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還是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這時我想到秦立跟我說過,家裡說話底氣最足的就是大伯。而大伯臉上的嚴肅,還有那雙目光足以說明他在這個家裡的地位。隨即我便想到他死去的那個小兒子,那事過去了很久,看來應該是釋然出來。
我禮貌的對他點頭,還沒說話,奶奶就開口說道:“發,這是小立的朋友,他說在外面見到小立了。”
“什麼?”大伯的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我,那眼裡滿是驚訝。看來秦立的事在這個家族裡面真的很重要,畢竟是關乎這個家族後代平安的問題。
我禮貌的點頭說道:“是的,我是秦立的朋友!”
大伯眼珠子轉了一圈,像是在琢磨什麼似的,而後說道:“這又是一個第三年了,小立、小立他沒事吧?要是小立沒事,我們家的這個大包袱纔算是解脫吶!”
聽他這語氣我就可以聽出,上一個三年又死了一個人,看來他家裡那三年死一人的定律一直沒被打破。我琢磨着若有所思的點頭,而後擡頭盯着大伯的眼睛,然後看了一眼奶奶和張菲,大伯隨即反映過來。
對張菲和奶奶說道:“媽、小菲,你們先去下面做飯,等會兒小康他們也過來一起吃。今天我們有事談,把他二伯也叫過來。”
老人遲疑了一下,本來有些話想要詢問的,但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嚴肅的走進了後門的廚房。大伯注視了我一眼,惋惜的說道:“我看你的模樣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揹着一個道家一樣的包袱,又認識秦立。如果沒錯的話,你應該是個道士吧?”
秦立的大伯真是睿智,我點頭說道:“是的,我是個道士。也正因爲我是道士,纔會認識秦立。這次我到這裡來,想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爲什麼。”
不料這話剛說完,大伯冷冷的說了句:“三年前,又死了一個!”
霎時我睜大了雙眼,原來這是真的,三年前果真還是發生了,隨即我對着大伯肆無忌憚的說道:“前段時間,也就是第五個三年,秦立他死了。”
大伯聽到這話後,臉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嘴脣瑟瑟發抖,看上去已經變了顏色。他呆滯的扭頭看着我的臉龐,突然吐出了一句話:“作孽!作孽啊!我們對不起祖宗,對不起祖宗吶!要不是我們,後代也不會這樣。”
說起這事,我想還是得和大伯說清楚,於是說道:“大伯,秦立是被我殺的。”
這話一出,大伯更是驚訝的看着我,那雙眼睛已經變得佈滿血絲,他咬緊了嘴脣,一句話也不說。我認真審視,還特別注意到他的手還在微微發抖,有些不知所措。
我慚愧的收回了目光,說道:“那時候我和秦立在河南一個小地方對付一羣殭屍,後來認識了,還記得那時候我們暢談,聊得很好。他把家裡的事都告訴了我,我們就像知己一樣。可是後來我被
那裡面的四頭怪麻痹,當時因爲面對惡戰,我一心想着是秦立害了我,後來就……,誤殺了他。
當我知道自己錯的時候,秦立已經斷氣了,他臨死之前叮囑我。那是他的命,第六年他真的受到了命運的安排,死了,他還讓我不要慚愧,不管是不是被我殺死的,他都知道自己會死。於是我答應了他,無論如何都會找出他家裡發生的這些事。我知道,是我出手殺了秦立,我也很慚愧。
來到這兒,我只是爲了完成那個承諾,我一定會幫秦立找出你們家族發生的事。三年死一個人,並且年齡都沒有超過三十歲。這不是巧合,也絕對沒有那麼巧的事。”
大伯聽後埋着頭一句話也不說,跟着擡頭審視了我一會。良久之後才嘆道:“這事不怪你,三年前秦立的又一個堂哥死了,和他是同一年出生的,那年他那個堂哥23歲。
是這樣的,他那個堂哥在外面打工,在回家過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全車只死了一個人,就是他。其他人連傷都沒多嚴重,車也沒多大的損壞,當時我們就知道,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那件事還沒有停止。
當初我們想出事的會事秦立,忽略了二弟的兒子,誰也沒想到那事還是繼續發生了。第四個三年又死了一個人,於是我們就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到了做道士的秦立身上。誰知道….第五個、這已經是第五個了!”大伯雄厚的聲音響起,那臉上的表情略帶激動。
這時一個哭泣的聲音響了起來:“什麼?小立!小立他竟然也出事了……”
那是奶奶的聲音,沒想到這話竟然被她聽到了,大伯走上去扶住了奶奶。不料她太激動,年紀太大,一下子就昏厥了過去,大伯叫道:“媽!媽!”
