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家的祖屋,坐落在一片老舊的住宅區,這片地方住着的大多都是外地來的打工者,房租也算低廉。(醉快更新百度搜索黑巖谷;
不過韋家的祖屋卻並沒有租出去,而是請了傭人每天進行打掃,每年的清明節和重陽節,韋家的人都會在祖屋當中度過。
我跟隨着韋家人來到祖屋內,找到了那封信,只見信上是這麼說的:一甲子後有高人拜訪,屆時出資修建清風觀,方可保韋家後人無恙,切記切記。
只有繆繆一行字,卻彷彿經過精心設計一般。
百年之前的人,怎麼會知道八十年後的事情?
我現在對於那製作神像的高人是充滿了興趣,居然得到百年前的人欽點,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局,也不知道其中到底隱藏着什麼貓膩。
我雖然不知道里面的玄妙之處,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高人與百年前的顧邦傑,韋都以及神秘老道士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現在我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那個高人。
“還記得三十年前的那位高人嗎?”我問韋恬的母親。
“記得,不過修建完清風觀,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韋恬之母回答。
我搖了搖頭,看來線索要就此斷掉了。
“他長什麼樣子?”我還不死心。
“高高瘦瘦的,三十幾歲,額頭綁着一塊白布,除了一頭白髮之外,看起來跟普通的木匠也差不多,對了,他還瞎了一隻眼睛,樣子看上去有點恐怖……”韋恬的母親回憶道。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你們先回去吧,韋恬小姐,你送我去古剎好嗎?”
韋恬點了點頭,駕駛汽車將我送到了古剎外。
“你回去吧。”我對韋恬說道。
韋恬皺了皺眉,當下駕駛汽車離去。
我將道具箱立起,形成一個臨時的法壇,在法壇後面鋪上壇布和步罡毯,另外以法壇爲中心的地面插上青、紅、黃、白、黑五色道教令旗,而後整個人坐在壇布之上閉目養神。
在茅山道士起壇作法時,大都會用到壇布,置於壇桌之前,我用的這塊壇布,爲上清宗壇,不同的派別有不同的宗壇,比如“清明宗壇”、“萬法宗壇”、“混元宗壇”等。
而步罡毯,則爲道士作法時步罡踏斗之用,象徵九重之天,腳穿雲鞋,存思九天,按鬥宿之象、九宮八卦之圖步之,以爲即可神飛九天,送達章奏,禁制鬼神,破地召雷。
至於道教五色令旗,是道教法壇上道士用以發號施令的旗子。旗面爲青、紅、黃、白、黑五色,代表五行,並鑲以齒狀色邊,配有飄帶一條,旗杆一般爲藤製。旗子上書有:“令”或“敕召萬神”等字。
因爲我要做的法事只是招請鬼靈,不請天將,所以法壇不需要佈置的太過隆重。
接下來,我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酉時的降臨。
晚上六點鐘,天色開始暗了下來,我睜開眼睛,搖動了一下三清鈴,點上引魂香,在壇前燒黃紙、壽金和五鬼錢。
我這次要請的是五鬼,五鬼是小鬼,你只要有足夠的道行,便可以役使它們,比如五鬼搬運,五鬼驅魂,五鬼索債等等,而我這次用的是五鬼搜魂。
茅山術中認爲,東南西北以及下方皆有五鬼,招請五鬼時,需將道教令旗以正五邊形排列,青紅黃白四面令旗代表東南西北四方,黑色令旗則能招引地下五鬼。
我不知道這次作法會不會成功,因爲之前畢竟沒有用過,只是在茅山典故中看到過而已,此刻也是按照茅山典故里面的記載按部就班來行使,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做完這一切,我繼續坐在壇布上,一直到子時,我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正是招請五鬼的最佳時機,而在酉時點上香燒紙錢,則是用來賄賂它們,好讓它們做好準備,不然的話,五鬼是請不動的,除非是強制驅使。
我從壇布上站起,來到罡步毯上,手握龍紋旱菸舞動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本來用桃木劍作法效果會更好,但是奈何已經沒有了桃木劍,只能用旱菸代替了。
“天蒼蒼,地皇皇,拜請五鬼陰兵到壇前,腳踏飛龍在雲天,鐵鏈鐵鎖隨吾身……吾奉陰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我一邊唸咒語,一邊腳踏五陰步,手捏五陰指,四周很快便起風了。
踩着五陰步,我一路來到壇前,搖動三清鈴。
很快,插在地上的道教五行令旗有一枚開始晃動起來,而後直直從地面拔起,飛到我的手中。
是一面黃色令旗,也就是說我請到了位於西方的五鬼。
我下令讓它們找到製作神像之人,而後風靜安寧,彷彿有什麼東西“嗖”的一聲分散開去,一切就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我心裡有點激動,手裡握着黃色令旗,將道具全部收拾乾淨,而後靜等消息。
大約過了三個小時,手上的黃色令旗開始振動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找到了?”我揹着道具箱跟隨黃色令旗所指引的方向一路奔去,最後來到了一家中醫藥店前,此刻這家藥店大門緊閉,顯然裡面的人已經睡了。
“散!”我將五鬼撤去,而後把黃色令旗放進了道具箱內。
五鬼告訴我,製作神像之人在這家藥店之中,只不過現在藥店大門緊閉,那麼我也只有明天白天再過來了。
此刻時間是凌晨三點左右,我坐在臺階上面,準備等到明天天明,這個時候,韋恬打電話過來。
我納悶這麼晚了她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難不成韋老爺子又着道了?
