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老婆很神秘
“但無論發生什麼,請您一定保重自己,爺爺,身體纔是最最重要的,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爲兒孫操心愁。世間一切富貴權柄,都不及自己的健康來的重要。心態平和一些,凡事想開一些,畢竟,這世上的事,十有八九是不如意的。若都擱在心裡,這日子會活的很累。
“人就像那茶杯,不能一個勁的往裡頭裝水,等到滿了,必須放掉一些,或是吃掉一些,纔好。要不然,擺着那茶碗的桌子就得水漫金山。到時,就會禍及桌面上其他放着的物件,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說完,她深深又鞠了一個躬:“爺爺,這兩份資料我先拿去了。佟麒那份我會代爲交給他父親。”
佟六福靜靜的看着這個孩子離開,心裡莫名也跟着起了疑惑。
出於關心,這些年,他時不時也會去看看這個靜居在華州的長孫媳。
起初,她瘋的幾乎認不得人,後來,人漸漸清明,可不愛說話,見了面,除了叫一聲之後,其他時間都是沉默不語的,靜的就像空氣似的,只愛看書,沉浸在文字中,似乎只有這樣,她的人生纔是有意義的。
可是,那些法律書,當真就把她調教成現在這個模樣了嗎?
當然,比起以前那個死氣沉沉的丫頭,他更爲喜歡現在這個孩子,不再怯怯懦懦,敢於爲自己爭取,頭腦清醒理智,只是這變化,似乎有些大了。
這一天,巴城近郊的假日酒店28樓2808號房,一個戴着墨鏡的黑衣男子敲響了房門,隨即從裡頭走出一個黑西服保鏢男,放他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總統套房,房間顯得金璧輝煌。
“先生呢?”
“在打桌球!”
墨鏡男往桌球室走了進去,看到他們的先生正在彎着腰,瞄準着角落裡那隻綠球,手,那麼一擡,那球就穩穩當當的往網袋內彈了進去,同時發出一記清脆的聲響。
“來了?”
先生沒回頭,又對準了另外一個,極隨意的問:“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那邊的人,應該已經知道寧敏還沒有死這件事了。”
“他們有什麼行動?”
“正在調動人手!”
先生站直身,用球杆支着身體,脣勾了一下:“又想玩狙擊?”
“八九不離十!”
“那就給她調撥兩個有用的!哦,對了,李享的狙擊水平,是不是特別了得?”
先生本想繼續打球,才彎腰,想起了這個人,突然饒有興趣的轉頭,笑的有些古怪。
墨鏡男已摘下墨鏡,用很疑惑的目光瞄了瞄先生,有些猜不透先生的用心,嘴裡則回答道:“是。他曾經在B區狙擊比賽中獲得過冠軍!一連三年蟬連。”
“那就想法子讓他們挑中這人!”
墨鏡男皺眉:“可是……”
“按我的吩咐去做。”
這已經不是命令的口吻。
“先生,您這是想除掉寧敏,還是想保護寧敏?”
先生笑的高深莫測,打球,砰的一記,兩球撞擊,各落其網:
“這叫一箭雙鵰。”
寧敏現在怎麼可以死了呢?
這個遊戲,纔開了一個頭,少了這樣一個重要角色,那就不好玩了!
