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自從你離開後,我一直都很想你!”
賀文淵說得自己都想吐了,臉上卻不得不保持着一副深情的模樣。
“可是你爲什麼不來找我?爲什麼要拒絕我?”安寧傷心的繼續問他。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已經打算去找你去接你回家了,拒絕你,只是想把那些美好留到我們最重要的時刻!”
賀文淵當然知道她所說的爲什麼要拒絕她是指的什麼,於是他也順着她的話胡亂地編着,總之現在只要一切順着她就OK了!
“真的嗎?那你真的愛着我,一直都愛着我的是不是?”
“是,我愛你,真的愛你,一直都愛着你!我一直沒有對你說,是因爲我有苦衷,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可以全身心地愛你,就像你愛我一樣!”
賀文淵決定這件事情一解決,就立馬回去吐個三天三夜!
且不光是他,連一旁的楊岸飛和其他人都快聽不下去了,這麼肉麻的話,居然是從堂堂的賀氏總裁嘴巴里說出來的?
真是令人頭皮發麻,如果不是現場氣氛不對,真的會有人嘔吐的!
不過在其他人聽來想吐的話,對安寧來說卻是最好的武器。
安寧本來就對賀文淵沒有任何防備,她之所以做這麼多,也只是爲了見賀文淵,所以現在聽到他說這些話,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賀文淵說話時一邊說一邊慢慢地靠近安寧,在離她還有五米之距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向前,這是一個在他看來相對安寧的距離,再向前如果讓安寧感覺到了壓迫感,那後果就危險了。
距離的拉近,賀文淵能更加清楚地看到安寧神情的變化,也讓他可以更準確地把握她的心理。
而此時的安寧雖然手上的動作一直保持不見,可是她的神色卻無比溫和,那是一種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的表現。
很好!賀文淵在心裡腹語,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文淵哥,那你願意娶我嗎?願意和我白頭到老,一輩子也不分開嗎?”
定定地看了文淵一會兒,安寧出聲問他,賀文淵笑着點了點頭,說:“當然,你會成爲我的妻子,爲我生兒育女,我們要白頭到老,一輩子也不分開!”
從頭到尾,賀文淵每說一句話,都只看着安寧,而沒有看過路兮琳一眼,甚至連餘光都沒有給過她。
他必須專注,他不能讓敏感的安寧捕捉到他任何的其它反應。
但他能感覺到路兮琳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緊張害怕擔心……很多很多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賀文淵心疼不已,卻不敢分心。
“真的嗎文淵嗎?”安寧還想再確定,賀文淵則堅定地點了點頭,說:“當然是真的,就像現在,你想見我,所以我來了,不是嗎?”
“嗯!”安寧用力地點了點頭,賀文淵見狀,又連忙趁熱打鐵地說:“所以現在先把刀放下好嗎?”
說着,他試着上前走了一步,伸手做了一個向下壓的動作,示意她放下手裡的匕首。
這個上前的動作果然像他想的那樣,讓安寧驚了一下,神色一肅,向後退了小步。
“不,不要!”安寧嚴肅出聲。
賀文淵見狀,不敢再上前了,只是溫柔地問:“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和我回家了嗎?”
“想……”安寧點頭,“可是她,她會破壞我們會搶走你!我要讓她死,她死了,就不會再有人跟我搶了!”
說完,安寧用匕首尖頂了頂路兮琳的心臟處,賀文淵嚇得不禁驚呼出聲:“寧寧!”
安寧神色一怔,有些詫異地看着他,賀文淵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頭,於是又趕緊調整好情緒,繼續引誘她說:“寧寧,你要是殺了人,警察就會抓你去坐牢,你坐牢了,又怎麼跟我回家呢,對不對?所以如果想要跟我回家,就必須放下刀,放了她,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賀文淵像哄孩子一樣,耐心又溫柔。
而這一招對一心只有他的安寧來說,是致命的毒藥。
安寧聽了他的話,蹙着眉默了一會兒,拿着匕首的手終於緩緩地垂了下來,勒住路兮琳脖子的那隻手也漸漸地鬆開。
賀文淵緊張地注意着她的動作變化,眼看她的雙手就快完全離開路兮琳身體的時候,賀文淵見時機一到,於是長臂一伸,一把拉住路兮琳的胳膊,順勢一個用力將她拉進懷裡。
但因爲安寧還沒有完全鬆開路兮琳的身體,所以感覺到賀文淵突然的動作的時候,她受了刺激一個激靈回神過來,正好瞧見賀文淵把路兮琳抱在懷裡,不禁怒從中來,然後本能地將握着匕首的手一揚,對着路兮琳的後背就刺了過去。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賀文淵瞥見她的動作,來不及閃躲的他抱着路兮琳在原地轉了一圈,直接和路兮琳換了一個方向,於是那把匕首就這樣直直地刺進了賀文淵後背與心臟對稱的地方。
而就在匕首刺進賀文淵的身體的時候,安寧的手還沒離開匕首手柄,突然幾聲槍響,她慣性地朝後面連退了幾步,撞到護欄後,整個身體重心不穩,然後就這樣後向一仰,從二十二樓劃出一道輕盈的弧線,像一片凋零的落葉,像一顆急速墜落的流星。
香消玉隕……除了人羣傳來的隱隱驚呼,安寧就這樣靜靜地凋落在了冰冷的地面。
“寧寧!”
