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耗在這裡又能如何?還不如儘快各自回去處理政務,也是爲父皇分憂啊。”
有人開始責怪你太子的鐵石心腸,不仁不孝起來,但當着他的面面,誰也不敢說出口。
李徹離開之後,百官之首劉升也走了,劉升這麼一走,其他官員也都陸陸續續的走了。
六皇子和八皇子本就是置身事外之人,看到皇上突然出事,本以爲難免要在牀前盡孝了,可以看到太子這個好典範,也都不禁鬆了口氣,上趕着的出宮去了。
太醫來爲皇上把脈施針,好在只是有點急火攻心加上勞神過重才鬧了這麼一出,叮囑了一定要好好休養,不要熬夜,另外不要動怒這纔下去熬藥。
在施針之後明晰帝就已經醒了,他眼前影影綽綽的,看到一片片黑影。
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焦距,認出了李律和萬福安。
除了牀前有這兩個人伺候在榻之外,竟然都是些太醫宮女之流,不禁蹙眉,聲音嘶啞:“他們呢?”
萬福安一愣,正要回話說百官已經散朝,李律卻搶先一步答道:“三哥,六哥,八弟,九弟都在外頭候着……”
“哼!朕死不了,讓他們白等了!”
萬福安深深看了李律一眼,這位七皇子殿下平日似乎最是粗枝大葉的一個人,但卻有一顆八面玲瓏的心思。
明晰帝雖然語氣裡帶着微微震怒,但總好過聽到無人伺候在榻前強吧。
以前他病情反覆的時候,李律和李衡兄弟倆總會被皇后耳提面命的拎到明晰帝的跟前伺候,他二人一來,其他皇子自然也不能落後,若是不來則就有了孝與不孝的鮮明對比。
但是來了之後呢,也不過跟他們沒什麼關係,還得挨一頓訓斥。
“讓他們都退下!”明晰帝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李律對萬福安使了一個顏色,他明白,趕緊出去。
“父皇,您喝點水。”接了宮人遞上來的溫水,他小心翼翼的去扶這位一國之君的身軀。
茶盞送到他的嘴邊,輕輕抿了一口,一時間口腔裡的血腥味就徹底覺醒了,只得又連押了幾口,纔將茶盞推開。
李律又忙着去問藥好了沒有,又接了宮人送上來的巾帕爲他擦臉,好讓他舒服一點。
明晰帝睜着一雙污濁的眼睛看向李律,直到萬福安小跑着回來了,他才緩緩開口說道:“久病牀前無孝子……朕這麼多的兒女,肯在牀前盡孝的,也就只有你了。他們……不過是想看看朕什麼時候死罷了……”
“怎麼會呢,這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敢進來啊……”萬福安捧着一臉的笑容,說的也是小心翼翼的。
明晰帝卻道:“你不用替他們爭辯什麼……”
萬福安閉嘴了,看向李律。
他還是飛揚跋扈的年紀,一向年輕如他,甚至還不如那些普通人家的紈絝子弟過的灑脫,他薄脣緊抿,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明晰帝也看向了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你覺得老五,罪該萬死嗎?”
李律抿緊了嘴巴,緩緩搖頭。
明晰帝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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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氣和的說道:“他是你的同胞兄長,你自然不希望他死,那你說說,若是其他人呢?”
他還是搖頭,甚至都沒有絲毫猶豫。
“你倒是有手足之情,不似太子那般無情無義!”提到太子兩個字,他又重重咳了起來,萬福安唯恐他再咳血,趕緊上前順着他的脊背。
然而李律卻道:“莫說是我這些兄弟們犯了這樣的錯不該死,就是普通人犯了這樣的罪,兒臣也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爲什麼不能暫饒一命?何必非得以流血收場?”
明晰帝已經被萬福安拍的舒服多了,那雙深陷的眼睛,帶着明滅不定的光芒和這個兒子對視。
半晌之後,他又開口,聲音蒼老而又嘶啞:“你太心善了,這不是好事,早晚得吃虧!”
李律抿緊了嘴巴沒有答話,但他的表情顯然是對自己的父親不敢苟同。
“你排行老七,就算太子不濟,你上頭還有五個哥哥,這皇位照理說,怎麼也輪不到你的頭上。”
明晰帝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也讓萬福安一個激靈,趕緊豎起了耳朵,大氣不敢出一聲。
“但這天下是朕的天下,皇位是朕的皇位,與其看着他們明爭暗鬥,不如就乾脆傳給你算了!”
“父皇!兒臣不敢!”李律趕緊跪下,語氣堅定,倒不像是在謙讓。
萬福安伺候在明晰帝的身邊,對他是何其瞭解,知道這話比不能說絕了,若是說絕了,那他也就白在皇位上坐了這麼多年了。
“只是你這般心善,朕如何放心的下?太子虎狼之心,未必就會將你饒了……老五雖然不一定會對你這個親弟弟下手,但有你母親在背後操持,她未必會願意你來坐皇位吧?”
“兒臣從未想過,父皇尚還年輕,兒臣願永受父皇庇廕,便是兒臣之福!”
他不是個會說話的人,這次說出來的無非都是自己的真實想法,但聽在明晰帝的耳朵裡卻非常受用。
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回府歇着去吧,朕沒什麼大礙。”
“父皇要按時喝藥。”
“知道了。”
將李律打發走了,藥也熬好了,喝了藥之後,萬福安讓他在榻上好生休息,周圍伺候的人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然而他躺下沒多長時間,就又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什麼時辰了?”
“皇上,您這躺下還沒一炷香的功夫呢,怎麼又問起時辰來了?”
“把摺子給朕拿過來。”言罷就要費力掀起被褥,要坐起來。
萬福安趕緊上前一步攙扶他道:“那太醫可是說了,陛下您就是操勞過度,怒氣攻心,這摺子依奴才看,不如送到三省六部去吧,眼下您將身子將養好了纔是一等一的大事。”
“朕的身子自己個兒清楚!都是被太子氣的!只要他不在跟前,朕這病就好了一半了!”
“皇上您這不是自找氣受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聘婷嫋嫋的身姿扭了進來,帶來馥郁一片芬芳。
萬福安趕緊行禮道:“見過賢妃娘娘。”
賢妃懶懶擡手,算是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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