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慢慢的從東猜的身上上浮現,正是東猜的靈魂。
潘鵬生默唸咒語,接着在東猜的頭上輕輕一點,東猜靈魂原本迷茫的眼睛中有了神采,潘鵬生幫助他開了天聽。
“大法師,能讓金警官看到我嗎,我有些話想對他說。”
潘鵬生點頭,從懷裡摸出一瓶牛眼淚,遞給了金伯宣,金伯宣把牛眼淚在眼睛上一抹,接着,眼前便出現了東猜的身影。
“謝謝你。”金伯宣開口。
假如沒有東猜的幫助,可能他早就已經死了,沒有東猜的幫助,他們也更不可能打敗巖圖。
“不不,應該是我謝謝你,不然,我還不知道會錯到什麼時候呢。”東猜魂魄說着,語氣真摯。
“金局長,你一定不記得我了,其實幾年前我們見過面的。”
金伯宣茫然,他實在不記得自己見到過東猜。
東猜的魂魄一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慢慢的說了起來。
那還是幾年前,東猜剛剛來到中國不久。
從小沒人管教,讓東猜染上了一身的惡習,吃喝嫖賭,他基本都沾染上了。
來到異國他鄉,沒有朋友,沒有本錢,當時的他又好吃懶做,先後找了幾份工作都閒太累,還沒有多少工資,很快東猜的處境就變得沒有退路了。
很自然,他開始犯罪,也就是在一次作案時,他被抓捕了。
他因爲搶劫罪入獄,被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而在監獄的這段時間,東猜過的更是生不如死。
他從小營養便不是很好,長的比較瘦小,而那家監獄更是管理不當,裡面一片混亂,東猜去了,常常受到幾個獄霸的欺負。
這裡就是看誰的拳頭大,而東猜生的瘦小,又是一個外國人,自然成了首要的被欺負對象。
經常被獄霸叫去幹許多又髒又累的活,監獄裡警察指認的任務,幾乎都是東猜去幹,而東猜的飯,自然也成了獄霸的飯。
東猜稍微有些不情願,就是被一頓毒打。
東猜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他哭過,罵過,怨過,終於有一天,他的內心崩潰了。
那是一天傍晚,東猜又被抓去幹活,可是他當時餓的渾身沒有力氣,沒有按時完成任務,遭了一頓毒打,接着,回到監獄,又被一羣獄霸給打了一頓,而被打的原因居然只是那幾個獄霸不開心,想打他一頓出氣!
巨大的拳頭,腿腳踢打在東猜的身上,東猜瘦小的身體更本承受不住,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被打散,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就在他已經放棄掙扎,任憑他們踢打自己的時候,突然,一聲厲喝傳來。
“你們在幹嘛!”
接着,圍在東猜身邊的那些犯人們便迅速的散開了。
東猜艱難的轉過身子,看了旁邊一眼,只見一個警察正站在那裡,滿眼怒意。
他留着鬍子,目光深邃,臉上帶着滄桑,旁邊另一個穿着警察的人正彎着腰,維諾的看着他。
東猜認識旁邊的那個人,他是這座監獄的獄長。
接着,東猜就被帶了出去。
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
他先是被帶去做了包紮,他滿身的新傷加舊傷總算被好好的治療了一次。
接着,一份豐盛的飯菜被送到了他的面前,東猜拼命的吃着,總是是滿足了一下這餓了許久許久的胃。
東猜在吃飯的時候,那個警察就在一旁看着,和獄長說着話。
“爲什麼你這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個年輕人滿身的傷是從那裡來的!?你們這裡的管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那個警察面色鐵青,不斷質問着,一旁的獄長躬着身子,滿臉是汗。
後來,他來到了東猜的面前,看着東猜吃飯。
東猜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漢語學的差不多了,他開口問道:“你爲什麼對我們這麼好?我們了都不是什麼好人啊!”
那個警察笑了笑,說道:“誰這一生不會犯錯呢,犯人也是人,他們也有改變的可能,現在想必你也知道這樣做是錯的吧,你這麼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你擁有無限的可能。”
東猜落淚,他告訴那個警察,自己一定會改過的。
後來,東猜從獄警的口中得知,那個警察,叫金伯宣,是龍城警局的局長。
金局長剛剛上任沒有多久,便使出雷霆手段,開始整頓當時一片混亂的龍城,這次,他來到各個監獄視察工作。
後來沒有多久,東猜便出獄了,他一直記得金伯宣告訴他的那句話:你還年輕,你擁有無限的可能。
後來他回到泰國,修習降頭術,可是他從來沒有利用降頭術害人,相反,他還利用降頭術救了不少的人。
他曾勸過巖圖,告訴他不要在這樣錯下去,可是無論東猜怎麼說,巖圖就是不聽,仍然是靠替別人殺人賺錢。
直到有一天,巖圖告訴東猜,他接到了一筆大生意,問東猜要不要過去。
當東猜得知巖圖所要殺害的對象居然是金伯宣的時候,東猜便下定決心,一定要過去!