在廚房的張菲聽到後迅速跑了上來,見到之後,張大了嘴巴叫道:“外婆!外婆!她怎麼了?王恆,怎麼回事?”
我沒說話,只是看了秦立大伯懷裡的奶奶,然後上前一步抱住奶奶。伸出手一把按住她的印堂,穩住了她的魂魄,看着奶奶的面龐,心裡暗叫道:還好,只是激動導致。
雖說年紀是大了些,不過她陽壽未盡,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對大伯和張菲說道:“沒事,剛剛只是激動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而後扶着奶奶到牀上休息,看着秦立奶奶,其實我心裡有種親切感。畢竟我是被奶奶帶大的,還記得小時候處處維護我的奶奶。儘管家裡什麼也沒有,但我知道自己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奶奶,她會給我想要的一切。
不過苦命的奶奶一天福也沒有享受就走了,這一切還要拜我所賜。
想想眼前的老人,她心裡一定充滿許多的痛楚。親眼看着自己的小兒子死去,也就是秦立的小叔,第一個死的人。而後又看着自己的孫子一個個死去,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夠體會得到的。
我心疼這個老人,那滄桑的臉龐掛着滿滿的傷痕。活那麼大的年紀,他並不是在享福,而是在受罪。張菲走了進來,對我說道:“王恆,三舅回家了。”
是秦立的父親回來了,我看了老人一眼,說道:“你好好照顧奶奶,沒事的,她只是受到了一些刺激。別太擔心!”伸出手拍了她的胳膊一下,就準備往外走。
不料張菲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嗎,問道:“王恆,剛剛我聽說,秦立表哥不在了,是真的嗎?”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眶有些紅潤,我伸出手拍了她的小手,嘆了口氣,沒說什麼,低着頭走了出去。
這時一個步伐急促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看到我的時候他目光停留在了我臉上。我兩對視着,看着中年人四十七八,和大伯有幾分相似,如果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秦立的父親。
我還沒說話,他就問道:“請問你是秦立的朋友嗎?”
我點頭說了句是的,而後他臉色大變,看了我一眼,百善孝爲先。他沒再說什麼,直直的走了進去屋子裡,我聽到裡面傳出他的聲音,沒一會兒就走了出來。現在輪到他兒子的事了,見着我,他急促的緩衝了一些氣息,然後說道:“我們到外面說。”
來到外面的時候,大伯也在,整個場面都變得無比緊張。大伯指着家說道:“到裡面說,這是家事。”
我們三人一起走進了大伯家的一間屋子。進去之後,秦立的父親立即問道:“道長,您跟我說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小立也……”
說着他的眼眶一下子溼潤了,儘管和秦立已經分開五六年的時間,但心裡一直牽掛。做父母的,無論誰聽到自己的孩子出事,那心裡都不好受。別說五六年,就是幾十年,聽到自己孩子過得不如意,心裡都會擔憂,畢竟那是自己的親身骨肉。
我臉上有些尷尬,面對秦立的父親,怎麼說秦立都是被我親手殺害的。但說歸說,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怪我的,於是我就把當時發生的事,和殺了秦立的情況說了出來。聽完之後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伸出手指着我說道:“你、你、沒想到小立竟然是被你……”
還沒說完,大伯叫道:“我們家裡面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正像小立說的那樣。就算不被王恆出手殺了,他也一定會死,只是死法不一樣而已。如今王恆來到了這兒,他那麼誠懇的說出是自己出手殺了秦立。
但那個時候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種情況別說王恆了,就是我也會懷疑小立。出手殺小立,那是他的命,這都是命,你知道嗎?
我知道喪子之痛,但這不僅僅只是你,我和你二哥都出問題了。王恆是小立的朋友,如今他來到了這兒,就一定會幫我們把事情解決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我們的後代,彌補當年我們這一代犯下的錯,不能再讓這件事繼續傳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