“怎麼了?”賀文淵蹙了眉,問。
“我晚上回來之後,在二樓樓梯口的地方碰到她了,她罵我無恥,說我揹着你跟紀遠幽會!”
賀文淵聽了只覺頭疼,又問:“不會又吵起來了吧?”
“也不算!”路兮琳搖搖頭,卻是接着說道:“不過比前天更厲害!”
“啊?打起來了?”
比吵還更厲害,除了打,賀文淵真是不好做它想。
“噗!”路兮琳輕笑一聲,故意嚇他:“是啊,她被我打得眼睛都腫了!”
說時,路兮琳語氣認真,臉上更是一副如同做錯事後的擔憂神情,果然嚇得賀文淵心裡一驚,忙問:“真的假的?”
“幹嘛,一聽她被打你就緊張成這樣?”路兮琳睨了他一眼,故作不悅的問。
賀文淵連忙握住她的手,說:“當然不是,我是想問你的手有沒有打疼!”
聽到他的話,路兮琳“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也決定不再逗他,於是道:“沒吵也沒打,不過話是說得更難聽了。”
“你呀,就是這張嘴不饒人!”
“那我總不能吃啞巴虧吧!”路兮琳回他,說完又道:“對了,後來還把媽給驚動了呢。”
……賀文淵驚訝了一下,說:“你們倆還真是……那後來呢?”
“後來安寧就走了,我給媽倒了杯水也回房了!”
呼,想想當時的情景,路兮琳還仍有些心悸,謝嬌容的氣場,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以後這種事少讓媽知道!”
賀文淵叮囑,路兮琳忙點頭。
“哎,我猜安寧還是會去找你……”睡覺前,路兮琳冷不丁的又冒了一句,賀文淵斜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說:“不會吧……”
而他沒有想到的,第二天上午,安寧果然去了他的辦公室。
見她突然到來,賀文淵意外之餘,卻又似早有預料一般,而腦子裡則想到路兮琳昨晚說的話。
她還是會去找你……
想着,他斂了思緒,故作驚訝。
“寧寧,你怎麼來了?”
安寧走到他辦公桌對面坐下,蹙着眉看頭他,卻並不說話。
於是他又問她:“怎麼了,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誰又欺負你了?”說時,他依舊一副故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如果我說是葉芳婷,你會相信我嗎?”
他一連問了兩次,安寧這才終於開了口,而聽到她的話,賀文淵不由地蹙了蹙眉,再次問她:“她?你是說她欺負你?”
“不然呢?你覺得除了她,還有誰會欺負我?莫嫂楊管家?阿姨文策哥?還是媽或者岸飛哥?”
安寧將最熟的幾個人一一報了出來,而正如她所說,她提到的這些人裡面,的確沒有人會欺負她。
“那她怎麼欺負你了?”賀文淵一臉平靜的問。
“她說我像鬼,還罵我是白癡!”
安寧忿然地向他告狀,想到昨天路兮琳這麼說她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忍不住怒火升騰,就算現在想想,她仍是咽不下那口氣。
“她真這麼罵你?”
賀文淵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安寧卻以爲他是在確認,心裡當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於是連忙點頭,說:“是啊,你都不知道她罵得有多難聽。”說着她小嘴一撇,立即作委屈狀。
“那她爲什麼要罵你?”
“哼,還能爲什麼,還不是因爲我撞破了她的好事!”安寧忿忿的說着,說時,還特意將“好事”兩個字加重了些許語氣。
賀文淵微微地勾了勾脣角,問她:“那你今天過來是幹什麼來了?不會就是來
向我告狀說我太太欺負你了吧?”
“當然不是!”安寧回答,“我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向你彙報!”
“哦?那你說,我聽!”
“文淵哥,你知道葉芳婷揹着你做了什麼事嗎?”
“她做了什麼?”
“她揹着你跟別的男人走得特別近,那個男的不僅送她回到家門口,她還趁你不在跟那個男人燭光晚餐。”
她說的都是事實,只是晚餐雖有,卻是沒有到燭光晚餐那麼誇張的地步,不過現在要的就是誇張的效果,所以她哪裡還會管這麼多。
“有個異性朋友送她回家請她吃飯,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吧?”
因爲早就知道她今天來這兒的目的,賀文淵原本對她的話沒有感到意外,但爲了應景,他還是故意表現出些許訝異,然後問她。
安寧見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自己反倒有些着急,於是又忙道:“如果只是普通異性朋友,我當然不會覺得奇怪,可是你知道嗎,那個男人看葉芳婷的時候,他的眼神就跟你看葉芳婷的時候一模一樣,我看得出來,他喜歡葉芳婷,而且不比你少!”
這也是看似小事一件,卻讓她重視的原因。
有個異性朋友當然不足以讓人奇怪,可是如果那個異性朋友的言行舉行都表現出一種特別的戀慕與曖昧呢?賀文淵真的受得了嗎?
安寧等待着賀文淵的反應,但賀文淵卻仍是微微一笑,不以爲意的說:“你嫂子人這麼漂亮,有幾個追求者也是正常的事,這說明她是個有魅力的女人,當然,最重要的是說明我眼光好!”