再次來到中國以後,東猜一直在暗中幫助金伯宣。
那多手比達還有三彩卻降草都是暗地裡東猜送給金伯宣的,不然以巖圖的手段,金伯宣根本活不過半個月!
剛剛巖圖還是懷有疑心,但是還是很快就放下了,剛剛來到中國,他早就聽說中國道門好深,或者有高人幫助金伯宣。
後來,東猜又告訴了張道明三目鬼童還有魔發鬼女的死穴,然後到最後,破壞了巖圖的身體。
“真的很謝謝你,金局長。”東猜說着,眼裡帶着微笑。“儘管我害死了自己的哥哥,但是我覺得自己是對的。”
衆人唏噓。
“這一切都過去了,東猜,你知錯能改,便是最好的結果,邪不勝正,並非實力,而是因果啊!”潘鵬生感慨。
“去投胎吧,冥冥中自有天註定,東猜,你下輩子的命運,或許就不會這麼悽慘了。”張道明也慨嘆道。
“就算還是這樣的人生,我也會好好的活下去!”東猜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他衝着張道明衆人揮了揮手,身影漸漸模糊。
“哦,對了,杜往仙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金伯宣從懷裡摸出一個黃符,遞給了張道明。
張道明和潘鵬生相視一望,接着,張道明將靈符直接打開。
一個女子從裡面落了出來。
阿蘭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你們是?”
“姑娘,你和往仙道友是什麼關係?”潘鵬生問道,一聲道友,已然化解了一切。
“我是往仙的妻子,我叫阿蘭,往仙他怎麼樣了。”
張道明心裡頓時明白了,怪不得她和那屍魂煞長的如此相像,原來那屍魂煞,居然是杜往仙用自己的妻子的身體和過靈煉製而成的。
不過她現在渾身煞氣全無,顯然已經是一個普通的鬼魂了。
一聽說阿蘭是杜往仙的妻子,衆人的臉色犯難,但是張道明還是沉聲道:“阿蘭姑娘,往仙前輩他,仙逝了。”
阿蘭的身子一顫,接着,掩面痛哭了起來。
看她哭的樣子,張道明一行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話纔好,只能在一旁站着,默默的看着。
過了許久,或許是內心的痛苦發泄了一點,阿蘭擡起了頭。
“其實往仙他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阿蘭擦了擦臉,穩定了一下情緒,把事情都告訴了衆人,衆人聽了以後,又是一陣唏噓。
“現在往仙他終於可以解脫了。”阿蘭說着,眼淚不禁再次落了下來。
杜往仙使用了血符之術,後果可不僅僅是死去,而是魂飛魄散!
重新聚魂,恐怕又得百年,而那時誕生的,又將是一個新的魂魄。
“謝謝各位法師了,要不是你們阻止往仙,真不知他還會犯下多大的錯誤。”阿蘭說着,衝着衆人一個躬身。
“去吧,你今世橫死,來世必有福報。”
阿蘭點頭,再一躬身,接着轉頭,漸漸消失不見。
“只恨生不逢時,沒有遇見應該遇見的人啊!”張道明感慨。
假如杜往仙還有巖圖兩兄弟之案遇到的是金伯宣,這個故事會是怎樣呢?
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吧。
他們只是沒有遇到他們應該遇到的人。
等到衆人再次回到那座孤樓前時,三城警局聯盟還有血手組的交火基本已經完成了。
失去了塗智勇,天殺,蒼鷹這些核心,血手組無人領導,成了一盤散沙,很快就被三城警局聯盟給重創了。
雖然跑了一些,但是那些只是一少部分,沒有了塗智勇的領導,恐怕以後他們也難起什麼風浪。
在這場最後的交戰中,龍城警局勝了。
龍城最大的黑幫勢力――血手組,也就這樣徹底崩塌了。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但是,每個人的心裡,卻都高興不起來,現在是杜往仙還有巖圖兄弟,誰知道以後會是誰呢?金伯宣之感覺到肩頭的責任,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