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一口悶血的吐出,毛利的神智也逐漸恢復了清明。
方纔自己站在窗口看見大祭司等人被圍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心中的殺意驟然升起,在轉瞬之間就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要知道,這對於茅山道正一宗的毛利來說,被殺意控制身體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正一宗乃道教一脈分支,講究的就是控制身心,修煉的就是精神力,根本就不會出現被殺意控制身體一說。
之後毛利雖然靈臺還保留着一絲清明,但是身體大部分都不受自己的控制,體內的風元素如同瘋狂了一般自發的噴涌而出,這才導致了方纔失控的場面。
如果不是剛纔這苗寨深處突然傳來的一聲吼叫聲,如果不是因爲之前在酒店中自己融合的那一小部分風元素死死的守住自己的靈臺,毛利只怕此時早就因爲體內風元素的暴亂而爆體而亡。
眼下回過神來,毛利已是驚出了一背的冷汗,不由得心中暗道,莫非是自己接受了呼風的傳承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又或者是那呼風根本就是挖個坑陷害自己?
只是現在這兩個問題在毛利的腦海中也只能是短暫的閃過,容不得他細想,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就浮上了心頭。
“方纔那聲吼叫,那些紅光,難道是……”
就在毛利再度提高警惕,瞪大了雙眼衝着苗寨深處的黑暗看去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卻是從耳邊傳來,說道:“不用看,也不用猜疑,想要知道答案,就獨自到蚩尤殿內來吧。”
毛利心中一陣驚駭,這蒼老的聲音究竟是誰?那蚩尤殿內自己去過不止一次兩次,也沒曾看見過有什麼隱藏的高手。
話說回來,如果南疆有這樣的高手存在,大祭司又何須仰仗自己這樣一個外人。
想到這裡,毛利轉回頭衝着破窗戶往外看去,而外面的景象卻是嚇了他一大跳。
整個主會場可謂是一片狼藉,在方纔毛利失控召喚來的那場狂風之下,苗疆引以爲豪能夠躲避地面潮氣和蛇蟲鼠蟻的吊腳樓在狂風的肆掠下是不堪一擊。
全木料搭建的樓房離地兩三米,恰好給了狂風肇事的空間,再加上樓頂上那些需蓋的青磚瓦片,主會場周遭的吊腳樓幾乎被一掃而空。
如果不是主會場整個呈凹形,大大的減少了狂風帶來的壓力,只怕場上的苗人都會被這些狂風捲走。
不過即便這些苗人沒有被狂風捲走也不過是躲過了第一個災難而已,隨後那些被狂風捲到天上在生生拆散了拋回地面的吊腳樓房樑、瓦片才成爲了真正的後招。
毛利看着主會場上東倒西歪,慘叫連連的苗人,這數以噸計的吊腳樓建築材料就這樣砸在了他們頭上,能活下來的簡直寥寥無幾。
當然了,參與反叛的苗王衆人也未能倖免,帶頭造反的大苗王被一根數百斤的房屋橫樑正中頭頂,當場就一命嗚呼。其他的蝦兵蟹將,包括大苗王的兒子南俊更慘,被無數的木塊碎屑,瓦片打在身上,渾身上下就好似被**彈片擊中了一樣,體無完膚。
好在大祭司那邊,這個苗疆唯一能夠實戰法術的人,立刻實戰了防禦法術,抵擋住了大部分的碎片。但是一個人的精力總歸有限,更何況又要保護前來救援的四苗王衆人,所以防禦到最後也終於崩潰。
索性這時毛利被那聲吼叫給換回了清明,終止了法術,否則大祭司這一脈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就在毛利看向大祭司的時候,大祭司也拖着疲憊的身體恰好的看向毛利。雖然大祭司的眼神中是帶着擔憂,但是毛利也看出了一絲恐懼。
難道這就是自己造成的危害麼?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毛利不由得連連的責問自己,只是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自己發狂肯定是因爲呼風祖靈傳承引起的。但具體是什麼原因,毛利卻是怎麼也摸索不出來。
“難道自己今後就一直如此嗎?”毛利暗暗想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豈不是等同於一個定時**,而且還是敵我不分的那種。
“不行,這個問題一定要得到解決。”
想到這裡,毛利將苗淼抱到了破窗口處,示意讓大祭司來照顧。而自己則是回過了頭,衝着苗寨深處的那一抹黑暗,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走了進去。
蚩尤殿毛利已經去過多次,在苗寨內轉了一小會兒,立刻就辨明瞭方向,找到了前往蚩尤殿的路。
因爲祭鼓節的緣故,所有的士兵都被調遣至主會場維護秩序,蚩尤殿前反而沒有了之前的三步一哨,五步一崗。
而這蚩尤殿又深處苗寨最深處,這一路走來,沒有了這些崗哨,只剩下牆壁上的煤油燈火撲哧撲哧的燃燒着跳動的火苗,讓通往蚩尤殿的路顯得格外的陰森。
不過毛利心中並沒有心生任何的恐懼,反而是加快了腳步。現在的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會發狂的原因。而照現在的情況看來,能夠解答這一切的就只有蚩尤殿裡的那個聲音的主人。
如果不是剛纔自己施展法術的時候發了狂,讓毛利不敢再施展法術,否則的話,這會兒毛利早就爲自己加持了風元素形成的神行咒,飛到了蚩尤殿中。
不過就算沒有神行咒,這路上少了那些哨崗的盤問,以毛利的速度也很快的來到了蚩尤殿前。
看着蚩尤殿那兩扇緊閉的大門,毛利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猛然的推了開來。
頓時,那兩扇老舊的大木門發出的吱呀聲響徹了整個苗寨內部。
只可惜,在大門打開之後,蚩尤殿內除了那把大祭司坐的椅子,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哪怕是陳設都和之前是一模一樣,哪兒有其他的人存在。
就在毛利準備張嘴詢問的時候,那個聲音卻是再度的傳來,說道:“呵呵,不錯,有膽量。想要找到我,就要站在你曾經站過的那個位置之上。”
毛利聽見這話,細細的思索了一番,什麼叫我曾經站過的那個位置?
這蚩尤殿自己雖然不常來,但來的次數沒有十次也有七八次。這每次來站的位置都有不同,到底是哪一個位置呢?
就在毛利低頭想的時候,突然,地面上那碩大的蚩尤大嘴引起了自己的注意。毛利心中一驚,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了自己第一次來苗疆之時大祭司爲了考研自己使計讓自己站在了那蚩尤大嘴上的情形。
毛利不再猶豫,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整個人再度站在了那蚩尤肚臍所化的大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