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宇宙中,一顆橘紅色的巨大恆星,在不知疲倦地散發着它的光和熱。在它旁邊,一條灰白色的星雲,彎彎扭扭地延伸着,如同黑色幕布上,被潑上了白色顏料。
方香靜靜地站在艦橋巨大的舷窗前。艦隊,正經過由這顆恆星和圍繞它運行的六顆行星組成的星系。儘管,在視野中,這顆恆星不過是一個火紅的圓球,可是,方香依然百看不厭。對於一個太空旅者來說,漆黑的宇宙,任何一絲光亮,都是那麼地珍貴。
這神秘,寧靜的太空,是每一個人類都試圖去了解和探尋的。對太空的嚮往,萌生於人類最原始的時期,那是根植在基因裡的渴盼,而成爲一個星際艦隊的艦長,帶領自己的鋼鐵戰艦,在星光中航行,戰鬥,更是每一個太空時代孩子的夢想。
星際海軍,一個多麼驕傲的名字。方香至今還記得,在進入學院,成爲薩勒加聯邦星際海軍中的一員時,自己看到的,身旁那一張張驕傲而自豪的臉。那別於胸前的海軍徽章,那捍衛薩勒加星空的誓言,早已經融入了血液,和心臟,一起跳動。
可是,當地面上那些愚蠢的政客,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怯懦地簽下條約時,薩勒加星際海軍的驕傲,已經蕩然無存。
當猙獰的蘇斯鉅艦,劃破虛空,入侵薩勒加星空時。一支支薩勒加艦隊,沒放一槍一炮,就屈辱的離開了,在那些賣國者的命令下,離開了自己曾經發誓要捍衛的空域,去了其他星系的空港。死氣沉沉地停泊着。
只有長弓地方艦隊在戰鬥。那一場慘烈的,早已經註定了結局地戰役。在那一場戰役中,聯邦上將托爾斯泰,實現了他幾十年前的誓言。在旗艦劇烈的爆炸中。他成爲了所有不甘屈服地薩勒加人,心中的一座豐碑。
“引力C級,反作用力躍遷啓動,三號引擎功率百分之十,漸推控制,保持各艦距離,。重複21026...............”
耳邊傳來的領航員的指令聲。那是艦隊正在進入恆星引力躍遷軌道。
隨着首席航行員手中駕駛舵的偏轉,戰艦微微轉向。方香自舷窗口,看見了艦隊領頭的魔方號巡洋艦以及呈菱形排列跟在她後面的其他戰艦。如同一個大叫花領着一羣叫花,這支隊伍地形象,實在慘不忍睹...
方香優雅地嘴脣,情不自禁地彎起一條弧線......每當她看見這支破爛的艦隊。總是忍不住想笑----那個勒雷胖子,真地是個很猥瑣很狡猾的傢伙。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打造出這樣一支艦隊,才能領導這樣一支隊伍。
一羣勒雷人加一羣海盜,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團體。
他們似乎從來都不知道沮喪和疲倦,每天把訓練和工作安排得滿滿的。無論是在勒雷政變那幾天,還是在得知了勒雷中央星域被攻破地消息時,他們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艦隊在四處劫掠,基地裡的機械師們在討論着艦艇的改裝。就連瑪爾斯戰局。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他們也沒有停下來。
這個團體,就如同一輛沒有剎車不斷加速的列車。按着既定的軌道,一路狂奔。
一直以薩勒加唯一的抵抗艦隊而自豪的薩勒加官兵們,從旁觀,到坐立不安,再到主動加入,再到徹底融合.........那是一種認同!
和擁有航母和戰列艦地薩勒加艦隊相比,這些僅僅靠一艘驅逐艦來到自由世界地勒雷人,更值得尊敬。沒有自怨自艾,沒有自暴自棄。他們想盡一切辦法生存下來,想盡一起辦法讓自己壯大。
在那沉默的氣氛中,長弓艦隊地官兵們,分明能感受到,勒雷人對重回他們那一片星空的嚮往和執着!
勒雷中央星域一戰,這個國度的主力艦隊和數以萬計多年培養出來的精英戰士,永遠的消失在了星空中,可是,當那一個個靈魂消散的時候,這個國家的種子,卻分明在這遙遠而孤獨的自由世界,生根發芽!
方香知道,自己艦隊的官兵們,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團體。因爲,他們看見的一切讓他們相信,沒有人能抵擋這樣一支隊伍重返勒雷。同樣,他們也相信,總有一天,這支軍隊將帶領着他們,重返薩勒加。
那怕是死,也是在自己國度的星空下,絢爛的死去!
正是這種自然的,水乳交融一般的融合,讓匪軍提前一週,完成了對五艘巡洋艦的改裝工作。而另外兩艘戰列艦的改裝,也接近了尾聲。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匪軍就能喘口氣,事實上,當航母的改造方案最終確定並於兩週前開始實施時,匪軍兩大基地的工作量,幾乎翻了一倍!
誰都知道,一艘航母對一支艦隊來說意味着什麼----如果把沒有航母的艦隊比作一隻狼,那麼,一艘航母,就能讓這支狼變成獅子!沒有航母,匪軍艦隊最多就能在自由航道上稱王稱霸,偷襲一下蘇斯帝國在主航道上航行的小規模後勤艦隊。而有了航母,匪軍卻能和一支沒有航母的蘇斯正規艦隊正面交鋒!
