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再怎麼平庸怎麼憨厚的人,在心中都有某種值得他用生命去守護的東西或是信念,秦煌也是如此。
秦拳!
這是一門古老的拳術技法,是秦家祖祖輩輩的傳承,早在秦煌剛剛出生的時候,他的身體非常不好,用羸弱不堪這個詞來形容都毫不過分,醫生曾經說過,秦煌是天生的弱脈,胎裡帶來的毛病,他這樣的身體,很難活到十歲以上,可秦煌的爺爺偏偏就不信邪,從秦煌三歲的時候開始,老爺子就親自教導孫子,讓他修煉秦拳。
秦拳,是一門神奇的功夫,別說是那些不通武道的普通人,就連許多武林中人,對於秦拳這門技藝,也是知之甚少,甚至從來沒有聽說過。
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秦拳,有着華夏第一攻擊技法的美稱,出拳凌厲兇狠,拳風貫日,乃是秦家最最寶貴的不傳之秘與立家之本,而且長期修煉,對人體有極大好處,可以通經絡,補元陽,定太虛,除邪毒,凝神聚氣。
按照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秦家嫡系子孫在七歲的時候開始,纔有資格開始修煉秦拳,可是爲了給自己的孫子救命,秦老爺子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規矩!
人都要死了,還講什麼規矩?
秦老爺子不顧年紀高邁,親自傳授秦煌功法,披星斬月,寒暑無休,這一練,就是整整三年。
三年,似乎時間不長。
可是對於秦煌來說,這卻是他一生中最最珍貴的時光。
一個招式不對,爺爺會毫不留情地罰他不許吃飯,心法口訣背誦錯了一個字,手心就會捱上二十板子。
這三年,很苦!
可是,這三年,卻是牢牢給秦煌打下了練功的基礎,尤其是在六歲那年,秦家發生了重大變故之後,秦煌憑着自己的修煉也能度過十歲的坎兒,平安活到現在的最主要的原因。
可以這麼說,秦煌這條命,都是秦拳救的。
不練秦拳,就沒有今天的秦煌。
所以,對於秦拳,對於中華的武學,秦煌一直都懷着一顆感恩的心,他不能接受任何人抨擊中華武學抨擊秦拳,如果是外國人倒也罷了,他們不懂得中華武學的奧妙所在,說幾句風涼話也再所難免,可是,韓文秉是華夏人,是一個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的華夏人,老祖宗傳下來的那點好東西在他的嘴裡都成了糟粕,成了可以棄如敝履的垃圾,這不是忘本是什麼?秦煌心中是真的有些憤怒了。
看兩邊說話越來越茬,越來越有火藥味兒,祥伯有點坐不住了。
從他本意來說,他希望韓文秉在得知有秦煌這麼一號人物存在之後,能夠知難而退,不再來糾纏自家小姐,可是,他又不希望秦煌跟韓文秉鬧得太僵,畢竟韓文秉身後的背景實力雄厚,如果把他得罪狠了,對蔣家也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所以這老爺子趕緊站起來打圓場:“姑爺,韓少,你們都不要動怒啊,你們年輕人應該好好相處,這一見面就起爭執,多不好啊……”
正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轟隆的聲音…
…
這聲音,是從蔣琳的實驗室裡傳出來的。
“怎麼回事?”韓文秉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雖然他經常來蔣家做客,卻還是第一次趕上這種情況。
祥伯苦笑一聲道:“習慣就好了,小姐做實驗的時候,哪天都得炸兩次……沒事的,沒事的!”
因爲之前經歷過一次,秦煌這次也是穩坐釣魚臺,知道這爆炸是從蔣琳實驗室裡傳出來的,也不知道那傻妞到底在做什麼實驗,總是爆炸,而且每次都是聲音大的驚人,卻沒有什麼實際傷害……唉,幸虧她不是玩炸彈的,要是真跟諾貝爾似的,蔣府早就被她炸上天了。
挺好的一個小妞,乾點什麼不好,成天悶在實驗室裡,弄得跟科學怪人似的。
韓文秉皺了皺眉,一臉擔憂地道:“我去看看!”
“沒事兒!”祥伯說道:“小姐做的那個實驗總爆炸,但是肯定不傷人的,而且實驗室的門關着,你就算過去了也進不去的。”
“不行,那我也得去看看,不然不放心。”韓文秉說道。
既然他如此堅決,祥伯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就跟秦煌一起,陪着韓文秉一起往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剛出了客廳,幾個人就看見長廊最裡面的那個房間,也就是蔣琳的專屬實驗室的門一下子開了,從裡面發瘋似的跑出一個人來,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爛爛滿是窟窿的白大褂,披頭散髮像個瘋子似的,正是蔣琳。
她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格外狼狽,卻是一臉難以抑制的興奮表情,一邊揮手一邊朝着這邊衝了過來:“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我找到P物質的中和點了……”
祥伯痛苦地一捂自己的額頭,雖然看到蔣琳如此興奮,他心裡也感到很開心,可是……蔣琳現在的造型實在太離譜了,尤其是當着韓文秉和秦煌的面,這種爆破餘生的模樣實在是太失禮了。
這哪兒像個有着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啊?這分明就是個灰頭土臉的礦山工人!