他的反應完全不在安寧的預料之內,也讓她感到驚訝與失望。
“文淵哥!”她擡了音量喚他,“難道你真的能夠接受葉芳婷揹着你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玩曖昧嗎?”
“不是那個男人喜歡她嗎,怎麼又成了眉來眼去了。”
“有什麼區別?她要是對那個男人沒意思,怎麼會明知道那個男人的心思還揹着你跟他幽會?”
安寧就是篤定了路兮琳跟紀遠有一腿,所以說時,她一直把話往死說,一心置路兮琳於死地一般,而她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想讓賀文淵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不貞不潔不知廉恥。
“只是吃個飯而已,沒那麼嚴重吧……”
賀文淵沒想到果真被路兮琳說中,安寧不僅來找他,還自以爲是的向他揭發着她的舉動。
“文淵哥!”安寧嚴肅的喊了他一聲,“爲什麼你要維護她,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以爲我在欺騙你?難道你真的要有一天她給你戴上綠帽子你才滿意嗎?”
她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對賀文淵的話實在不能苟同。
“寧寧,你不要太過了,你嫂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她是什麼樣的人不會寫在臉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麼知道她背地裡有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好了寧寧!”賀文淵不想再聽她繼續說下去,於是止住她的話,“我知道你不喜歡你嫂子,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也比任何人都更瞭解更清楚,而且昨天的事她都已經跟我說了,那個男的我也認識!”
老實說,聽安寧這麼說路兮琳,他的心裡是不快的,但她畢竟是女孩子,所以賀文淵沒有對她說重話,反是難得的耐心。
他反應平淡,安寧本來心裡就不高興,現在又聽他這麼說,更是越加生氣。
“你的意思就是我在詆譭她了?”她“嚯”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眉頭緊皺語帶怒意的問。
“寧寧,我不是這個意思。”
“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話對吧?”
“這不是相不相信你,而是……”
“我知道了!”安寧揚了揚下巴,臉色帶着委屈,“你現在眼裡只有那個女人,不管我怎麼提醒你你都不會在意,既然這樣,那就當我沒來過也當我沒說過,不過有些事情誰都說不準,將來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希望那個時候你不會後悔你的選擇!”
說時,安寧眼中蒙上一層淚光,但她卻倔強的沒有在賀文淵面前流下淚來,而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外面,秘書看到她匆匆離去身影,其間還擡手至眼瞼的位置,看得出來她哭了,但秘書卻是揚起脣角,鄙夷的輕哼了一聲。
被安寧這麼一鬧,賀文淵只覺得頭疼不已。
而前腳安寧剛剛離開,後腳,謝嬌容就跟了進來。
看到她,賀文淵的頭疼瞬間是加深了幾分,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接待這尊大佛。
“媽,有事嗎?”
給謝嬌容倒了杯水過來,他隨口問她。
“寧寧來過了?”
看了一眼賀文淵,謝嬌容淡淡的問。
“嗯!”
“她沒事來這麼做什麼?”
“哦……她說出來逛街,就順便上來看看!”
賀文淵胡亂的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謝嬌容聽罷,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不動聲色的勾了勾脣角,眸中劃過一縷輕嘲。
“她跟葉芳婷的事,你知道了吧?”
斂了那絲反應,謝嬌容忽然正色說道。
賀文淵怔了怔,問:“你是指……”
“你知道我指什麼。”謝嬌容看着他,語氣認真,“寧寧喜歡你,賀家無人不知,而你疼她,也是有目共睹的事。但葉芳婷是你的妻子,孰輕孰重,你應該很清楚。”
所謂他的妻子,對謝嬌容來說,不過是爲了守住賀家家業的棋子,但此時,她在這麼說的時候,心裡卻是有些微恙,但那種感覺實在太過輕微,輕微到還不足以讓她察覺便完全消失不見。
賀文淵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對她的話,他只能打着哈哈笑着點頭。
“媽,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自然是好事,但我該提醒你的還是不得不提醒你!”
“知道了媽!”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明確的告訴你,即使葉芳婷不是我理想中的兒媳婦,將來,也不可能會接受寧寧以兒媳的身份進我賀家的大門!”
說話時,謝嬌容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認真,而賀文淵在聽罷之後,卻是不由一愣,隨即道:“媽,你這都扯到哪兒去了?寧寧是賀家養女,怎麼可能成爲賀家兒媳。”
這也實在是太離譜了一點,尤其是謝嬌容居然會擔心這個?這讓賀文淵真是哭笑不得。
只是對謝嬌容來說,所有的事情都如同那句廣告詞說的那樣……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她總是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面,所謂先說斷後不亂。
“總之不管怎麼樣,我只要看到賀家的家業平平安安。”
“我知道,媽,你就放心吧!”
隨後,謝嬌容並未再多作停留,便起身離開,只是快到門口的時候,她又似忽地想到什麼,然後轉身過來,說:“我不希望事情在寧寧身上出什麼岔子,這個女人,你和芳婷能避就避她遠一點,省得壞事!”
讓賀文淵和路兮琳避着安寧,無非是不想讓她有挑撥的機會,畢竟接觸越多,破綻與縫隙就會越多,也越容易給人以機會。
賀文淵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連忙點頭。
晚上回到家裡,他把白天的安寧去辦公室的事情跟路兮琳一說,路兮琳是氣得雙腳跳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