2011年的冬天,冷的有些異常,在寧敏的記憶當中,這是她活了二十六年遇上的最冷的一年,也許不僅僅天氣冷,更因爲心也冷。一系列的變數一步一步改變着她的生命軌跡,平靜的生活掀起軒然大波,一個個不應該和她有交集的男男女女,出現在她的世界,攪亂了她的世界。一個個曾經熟悉到骨子裡的朋友,死去。
二月三十一日,天氣越發冷的厲害,聽說,會有一場暴風雪將至,全國已經拉響預警,北方昨天開始已下起鵝毛大雪,雪量中到大,而南方的大雪天的天氛已悄然在形成。
這兩天,寧敏沒有見到佟庭烽,聽說安娜做心臟手術,他現在是二十四孝好情人,天天除了工作就圍着那女人打轉,偶爾會回祖宅,可多半是來找老爺子商量正事,等到寧敏得到消息時,那人,早坐上他的賓利,駛出了祖宅。
寧敏想早些了斷他們的婚姻,從這座豪宅搬出去,她好慢慢去籌劃她的未來。她太需要時間和空間,來對她未來的人生做個調整。甚至於,她有在考慮,要不要去整一下容,讓這張臉孔,徹底消失在這個茫茫人海。
她需要一種安全感。
可,斷不了。
這幾天,她已經打過N次電話給這段婚姻的另一個當事人:不是關機,就是正在通話中,這個男人真是太太太太忙了。
也不知,他是在忙正事,還是在忙女人的事。
僅有一次是接通的。
“佟庭烽,你還真是忙。”
“我一向如此!”他淡淡的回答,理直氣壯。
她也不跟他廢話,問的直截了當:“有沒有空檔?回趟祖宅,我們倆需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沒空,這幾天都很忙!”
“佟庭烽,爺爺已經把股份轉讓書給了我,離婚協議我也都準備好,過來籤個字的功夫你是無論如何都擠得出來的……”
因爲這句話,電話另一頭沉默了一下,才反問起來:
“怎麼,你就這麼急着離婚?”
“對!”
“抱歉,最近我都會很忙。沒空陪你玩離婚。這件事先擱着,等我忙完後,我們可以好好的再研究再研究!”
“不行。我不喜歡拖拖拉拉,乾脆一點……喂……”
“嘟嘟嘟……”
他已經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於是,她又多了幾天和佟麒相處的時間。
這幾天佟麒沒有去上課,他需要休養,而且他已經決定等過了年,就跳級讀三年級,這段時間,可以不必去學校,他說:
“我要好好的和媽媽玩上一段日子。”
那她就只好陪陪他,心下琢磨着,等和佟庭烽簽了字以後,就和佟麒說明離婚這件事。
今天是一年的最後一天,明天是新的一年的開始,距農曆新年還有半個多月時間,年關已在眼前,所有公司工廠,都在收尾,他因此而很忙,似乎也說得過去。
何況,大興銀行那邊事兒很多,因爲總行長被投進警署,他得去坐鎮,親自接收那個爛攤子,然後另尋可靠的人接任那個職位。
除此之外,她還聽說,宋家三天兩頭在找他鬧事……那件事,也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麼處理掉的。
但今天,他一定會出現,因爲,今天崔贊會進佟家,佟家所有人都會到,嗯,也許,他的四姑姑會缺席。
“噹噹噹!”
擺鐘很有節奏的在靜靜的房間裡敲響起來,寧敏窩在沙發上,手上抓着那本《軍魂》,正看的津津有味,卻被鐘聲拉回到了現實。
她瞅了一眼,四點,應該去找一找佟麒了,那孩子吃過午飯就被五姑姑給接了出去。
待走下樓,瞅見底樓客廳門外走進的人時,她連忙一個急轉身,想往樓上折回。
“婧婧,你到底想躲我到什麼時候?”
那人噌噌噌就追了上幾級樓梯,雙臂一張,攔了她的去路。
寧敏差點就和這個男人撞了一個滿懷,晃了晃,在穩住身形後,擡頭和那一雙沉寂的眸子對上。
喬琛幾乎天天都有來佟家報到,而她一直很刻意的在避開他。
“既然知道我在躲你,喬少若識趣,就該離的遠遠的纔對。”
攏了攏披肩,她說。
因爲這句話,男人的臉孔,微微一僵,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現在說話竟是這麼的直接,這令他微微有些受傷。
以前的韓婧,可不是這樣的。
他沉默,緩緩放下了雙臂,久久長噓了一口氣後,點頭說道:
“或許,我是該遠遠離着你。但有些話,我不吐不快,你跟我出去,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好不好……不會耽誤你很久!”
