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是不是笨蛋只有笨蛋自己清楚,很多人自以爲不是,卻偏偏就是,胖子前世驚採絕豔自然不屬於笨蛋的族羣,可恍然前悟之後還是覺得自己這十六年裡的確還是做了不少笨蛋纔會做的事,例如對身邊的女孩還是太過溫柔。
溫柔得過了頭,就是娘,太孃的男人大多不xing福。
遠在嘲風星的胖子沒來由的鼻子一癢,不知是不是人造肌肉面具的原因他很想打噴嚏,揉了兩下後纔好了一點。噗嗤不停的鼻子呼吸聲引得鐵心怡一陣側目,被瞪了一眼後,深知自己現在身份的胖子很老實的停止了哼哼。
他不知道現在的聯邦已經進入高速緊張的運轉狀態,緋橘星上和他最親近的兩個小姑娘已經分別成了二號機和三號機的特定機師,不知道範小山接到了一個讓他決定親自出馬的重要任務,即將護送三臺原型機和兩名新晉機師同時前往地獄三角星系,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在緋橘星東帝京城裡發生的那場大混亂,竟然成了聯邦和帝國之間再度燃起戰火的那顆關鍵火星。
自打有了腦際生物感應頭盔,高效率的淺睡眠學習法應運而生,早就讓汲取知識變成了一件閉上眼就能做到的簡單事,生物電流像jing準的雕刻藝術家將五花八門的知識統統鐫刻進大腦皮層的扇形海馬區隨時備用,現在的學生們要考慮的事不再是記不記得住,而是能不能真正做到學以致用。現在蘇黎世軍事學院只有兩年課程,招收的學生可以是大字不識的文盲,只要求學生在體能和心靈上雙達標,也就是基於生物感應頭盔和淺睡眠學習法這兩樣劃時代的變革。
在這個科技ri新月異的年代,聰明的定義已經從你能掌握多少知識,變成了你能熟練運用多少技能,若雪和小娘炮顯然是個中翹楚。
範小山比兩個小姑娘更早一步趕到鄒亞夫那,看到眼前兩人對視時喜悅的眼神,他才從剛纔鄒亞夫那些話帶來的震撼裡稍稍緩過神來,得知牧月山其實是牧月珊的消息,加上特勤局必須派出相應人手對原型機機師進行全天候監控和保護的任務指示,讓他有些走神。
兩名少女都知道範小山是誰,對於鄒亞夫這樣的安排她們沒有任何不快的感覺,不說能駕駛聯邦最新型的機甲前往地獄三角進行實地測試有多麼新鮮刺激,只要想到很快就能和那個傢伙見面,兩人心底都只有期待和雀躍,特勤局跟着就跟着吧。
在牧月珊她們來之前,範小山聽完鄒亞夫的話後只問了一個問題,“我親自去?”
鄒亞夫回答得同樣乾脆,“所以你在這。”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範公子發現自己和老師之間原本近乎破裂的關係已經悄然彌合,想了很久他才發現這一切得歸功於一個小胖子,這個新入學院幾天就攪得東帝京不得安寧的小師弟,似乎有一種奇怪的修復力,和他親近的人都會被這股無形力量所牽引,緊緊聚合在一起,不管之前是什麼身份、熟不熟悉、愛或恨都不重要,無一例外。
“三臺原型機,三份樣板數據交叉對比,應該能大大縮短這次實戰測試的任務週期,相對而言你們也能更早離開三角星系,這是我唯一能想到把你小師弟從那個漩渦裡拽出來最好最快的方法。”
兩名少女離開後,鄒亞夫的話讓範小山皺了皺眉,“所以你最終選了牧月司令的女兒做三號機的駕駛員?”
老人聽出一絲其他意思,搖頭說道,“與其讓八大世家的子弟駕駛,我更相信我多年的戰友不至於教女無方。”
範小山冷笑了一聲,“那裡可是地獄,你不怕出個萬一,牧月司令恨你一輩子?”
鄒亞夫不置可否的笑了,還是同樣的回答,“所以你在這。”
範小山腦後的馬尾甩了甩,再度嗤笑了一聲,“老師還是這麼看得起我。”
老人默默嘆了口氣,“你始終是我學生。拉克絲和周越已經教不了她們更多的東西了,我相信她們在出發前能突破五級的機甲cāo作測試,可六級就不好說了,你要是想在三角星系過得輕鬆點,趁着出發前還有些時間,不妨去指點指點她們。”
範小山再度蹙眉,“據我所知,蒲牢的戰事級別始終保持在c級以下,能量密度也不超過7500,以原型機的xing能根本不可能遇到可堪爲敵的帝國機甲,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就像以前那樣。”
能量密度是zhongyāng智腦根據某區域內敵我雙方各種軍事力量綜合制定出的虛擬數值,不超過一萬即可視爲戰損率低於千分之一的相對安全區。範小山這次可謂是有備而那裡,隨口便說出了蒲牢星的實時數據,讓鄒亞夫頗爲讚賞的微微點頭。
“話雖如此,可帝國的八百龍騎機甲師團駐紮的嘲風星離蒲牢只有2.3光年,就算只以十倍曲速計算,也不過是21個聯邦標準時就能殺過來,可以說是近在咫尺。只要帝國人知道了聯邦最新原型機就在蒲牢,龍騎機甲會無動於衷的機率不大。”
“大艦隊進行曲速躍遷的空間反應很容易就能被地面監控探測到,成功發動突然襲擊的可能xing很小。”範小山似乎打定主意要逼出鄒亞夫心底藏着掖着的秘密,就像多年前師生二人沙盤推演一般,毫不客氣的推翻對方的觀點。
“千軍之中取敵首級的事你也做過,帝國人一向不怕死,龍騎機甲更是悍勇之軍,那位公主殿下應該跟你是差不多的級別,你可以無視,她們兩個可做不到。”
鄒亞夫頓了頓,繼續說道,“安插在帝國的釘子返回了一些很有用的訊息,你不可能沒看到,多想想其他可能,沒壞處。”
不自覺間鄒亞夫也用上了昔ri教導學生的寬和口吻,諄諄善誘是老人的強項。
此時兩人好像在做些紙上談兵的閒聊,可兩人心裡都很清楚,以他倆的閱歷和敏銳度,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爲未來戰場上真實發生的變數。一人運籌帷幄,一人高瞻遠矚,隱約要把不久以後的可能統統擺上桌面上,分個安危善惡才肯罷休的意思。
“你是指那位大皇子?”
鄒亞夫微微點頭,“red這幾年雖然在緋橘星沒太多動靜,可越是這樣越不對勁,我們沒看到的才更危險。據我瞭解,紅魔在東帝京的幾個a級目標都失去了蹤跡,如果不是要在東帝京再弄出一場大亂的話,那一定是另有安排。如今聯邦最重要的事莫過於原型機,哪怕我們的保密工作再嚴謹,也只能防得住一時,宇宙間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範小山這纔回憶起前不久在特勤局危險分析週報裡的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訊息,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看來特勤局的最高機密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我很想說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老人知道範小山最後這句話的反意,爽快笑道,“是很多人想得不夠多。”
範小山理了理思緒,正sè說道,“如果帝國的生體兵器在蒲牢正式露面,我很希望寫第一手報告的人會是我。”
簡短言語間,豪氣驟生。
兵來將擋,我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