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吳老三的家,王順開着車便往家裡趕,一路上,他臉色陰沉,一句話也沒有說,車裡,氣氛壓抑。
回到王順家裡,已經天黑了,把車停下,王順直接衝上了樓,張道明一看,大事不妙,也急忙向樓上衝去,可是已經晚了。
啪!!
王順一巴掌打在李春豔的臉上,頓時李春豔的臉上便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你幹嘛啊!!”
李春豔聽見車響剛走出屋,沒想到卻遭此‘飛來橫禍’。
“我幹嘛,你個賤人,我走的時候怎麼和你說的!讓你好好照顧我娘,可你呢!你個賤人,爲了打麻將竟然害死我媽!”
王順怒吼着,那氣勢,居然把李春豔嚇住了,她沒有想到,平常百依百順的丈夫,居然會有這樣可怕的一面。
“你…你瞎說什麼呢!媽…媽不是病逝的嗎,你瘋啦!?”這女人倒也潑辣,還是很硬氣的回擊着王順。
“我媽有哮喘不假,但是絕不致命,剛開始我還懷疑我媽怎麼會因爲哮喘而死,你告訴我,我媽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媽哮喘犯了,你是不是沒有管她,自己去和吳老三的媳婦打麻將了!?”
“沒有!你不要瞎說!”李春豔是鐵了心不承認,張道明在一旁越看她的臉越感覺噁心。
“王叔,李姨,你們不要吵了,有什麼事,讓大娘說不就好了。”
“哈哈哈,你是在逗我們嗎?是不是你妖言惑衆,想騙我家王順的錢,才說是我害死我媽的,王順,你可別信他一個小神棍的啊!”聽了張道明這句話,兩人都是一愣,隨即李春豔便惡狠狠的向張道明說道。
王順的臉上也是帶着難以置信,不過他還是用一種帶着希望的語氣和張道明說:“道明,你真的…真的能讓我見到我母親嗎?”
張道明眉頭一皺,心裡暗歎,這天下間,居然有這樣的女人。
不過他隨即冷笑道:“當然了,她老人家,已經來了。”
聞言,王順和李春豔的身體都是一顫,李春豔的眼神中,更是多了一份恐懼,她顫抖着聲音說:“你別在這瞎說啊,你再說,我就打電話報警了啊!”
見李春豔這個模樣,張道明臉上的笑容更盛,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二人,道:“把這裡面的水抹在眼睛上。”
“這是?”
“烏鴉眼睛泡的水,抹在眼睛上,可以通靈。”
烏鴉可以看見邪物,還可以看到人身上的黴氣,所以在民間,人們都把烏鴉視爲不詳之物,如果家門口來了烏鴉,而且在不停的叫,他們大半會把它趕走。
把烏鴉眼睛泡在水裡七七四十九天,常人把這水塗抹在眼睛上,短時間內,就可以看見鬼了,這算是一種比較低端的通靈手段。
在烏鴉活着的時候,把它的兩隻眼睛剜下來,用開水燙一下,不要咬碎,直接整個吞下去,這樣,就可以終身見鬼,不過這樣做,很容易遭到烏鴉的報復,所以嘗試的人很少。
“那裡有我媽啊?”二人把烏鴉眼泡出來的水抹在眼睛上,睜開眼,眼前的東西和之前一樣。
“在這裡。”
張道明把王順的身子朝着一個方向扳過去,李春豔也跟着看了過去。
刷…
眼淚一下午便從王順的眼中落下,一旁的李春豔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嘴巴張的老大。
王順家寬闊的院子的一個角落,有一個模糊的身影,那道身影很是瘦弱,她佝僂着身子,頭髮斑白,滿是皺紋的臉上帶着笑容,赫然便是王母!
“媽!!”
王順再也忍不住,哭喊着向王母衝過去。
張道明一把抓住他,厲喝道:“不要過去!你身上陽氣太強,你母親被雷劈棗木所傷,還未恢復,你這樣做,會傷害了她。”
王順有些不忍,雖然停下了腳步,但是眼淚,卻是止不住的落下,母親去世,自己未能見她最後一面,這一直是王順心中的遺憾。
“小師傅,謝謝了。”王母向張道明一躬身。
“娘,您告訴我,是不是這個賤人害了你!”王順一把把李春豔拉起來,李春豔一臉慘白,幾乎是哭着說:“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您的病情會惡化,我以爲您和平常一樣,吃點藥就好了呢~”在王母的魂靈面前,她再也沒有了半分的勇氣,即使王母魂靈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怕。
聽見李春豔承認,王順立馬怒火中燒,揚起手就要打李春豔。
“別打了,順子,別打了。”王母趕忙制止。
王順咬了咬牙,一把把李春豔推到一邊,後者直接就哭了起來,
“順子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再說春豔也不是故意的,娘到了這個年紀,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忙了。”
王順不言,在那裡不停的哭泣。
“大娘,您已經延誤了投胎的時間,不過一會我會替您向陰差那邊說句話,它們不會爲難您的,不過也希望您不要在這裡停留太久,畢竟,人鬼有別。”
頭七已過,王母魂靈卻未到地府,本應受罰,不過王母的情況情有可原,而且有張道明在這,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放心吧,小師傅,我告訴完順子一點事就走。”
望着淚流滿面的王順,王母的眼中,也隱隱有着淚花,她緩緩的說:“順子啊,你打小就沒了爹,是娘把你拉扯大的,你還記得你小時候不懂事,埋怨你爹沒給你留下什麼東西,娘還打了你嗎?唉,不是你爹你給你留下什麼東西,是娘不願意給你,你爹給你留下的東西,除了一些必需品,都被娘賣了,娘把這筆錢取出一部分,讓你去了春豔,剩下的換成了一根金條,就藏在咱們老家的地板下面,娘不給你,是因爲娘不希望你就靠着你爹留下的的點東西就成了懶漢,娘希望你能自己養活自己,當一個有志氣的人,所以娘現在看到你成了老闆,也就放心了,也希望你不要怪娘,以後,和春豔好好的過日子吧。”
“娘…娘…!”王順在一旁泣不成聲,似乎是因爲愧疚,李春豔,也哭的越來越厲害。
“好了,娘走了。”王母看了看張道明,張道明點頭,單手一抖,手中剛剛畫好的符便着了起來。
青煙繚繞,王母的魂靈漸漸變小,順着那一縷縷青焰,消失了,只剩下還有不停哭泣的王順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