喬琛是那種很有氣場的男人,冷俊,會給人一種穩重老練的印象。
這個男人,和佟庭烽一樣,都是驕子,都不會輕易接受拒絕。
通過網絡信息,寧敏有仔細研究過這個男人,信息給的評價是:
來自社會底層、擁有着一半名門血統的天才,醫學界的奇葩……仁心大義,嚴謹自律,負有高度責任心。是個好醫生。作風正派。潔身自好。身爲喬家公子,不端任何架子。
這樣一個男人,居然會對韓婧情有獨衷?
在寧敏看來,在佟庭烽、崔贊以及喬琛當中,最最合適當韓婧丈夫的人選,應該是喬琛,這個人最具有包容心。不像佟庭烽那樣深不可測,也不像崔贊那樣邪佞無良。可偏偏,韓婧選擇的那個人是崔贊。
“不合適!”
寧敏再次拒絕,且語氣堅定無比:
“喬琛,你該關心的是你未來的太太,而不是我。每個女人,在婚姻和愛情裡,都很小心眼,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她,以後,你該做的事,就是好好愛護她。而不是傷她的心。和我私下見面,那是對她的不尊重。”
她的眼神是這樣的沉靜,就像十五的月光,明亮、純淨、安詳中帶着一股犀利,流露着一種能讓人着迷的優雅。
不像六年前的她,看人總是小心翼翼的,很少流露出輕快的本的。
她那種無拘無束的笑容,只有在她和崔贊私下相處時纔會展露出來,那時的她很溫婉,渾身上下散着一種柔美。不像現在,理智,冷靜,沉着,有種咄咄迫人的氣勢。
面對這樣一個女人,恍惚的,會讓他記起十八年前認得的某個小女孩:那孩子也有一雙透着智慧的狡黠之光的大眼,遇事不慌、膽子奇大,那些美好的品質,似乎能重疊到她身上。
喬琛沉默了一下,有些記憶在腦海浮動,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發生過的事……
那一回,他和佟庭烽曾一起歷經了一場生死。
那一回,他曾給一小女孩取彈,在沒有任何麻醉劑的情況下,那是他生平第一次作臨牀“手術”,可終究,他還是沒能救回那個迷人的小姑娘。
“婧婧,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會永遠做你的後盾。只要你用得着我,我會全力以赴的幫助你,包括離開佟家!”
他收回思緒,平靜而堅定的語氣裡蘊含着落地有聲的鏗鏘力量。
寧敏微一笑,並沒有因此而感動,語氣依舊淡淡:
“謝謝!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喬琛,你的責任在於佟蕾,不在我!”
“你不用一再提醒我已經訂婚這件事!”
這是近一年以來,喬琛第一次覺得自己被這件事困擾了。
他一直以爲他已經對韓婧死心,並且也一再的告訴自己,以後,他要好好的善待他的未婚妻,也很努力的這麼要求着自己,卻在一眼見到韓婧時,那些雪藏的東西,情不自禁,又從心底冒了出來。
“就算我訂婚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不!以後,我們儘量不要單獨見面!不管我和佟庭烽離不離婚,都一樣。男女之間,除了血親關係,很難有真正的純萃的朋友關係。”
拒絕的很徹底,很殘忍。
寧敏看到喬琛的臉色,一瞬間內徹底慘白,脣角微彎,泛起一絲苦笑。
這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可惜,她不是韓婧。
就算是韓婧,也一定會拒絕,那傻丫頭,心裡只有崔贊。
她繞開了這個男人,想下去,不料腳下忽然一崴,整個人就往樓階下衝了下去。
那一刻,她沒辦法穩住自己,眼見得就要跌落,腰肢忽然被一隻手臂給攬住,一拉,她被勾了回去,幾步凌亂中,他們從最後第六級樓階上踩空一起踉蹌了下來,差點摔倒。
在這個過程中,她本能的抓住了男人的腰背,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個極度曖昧的姿式,正好落到了別人眼裡。
“你幹什麼?韓婧,你就這麼守不住寂寞,先是招惹了崔贊,現在又來對我的未婚夫投懷送抱,你到底有沒有羞恥之心……”
門口,佟蕾如風如火的出現,勃然大怒形於臉孔之上。