楊岸飛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安寧墜落的地方,但無論他怎樣張望,怎樣悲悽的呼喊,安寧卻再也無法在他的世界裡醒來。
而另一邊,被匕首刺中的賀文淵則依舊緊緊地抱着路兮琳,像是生怕一鬆手,路兮琳就會再次消失一樣。
路兮琳劫後餘生,與賀文淵相擁,心總算是完全地落了下來。
“老婆,有沒有受傷?”
賀文淵扯着嘴角,笑着問她,路兮琳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並沒有流出來,她笑了笑,搖頭回答:“沒有沒有,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賀文淵眨了一下眼睛,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額上也開始冒出細汗,並且他的身體也很快開始變得有些無力。
路兮琳察覺到的時候,不由問他:“文淵,你怎麼了?”
賀文淵勾起脣角微微一笑,將脣湊到她面前,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後深情而溫柔地說:“老婆……我……愛……你……”
聲音忽然變得虛弱,身體也驀地軟了下來,防無毫備的路兮琳突然被他這麼一壓,差點沒有支撐住。
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任由賀文淵就這樣趴在自己的肩頭,然後不停地喚他:“文淵,你怎麼了?文淵,文淵,你說話呀!”
她一邊問,一
邊用手拍着她的後背,這一拍,她才驀地觸到他背上的匕首。
路兮琳不由地心上一驚,接着手上傳來一片潮溼,她下意識地收手一看,一片鮮紅從手掌與手指上漫開。
“文淵!”路兮琳發出一聲嘶喊,賀文淵卻再也聽不見,就這樣軟軟地癱在她的身上。
路兮琳看着手上的紅色,剛纔只是含在眼眶裡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文淵,文淵,你醒醒……”路兮琳哭了出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徹底地慌了神,只能一遍遍重複地喚着賀文淵的名字,好像只要這樣喊他,他就會馬上醒來一樣。
楊岸飛聽到路兮琳的哭喊聲,回神過來。
縱使安寧的死讓他痛苦,可是相比起安寧,眼下的情景和人更爲重要。
他轉身奔到路兮琳面前,此時的路兮琳因爲體力不支,已經跌坐到地上,而賀文淵就這樣軟綿綿地靠在她的懷裡。
賀文淵背上的匕首直直地釘在那裡,血浸溼了他的白色的襯衣,鮮紅的顏色在陽光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路兮琳緊緊地抱着他,將臉貼到他的額頭上,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吧嗒吧嗒地落在賀文淵的臉上。
賀文淵的身體軟軟地,路兮琳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固住他的身體,她的心痛得像是被人生生撕成了無數瓣一般,痛得她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救護車的聲音很快從樓下傳來,賀文淵很快被送往醫院。
醫院裡,路兮琳一邊哭一邊追着載着賀文淵的推牀跑了一路,直到到了手術室門口,才被醫生攔了下來。
而看到賀文淵被推進手術室,路兮琳一直強撐着沒有倒下的身體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一個搖晃,便直接朝地上癱去。
楊岸飛陪着她到了醫院,也幸好他陪着,所以看到路兮琳癱倒的時候,他一個眼疾手快,伸出長臂一把把她撈進懷裡。
“太太,太太……”楊岸飛焦灼喚她,路兮琳卻整個人恍了神,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而她的身體更是軟得像被人抽掉了骨頭一般,楊岸飛用了很大的力氣讓她保持了站立的姿勢,然後帶着她退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路兮琳的頭無力地靠在楊岸飛的肩膀上,楊岸飛怕她不穩,手臂緊緊地攬住她嬌小的身軀。
“太太,你別太擔心,文淵他、他一定會沒事的,你要保重自己!”
儘管平時總是嬉皮笑臉口若懸河,可是到了關鍵時刻,楊岸飛卻什麼都說不出來。而說出口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現在他只能這樣安慰路兮琳,哪怕安慰的話再蒼白無力,至少可以暫時地給她一些心靈上的安撫與慰藉,這樣也是好的!
路兮琳訥訥的,除了癱軟無力之外,像是連意識都被人抽空了一般。
她空洞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某個點上,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她就這樣倚着楊岸飛靜靜地坐着,一動也不動,不管楊岸飛說什麼問什麼,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楊岸飛扭頭看到她的神情,心疼不已。
路兮琳平時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很清楚,可是現在她不同於他的瞭解,像是完全地變了一個人一般,同時也讓他深知賀文淵的受刺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爲免影響到路兮琳的情緒,楊岸飛這就樣陪她坐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