不過顯然是我想多了。
“有什麼事嗎?”我問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睡不着,所以想找個人聊聊天。”韋恬回答,“你睡了?”
“沒,我也睡不着。”我說道。
“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這麼晚了不太好吧?”我疑惑道。
“在哪?”韋恬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她本就是那種強勢的女人,我呢性格上則屬於比較遷就他人的類型,所以只能告訴了她我的地址,“雲貴藥坊。”
十分鐘之後,韋恬駕車趕到,看到我揹着個道具箱坐在石頭臺階上,不由好奇地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沒地方去。”我尷尬地撓了撓頭,如果有地方住,傻瓜才願意蹲在這裡死守呢。
“上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我點了點頭,剛剛從地上站起來,卻突然感覺到氣急攻心,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怎麼了?”韋恬跑下車子,將我扶住。
“沒事。”我暗暗咋舌,看來馭使五鬼讓我遭到反噬了,果然憑現在的我不能使用這種法事。
“怎麼沒事,都吐血了。”韋恬皺了皺眉,把我扶上汽車,拿出一張餐巾紙爲我將嘴角的血跡擦乾淨。
“謝謝了。”我感激地點了點頭。
“對了,你現在還住在古剎?”韋恬問我。
“沒有,那裡不乾淨,即使是我,長期住在那裡也會受到影響。”我自嘲地笑了笑,“來這裡很久了,我卻連安身立命的資本都還沒有,實在慚愧。”
“上次被你用火燒了之後,復活的屍體怎麼樣了?”韋恬一邊駕駛汽車,一邊問我。
“已經被我消滅了,這幾天消耗了太多的真陽,所以剛纔纔會吐血。”
“那你自己注意身體,可別讓人太擔心了。”韋恬目視前方,不經意地問道。
聽完韋恬的話,我自嘲一笑:“我丁守一孤家寡人一個,無父無母,師父也沒了,還有誰會擔心我啊。”
“或許有人會擔心,只是你還沒察覺到而已。”韋恬小聲說道,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經她這麼一說,我這才反應過來,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你看什麼?你可別多想。”韋恬皺了皺眉頭,小臉微紅。
“我把丁子苦忘在幸福賓館了,你要不說,我差點就把他忘了,他現在可是我兄弟,一天不見,一定讓他擔心死了。”我急道,“麻煩你帶我去幸福賓館。”
隨着我的話音落下,韋恬臉色一變,我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猛地一踩油門,汽車猶如一頭金屬怪獸一般,呼嘯着向前衝刺而去。
來到幸福賓館的時候,我臉色一定非常難看,因爲剛纔汽車開得實在有點快,我生怕會出意外,嚇得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
走進賓館,在服務檯問了一下,我這才得知丁子苦在就已經被趕了出去。
“這下遭了,也不知道丁子苦到底去了哪裡。”我嘆了口氣。
“你那朋友到底是什麼人?”韋恬問我。
她沒有見過丁子苦,所以不知道丁子苦其實是個要飯的,所以我接下來介紹他的時候,就要稍微故弄玄虛一下了,不能就直白的說他是乞丐啊,不然的話丁子苦多沒面子。
“是個生活體驗家,體驗人間疾苦。”我紅着老臉說道。
“還有這種職業?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韋恬不解道。
“是啊,我一開始也沒有聽說過。”我訕訕地一笑,然後就看到不遠處路燈下面坐着一個衣衫不整的人,中分發型,赤身裸體,全身上下只有一條白色內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一看,急了,那不是丁子苦嗎?怎麼一天沒見,連衣服都被別人扒光了?百鍍一下“茅山天師黑巖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