起出現的還有已經好幾天沒有露面的佟庭烽,看到這光景,他的眼神眯了一下:
樓梯口,黑西服的冷俊男子深情凝眸,紫裙的長髮女子攀着男人的手臂,雙頰飛紅,畫面很唯美呀……
見鬼的是,那股奇怪的不舒服感,再次似電流一般,在他身體裡流躥起來。
佟蕾衝上來,憤怒的將這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男女拉開,一個耳光迎頭就拍了過去。
寧敏怎麼能允許自己受辱,本該有的歉意煙消雲散。
“怎麼?又想打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這位嬌小姐自己守不住未婚夫,卻把那股子委屈全撒在她身上,也太沒道理了。
她一擡手,就扣住了那揚起的手臂,狠狠的捏着,直捏的佟蕾生生髮疼,幾乎叫出來,而眼底,更有狠色一閃而過,冷靜的話,破口而出:
“佟蕾,我的話只說一遍,第一,我對有婦之夫不感興趣;剛剛只是意外,喬琛扶了我一下而已。第二,婚姻不是靠單方面的牽就就能白頭到老的,如果你沒有本事守住這個男人的心,給你一個衷告,另外再找一個,這比讓自己受憋屈來的更有意義。單戀苦的只會是自己。聰明的女人,不會讓自己受苦!”
說完,她用力甩開了她的手,眼神清亮的瞅了一眼,不驚亂不膽怯。
話,說的理的而富有深度,可在這世上,又有幾個女人能做到對愛情收放自如?
如果愛情可以理智化,可以任由大腦擺佈,那恐怕就不再是真正的愛情。
在這世上,在一個人的生命中,總有那麼一個兩個人,會讓我們失去理智,想不顧一切的擁有……喬琛就是佟蕾心頭上的那個,只是人家並不真正的屬意與她。
這樣的愛情最苦。
寧敏並不知道,說這話時,她身上散發出了一種別樣的美。
而這種美,有着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勾住了兩個男人的目光。
喬琛神情複雜,現在的她,真的太不一樣了。
而佟庭烽則勾了勾脣角:這個女人,越是琢磨,越會覺得她不同凡響。
“韓婧,你居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就是我們佟家的災星,你看看,你一回來,我們家就禍事不斷……一天鬧一出,天天出事故……”
佟蕾怒不可遏:“你怎麼就沒上那航班,沒死了去!”
要是她死了,他們佟家就消停了,哪還有這麼多的事?哥哥可以徹底解脫,她也沒了後顧之憂,佟家也不必擔憂鬧出醜聞……
“這全是佟家聘用的保鏢的功勞,如果他們沒有擊暈我,我就沒這麼幸運,能躲過這麼一場大浩劫,我想,應該是老天爺認爲我命不該絕吧!還有,有句老話是這麼說的:大難不死者,必有後福,照這麼看來,短時間內,我是死不了的。”
寧敏絕對有氣死人不償命的口才。
佟蕾被氣的吐不出話來。
“蕾蕾,你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剛剛婧婧摔倒,我只是扶了一把。”
見她被氣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喬琛開口低低解釋了一聲。
“怎麼可能這麼湊巧,她正好摔倒了,你經過扶住了,扶的還那麼的親熱……你騙誰,你騙誰呢?”
佟蕾眼裡起了霧氣,眼淚幾乎快噴涌而出,想她和他訂婚這麼久以後,他都沒這麼抱過她,用那種眼神瞅過她。
她覺得悲哀,六年前看着心愛的男人向自己的嫂子求婚,六年後,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和嫂子偷情……
“你怎麼能這麼不可理喻。反正事實就是這樣,如果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喬琛皺起了眉,聲音一下變的冰冷。
他轉而瞟向一直不吭一聲佟庭烽,面對這種場景,這人淡定的神情一如六年前,他不愛韓婧,卻能波瀾不驚的帶她去註冊結婚,讓她就此冠上他的姓。六年後,他親眼看到妻子和別的男人有親密的接觸,依舊一派風清雲淡。
因爲他不愛,所以不介意?
可他就是不明白:既然不愛,爲何他要娶?當真僅僅爲了那點利益嗎?
