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厚脣男,沉吟稍許,我開口道:“好吧!這位大哥,你放心,要是有機會我會帶着大夥出去的。畢竟我現在也被困在這裡。”
厚脣男對於我的答話,很滿意,沒有再說恭維的話。
這個時候那一對蹲坐在角落的小情侶卻走了過來,他們繞開我們,直奔木柵欄門口而去。
“你們幹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那對小情侶中的男孩稍顯有些急躁,瞪了我一眼後,說道:“不幹什麼!我們餓了,需要吃東西。正好這邊有白粥可以喝,不喝白不喝。你沒聽見那個女人說,一天就只有這一次吃東西的機會嘛!”
“既然你們不喝,我們兩個喝。”
那對小情侶中的女孩低着頭,扭扭捏捏地跟在男孩的身後。似乎男孩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
也是,我們這幾個人是昨天晚上就被帶過來的,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我們的胃裡面早就空空如也。飢餓感也是人的正常反應。
站在一邊的玉泉也捂住肚子,嘀咕着說:“楊哥,你聽見沒,我的肚子也在叫喚,我也餓了。”
可是那個女人真的會好心給我們粥喝嘛。
我師父張楚先前提到了草鬼婆,那個女人難不成就是鬼草婆?要是她是鬼草婆的話,那她既然都往對面的那些活人的身上種下了蠱蟲,那我們呢。
她總該不會是把我們關起來,用來欣賞的吧。這種想法是很可笑的。
繞過我,男孩就去到了木柵欄的跟前,蹲下身去,勉強地伸手從地上撿起一隻鐵碗。他吞了口唾沫,就準備用鐵碗從鐵盆裡面舀粥喝。
但是就在他剛把鐵碗從木柵欄中拿過來,準備喝裡面白粥的時候,我師父張楚卻是突然間走過來,伸手打掉了男孩手裡面的鐵碗。
“啪嗒!”一聲,鐵腕就掉在了地上,白粥也散在了地上。
“混蛋,你幹什麼?!我的粥都被你打掉了!”
男孩怒瞪着眼睛,偏過頭,沒好氣地對我師父張楚喝問道。
我師父張楚眼睛冷冷地瞥着男孩,沉沉開口說:“不會這麼簡單的,那個女人肯定是在耍什麼花樣。沒聽見先前那個胖子司機說,女人把我們抓過來就是爲了養蟲嘛。”
“我懷疑,這白粥裡面有古怪!”
男孩似乎還不明白我師父張楚的意思,氣央央地叫道:“屁話!你說什麼爛話啊。什麼養蟲,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他們......那個女人,把我們關在這裡,要我看就是想勒索錢財。只要我們的家人給足了錢,他們肯定會放過我們的。”
“我手機被搜走了,裡面就有我爸媽的電話號。他們應該會聯繫我家人的。我家是開飼料廠的,有的是錢,到時候給夠了錢,我爸媽肯定會把我和小蕊一起贖回去的。”
男孩口中的小蕊應該就是那個女孩的稱呼。
說道這裡男孩撿起鐵碗就要再次想從木柵欄外的鐵盆之中舀粥來喝。
而這一次,我師父張楚沒有出手,也沒有吭聲。
我覺得我師父張楚說得很對,就湊過去,按住了男孩的肩膀。
男孩的手停在木柵欄的中間,還沒有抽回來。
他感覺到肩膀上面的力量後,就目光冷寒地盯住了我,冷聲聲地叱問道:“你他媽都想幹什麼?你們不想活,難道還想讓老子跟你們一樣嘛。”
我剛想開口解釋,沒想到這個時候,從不遠處卻是衝過來一個人。
我還沒瞧清楚那人呢,男孩就被拽到了一邊去。
緊接着,那人就按倒了男孩,騎在了男孩的身上,不住地揮動着拳頭,打了下去。
藉着些微的光亮,我瞧清楚了那個人,正是剛剛與我答話的厚脣男。
“哎呦!哎呦!......大哥,你別打了,我的鼻子都流血了。我求求你了。哎呦,我的臉啊......”男孩叫苦不迭。
一邊叫小蕊的女孩試圖去拉拽男孩身上的厚脣男,但是她的手臂被我拽住了。
“你放心吧,你小男朋友不會死的。那位大哥就是教訓他一下。現在不是在他們家,也不是你男朋友胡攪蠻纏的時候。最主要的是,現在我們是爲了他好。”
“他可能不知道,對面木柵欄裡面的那些人,他們的身上都生了膿包。膿包裡面是一隻只的蟲子。蟲子都是活的,在他們身上的膿包裡面蠕動着。”
我故意說了這麼一段描述性的話語。
聽了我的話,女孩害怕地蹲在了地上,抱着頭大哭不止。
她的嘴裡面嘟嘟囔囔地叫着:“爲什麼會這樣!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現在是法制社會,怎麼還有人囚禁我們啊。還有那些長滿膿包的人,他們是人嘛?還是怪物!”