航母,可不僅僅是一個攜帶戰機的移動機場,它的真正作用,是一個集指揮,電子攻擊,遠程打擊,後勤維護爲一體的作戰平臺。它意味着更強大的攻擊力量,更廣的戰場遮蔽半徑和更豐富的戰術變化。而在這蛛送帶。
美朵被幾個渾身散發着汗臭的彪形大漢嚴密看守着,她沒想過要逃跑。她知道她跑不出這些地頭蛇的手掌心。現在,她只想見到旅館老闆娘,知道事實,然後決定自己的生死。
在她放在房間的行李包中,有一把水果刀。那是她最後的希望。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和她看見地那些女人一樣。恥辱地活着。這是一個骯髒地世界。美朵相信,像這樣死去的人。自己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傳送帶在咔噠咔噠地聲響中,氣喘吁吁地移動着。兩側店鋪,行人,不住向後退去。一路上。許多行人看見特麗莎和站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都趕緊躲閃開來。一些人,還諂媚地彎腰致意。
對大多數人來說,,絕對是不能招惹的。這些傑彭人,之所以能在自由航道橫行無忌,是因爲,。
雖然,克萊頓已經不像當初一般寵愛特麗莎了。不過。特麗莎地權勢,並沒有因此降低。她控制着106空間站的整條啤酒街。就算她不敢招惹幾個大頭目,欺壓一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喲.......特麗莎小姐?”低矮破舊的小旅館前廳裡,老闆娘和她的兒子正說着話,當他們看見站在門口的美朵和特麗莎時,老闆娘只微微一怔,隨即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特麗莎小姐,怎麼今天有空到這裡來,快快,進來坐坐。”
自始自終,這個熱情的婦人,沒有看美朵一眼,彷彿壓根兒就不認識她。
“老不死的.......”中年男人基奧在一邊冷冷地道:“把你幹的事情,跟她說一下。拿了錢,屁股你得舔乾淨了。我們可沒那麼多工夫來解釋。”
“解釋?”老闆娘地小眼睛接連眨巴了幾下:“基奧先生,這事情還需要什麼解釋麼?你們直接........”
“少廢話!”特麗莎狠狠地瞪了老闆娘一眼:“讓你說你就說.......”
“這小婊子......”
“啪!”
老闆娘地話還沒說完,就被特麗莎一記耳光堵了回去。
特麗莎咬着牙在老闆娘耳邊低聲道:“伊斯頓夫人,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人,我是準備給克萊頓的。在她上克萊頓地牀之前,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別給我捅什麼漏子。這樣的貨色,現在可不好找伊斯頓太太捂着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忽然之間,又回覆了爽朗的模樣,笑容可親地對美朵道:“我說呢,怎麼纔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這事兒吧......唉,不就那麼回事
這個肥胖的婦人臉上還殘留着手指印,卻沒有絲毫尷尬的表情,笑盈盈的,宛如美朵當初初見她的模樣:“我這也是看你可憐。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偏偏要去瑪爾斯自由港送死,我可看不下去。想了想,乾脆,拜託特麗莎小姐,給找個好工作。這混亂年月,能吃穿不愁,活下去就好。”
“事情呢,就是這麼回事兒.....”伊斯頓太太習慣性的熱情地爲美朵倒了杯水,接着道:“點的那杯飲料,貴是貴了點,不過我也是一片好心,女孩子嘛,面子薄,總是很難邁出這一步。真要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到時候後悔都晚了。欠錢還債,天經地義嘛,雖說欠了些錢,可終歸邁出這一步,以後,你還得謝謝我吶。”
“譁”地一聲,已經出離憤怒的美朵猛地將手中的水潑到了這肥胖婦人的臉上。
“小婊子,你........”被潑了個滿臉的伊斯頓太太尖叫着,手一伸,就去撓美朵的臉。總算她反應快,想起了身旁虎視眈眈的基奧等人,硬生生地收回手來,一張臉扭曲着,小眼睛裡,滿是惡毒。
“好了!”特麗莎冷冷橫了伊斯頓太太一眼,對美朵道:“該說的都說了,我也算仁至義盡了。走吧。”
“我要拿我的行李.....”美朵拂了拂耳邊的頭髮,垂下眼簾,淡淡地道。
“行李....”伊斯頓太太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瞪了站在一旁的兒子一眼:“小混蛋,趕緊把行李拿出來。”
埃基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從櫃檯後提出美朵的包來。
白色的軟皮旅行包裡,空空如也。顯然,裡面的東西已經被這對母子據爲己有了。
埃基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了美朵的衣服和其他物品,塞進包裡,卻留下了美朵目光無法脫離的那把三寸長的水果刀。
他木訥的臉上,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這把刀很危險,我想,你用不着了。”
美朵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一直沉入冰冷地深淵。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劇烈地爆炸,從上方的穹頂外傳了過來。劇烈地搖晃中,特麗莎,基奧,伊斯頓母子和幾個打手,飛快地衝出了搖搖欲墜的小旅館....然後,他們的表情和腳步,完全凝固了......
在他們面前,數以百計的勒雷人,不知什麼時,已經包圍了旅館,此刻,正靜靜地看着他們。
排在最前面的一個大頭機修工,露出了惡毒的微笑。節,忽然發現自己在之前的設定有誤,和這段劇情衝突,改掉了。自己挖的坑,差點把自己給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