年少時,他們對愛情,都懵懵懂懂,卻也曾嚮往過,渴望能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守她一輩子,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完整的幸福的家。
那時,他們曾約定:“這輩子,不結爭執婚姻。不爲利益失去真心。”
因爲他們都在不健全的家庭中長大,都在年幼時失去了生命中一個最最重要的親人。
他們對家,都有一種異於常人的渴望。
他們約好,竭盡所能,得到一個美滿的姻緣。
所以,青春正好時,他們的感情世界都淨白如紙,他們堅持執行他們的信仰,在茫茫人海中尋覓着自己命中註定的伴侶。
可誰能想,老天竟是如此的戲弄他們:他愛上了一個姑娘,他的好朋友卻把他心愛的姑娘給睡了,娶了……婚後,他還和舊情人藕斷絲連,冷落嬌妻,致令妻子在深深庭院中得不到慰藉,憂鬱成病。
而多年之後,他也爲了某種利益,不得不改變初衷,允下了一樁商業聯姻。
兩個昔日的少年,都被歲月無情的改寫了心志……
人生,有時就是這麼的無奈!
“我信!”
在他的注目中,佟庭烽很突然的爆出了一句。
“哥,你怎麼到這個時候,還在幫她說話……”
佟蕾一眨眼,有眼淚滾落。
“我這不是偏坦包庇,而是在用我和阿琛多年的交情說話。蕾蕾,阿琛是一個敢做敢爲的人。聰明的女孩,就別揪着過去不放。如果你還想維持你們這種關係的話。信任是最起碼的基石。還有,阿琛你,保持應有的距離,是你對你未婚妻最起碼的尊重。你想讓你的未婚妻信你,那你就得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道清冷的眸光落在曾經的知己身上。
“佟庭烽,這世上最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你。這六年失敗的婚姻,就是一個證明。你從來就沒給過韓婧尊重,以及安全感。”
兩個人的視線沉沉對上。
“好,那你可以在邊上冷眼看着,一年之後,你再來判斷,今天這句話,我到底有沒有資格說。”
佟庭烽說這句話時,沒有半分心虛。
寧敏看着這個人的神情,嚼着這句話,納悶。
“咦,你們都在這裡!”
佟漾笑容燦燦的牽着佟麒走進來時,就感覺到了幾絲異樣的氣氛,她的目光在這四個關係極度複雜的年輕男女身上一掃而過,依舊滿面笑意,故意沒看到佟蕾臉上的眼淚,拍拍孩子的頭,說:
“佟謹之,你兒子是十萬個爲什麼嗎?哎喲,一會兒功夫算是把我徹底問倒了,幾個月不見,這小腦袋瓜好像又裝進了很多問題。太難搞了。幸好我沒兒沒孫,要不然,天天帶着,腦細胞得死掉一大票,得早衰……”
誰都看得出來佟家五姑奶奶是最疼愛佟麒的,這個優雅的女人只要一回佟宅,第一件事就是把佟麒帶去玩。她很喜歡小孩子。可惜這輩子,她註定不能再擁有孩子。
這一刻,她之所以這麼嚷嚷,無非是想要打破這顯得有些詭異的氣氛。
“六姑姑,六姑丈好!”佟麒很有禮貌的先叫了一聲,才笑眯眯的蹦向寧敏,一邊和佟庭烽說:“爸爸,三叔公剛剛有和小姑奶奶打電話,說他們馬上就到了。今天家裡有客人要來嗎?”
“嗯,有位叔叔要來。”
佟庭烽答了一句,瞅了瞅喬琛和佟蕾:“時間差不多了,都到客廳等吧!我去請爺爺……”
“我沒興趣見那種人!以後,團圓宴上,有他,就沒有我和媽。”
佟蕾一抹眼淚,轉頭就離開。
喬琛並沒有追,目光落在佟庭烽身上。
崔贊是佟傢俬生子一事,實在讓他驚怪,他着實看不懂自己昔日那個好朋友,到底在打什麼算盤,縱容這樣一個人進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