女孩的情緒很不穩定,但是我們誰也沒過去安慰她。
她需要自我調節,不然沒人能幫得了她。
約莫過去了幾分鐘,厚脣男才從男孩的身上起身。
搓了搓手,厚脣男走過來,聲音直來直去地說道:“對不起,三位,讓你們看笑話了。我實在是瞧不上眼這個毛頭小子,既然他不聽話,就該收拾。”
我笑道:“沒事......不過,這樣也好。”
男孩蜷縮着身體,在地上扭動了半天,叫了半天。見沒人搭理他,他才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候女孩也已經起身,兩個人變成了“乖寶寶”,又回到牆角窩着去了。
藍衣女人目光呆滯,直直地望着木柵欄外面的過道。但是過道里面黑漆漆的,恐怕她也瞧不見什麼。
這個時候我師父張楚則蹲下了身去,眼睛瞧向那攤散落在地上的白粥。
少頃,我師父張楚擡頭瞧向我說:“天一,你把你的天眼開啓,看看這白粥裡面有沒有其他東西?”
我明白我師父的意思。隨即就開啓了天眼。
幽綠色的光芒從我右手掌心中發散出來,照在了那些白粥的上面。
說來也奇怪,原本乳白色的白粥在我天眼的照射下,居然變成了淺黃色。而在淺黃色中,除了一粒粒的米粒之外,居然還有圓溜溜的,比豆粒還要小上許多的東西。
“那......那是什麼東西?”
厚脣男也湊了過來。他的眼睛也瞧見了白粥裡面的東西。
我師父張楚想了想道:“要是我沒說錯的話,那東西應該是蠱蟲的幼卵。不過,現在還僅僅是蠱蟲的初期,並不能夠判斷到底是什麼蠱蟲的蟲卵。”
我師父師父張楚的話,讓我們大感吃驚。先前我就覺得白粥可能不對勁,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就是一邊的藍衣女人也被我們的話,吸引了過來。
她半蹲着身體,雙手驚恐地捂住了嘴巴。
玉泉的喉結顫動,嗓音沉悶地說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幸好楊哥,張師傅你們攔住了那對情侶,不然的話,他們肯定會把蠱蟲的蟲卵吃下肚子去的。到那個時候,後果就不堪想象了。”
厚脣男顫聲道:“沒想到居然真的是蠱蟲,我們湘西這邊的確是有人養蠱蟲,但那都是在鄉下,大地方是不多見的。沒想到今天卻是被我們遇上了。”
“以前我聽說,養蠱蟲都是苗女才懂的,而且一個苗女一生只能養一隻本命蠱蟲。沒想到,在這邊,居然......居然有人用活人養蠱。太可怕了!”
我師父能則從地上找了一小節的木頭片,把其中的一粒蠱蟲弄了上去。
那東西黏黏的,就好像帶着吸盤一樣,直接就吸附在了木頭片的上面。
稍後,將木頭片移到眼前,我師父藉着我天眼的綠芒,用從頭上拔下來一根頭髮,紮了進去。很輕鬆,柔軟的頭髮居然真的扎進了那粒東西的裡面。
往外一挑,那粒東西就破開了,從裡面流出了一點白色的液體。
白色液體流出來後,緊接着,很小很小的一隻小蟲子就慢慢地蠕動着,從裡面爬了出來。那東西全身都是透明的,只有前方有兩粒針尖大小的黑點。那應該是蠱蟲的眼睛。
“沒錯,就是蠱蟲的幼卵!”
我師父很肯定地說道。同時他順手把手中的木頭片扔到了木柵欄的外面。
沉默!
我們這邊的木柵欄中一片沉默,反倒是對面的那些已經被蠱蟲寄生的傢伙們,正在大快朵頤,舔舐着那些鐵碗裡面的白粥。
“呲溜!呲溜!”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面響着。
“真是一幫害人的傢伙!”厚脣男聲音陰寒地咒罵了一句。
少頃,他偏過頭來,瞧向我和我師父張楚,問:“可是,幾位,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那些人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就算是我們不吃這些東西,恐怕他們還會找法子把蠱蟲弄進我們的身體裡面。”
“而且我們要是一直待在這邊,沒有食物可吃,也遲早會被餓死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出一個法子從這邊逃出去。”
我聽了厚脣男的話,心說,我倒是有法子。畢竟我的天眼也能夠釋放出綠光,而綠光能夠腐蝕很多東西。我可以破開木柵欄。
但是木柵欄外面明顯有人在守衛。要是我們這邊弄出動靜的話,我倒是可以逃走。可我師父張楚,小和尚玉泉還有其他人怎麼辦。我總不能棄他們於不顧吧。
這不是我的作風。
想了想,我對厚脣男說:“還是等等吧。等到機會,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藍衣女人聲音裡面透着悲涼,插話道:“可是哪裡有什麼機會啊。那些人就是想禍害我們。”
我安慰幾個人,說:“機會會有的,大夥還是先安心一點吧。現在是大白天,就算是逃出去,也很容易被發現。等到晚上吧,等到晚上沒人了,我會想辦法出去,到時候,找地方報警,警察來了,就什麼都好辦了。”
衆人無話都點了點頭。
而我師父張楚則在地上用鐵碗挖了一個不大的土坑,把那些散落在我們這邊的白粥都埋了起來。他再往下挖動的時候,鐵碗就觸碰到了水泥。
看來人家早有準備,早就把地下用水泥封死,怕得就是有人挖土逃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