祥伯尷尬地乾笑兩聲,剛想說話,卻見韓文秉搶先一步過去,也是一臉喜色地問道:“琳琳,祝賀你啊,祝賀你實驗成功了!”
“虛僞!”秦煌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你剛纔聽到爆炸聲嚇得臉都白了,連蔣琳做什麼實驗都不知道,現在就過去套近乎……呸!
蔣琳腳步停了下來,似乎這個時候纔看到面前有人,她秀眉蹙了蹙,忽然很警惕地問道:“你是誰啊?你在我家裡幹什麼?”
得!
蔣琳的健忘症又發作了!
韓文秉一臉尷尬,張着嘴在那裡苦笑道:“琳琳啊,我是韓文秉啊,你又把我忘了?”
秦煌在心裡暗笑,看着韓文秉吃癟,他心裡那個痛快勁兒就甭提了。
可這個時候,他的臉色忽然一變。
因爲,他聽到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嗡嗡嗡,嗡嗡嗡……
就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在輕微的顫動着。
而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在蔣琳的
背後,那間實驗室裡!
憑藉經驗,秦煌就知道情況有些不對勁兒。
他來不及多想,猛地一下把韓文秉推開,然後一個餓虎撲食衝了過去,將蔣琳撲倒在地。
而與此同時的,他大喊了一聲:“趴下!”
韓文秉、祥伯,還有兩個隨後跟着的僕人都被這猛然間的一嗓子嚇得一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全都下意識地蹲了下去。
轟!
一陣驚天動地般的巨響,彷佛一道炸雷在蔣府中奪然掠過,蔣琳那間專屬實驗室裡就像一座被點燃了的火藥庫似的,瞬間發生了強烈的爆炸,其爆炸之強烈,竟是讓整座別墅都晃了幾晃……
破碎的木屑,扭曲的儀器,飛濺的玻璃器皿,還有牆壁上一個觸目驚心的巨大洞口,黑黃色的濃煙從洞口滾滾冒了出來。
“小姐!”祥伯第一個從地上爬了起來,這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可身子骨卻很結實,身手矯健,這爆炸發生的時候,蔣琳是距離實驗室最近的人,也最容易受到傷害,眼見小姐現在情況不明,無兒無女一直把蔣琳當成親孫女的祥伯怎能不急?
韓文秉也站了起來,也往蔣琳那邊趕了過去,只是他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的,剛剛爆炸發生的時候,他剛被秦煌猛推了一下,腳下站立不穩,額頭撞在牆上了,雖然問題不大,可還是有些暈暈乎乎的。
血!
到處都是血!
只見秦煌後背朝上,把蔣琳死死壓在自己的身下,姿勢曖昧,可這遍地的血跡卻破壞了這種充滿荷爾蒙氣味的美感,秦煌不動,他身下的蔣琳也不動,這滿地的血跡,也不知是秦煌的還是蔣琳的,或者二者都有,反正看上去是十分的嚇人……
“琳琳!”
韓文秉先看了看自己身上並沒有受傷,然後就來了精神,他過去一把將秦煌掀開,也懶得理會他受沒受傷,是死是活,而是直接去看被秦煌壓在下面的蔣琳。
只見蔣琳兩隻眼睛緊緊閉着,已經昏了過去,她身上那件白大褂上滿是血跡,散發着血腥和焦糊的味道,也不知她受沒受傷,什麼地方受傷了。
韓文秉手指伸在蔣琳的脣上試了試鼻息,發現呼吸還算是平穩,連喊了幾聲琳琳,也不見蔣琳有什麼反應,急得他大喊道:“來人,快來人!”
祥伯也是焦急萬分,可他沒像韓文秉那樣只管蔣琳,在確認蔣琳沒有性命危險的情況後,祥伯又是立刻查看了一下秦煌的傷勢……
秦煌受傷了!
而且似乎傷勢不輕。
在他的左肩頭上,插着一片飛濺出來的尖銳的玻璃,傷口裡正汩汩的流着血,而他呼吸也是顯得很微弱。
現場一片混亂,祥伯把秦煌扶了起來,讓他靠牆坐着,然後喊道:“快,快找胡大夫,快點……”
兩個傭人慌慌張張的去了。
而這個時候,忽然聽見韓文秉嚷道:“琳琳,琳琳,你怎麼樣了?琳琳……”然後他轉頭帶着哭腔對祥伯說道:“祥伯,快看看,琳琳吐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