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兇光一閃的同時,那傢伙居然猛地朝我撲了過來,而且動作相當敏捷。
與此同時,“黑神”非常急切短促地厲叫一聲。
雖然右手的食指就放在微衝的扳機上面,但在電火石火的一剎那間我還是閃身躲開而並沒有開槍射殺於他。
我迅速一閃,聶曉婧則是舉劍迎了上去,同時快速提醒了一句:“先別動手、有話好說!”
可惜的是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而且乾脆赤手空拳地猛撲聶曉婧。
聶曉婧應該和我一樣也是看在“黑神”上面子上,並沒有憑藉手中的利劍主動攻擊對方,只不過是頻頻躲避、仗劍自保。
真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儘管聶曉婧連連躲閃退讓、提醒對方有話好好說,但那個東西竟然不識好歹,動作越來越快而且招招全是致命的攻勢。
眼見那個東西的身手修爲竟然並不遜色於聶曉婧,我急忙大聲叫道:“再不住手我一槍射殺你!”
話音一落,微衝的槍口就閃出一道紅光、爆出“噠噠噠”的響聲警告着對方。
那個東西好像視若無睹、充耳不聞一般,動作絲毫不肯放慢停滯,仍舊非常凌厲地攻擊着聶曉婧。
而“黑神”卻是閃電般撲到我的腳邊,直立着身體急切地晃動着前爪,好像讓我千萬不要開槍傷到它的故舊熟人一般。
看到那個東西確實是修爲非凡,聶曉婧隨時都會有危險,於是我立即衝着“黑神”喝叫道:“‘黑神’你不能怪我啊,他如果仍舊不識好歹的話我只能射殺他!”
“黑神”迅速轉身朝那個東西撲了過去,緊緊地纏到了他的腿上,並且再次急切短促地厲聲叫着,似乎在讓對方趕快住手停下。
“啞貓你速速讓開,且等蘭某殺掉他們再說!”那個東西終於開口說起了人話,但他仍舊沒有住手的意思,仍舊非常凌厲地頻頻攻擊着聶曉婧。
“不識好歹、冷酷頑固的東西!”我咬了咬牙立即關上了微衝的保險並將微衝挎到了左腕兒上面,同時迅速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支“格洛克”,開始尋找着合適的角度與機會。
“格洛克”不像微衝那樣在近距離內很受限制,我馬上瞅準機會扣動了扳機。
我原本想要打中他的胳膊,由於他處於凌厲的攻擊狀態,那顆子彈卻從他的肩膀上穿了過去。
中彈後稍一趔趄,一直頻頻招架躲閃的聶曉婧終於一記飛腿側踹將他踹得撞到了對面的洞壁上,繼而一下子重重摔到了地上。
“黑神”再次非常短促地厲叫一聲,顯得極是焦急無奈,而且再次衝着我搖晃着前爪,好像示意我切切不要再開槍了一樣。
我趕快借此機會衝到了聶曉婧的前面,用手中的“格洛克”對準了那個傢伙,衝着他喝叫道:“再敢不識好歹的話,我這手指一動,你就得重新投胎!”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對方左肩上面流出來的血液居然是那種黑紅色。
那個傢伙的眼神兒好像刀鋒箭鏃一般冰冷無情、充滿了殺氣,眸子裡面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繼而慢慢掙扎着站了起來,再次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聽到“黑神”的驚叫聲,我心裡面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只好閃身躲開、並沒有扣動扳機。
而一直躲閃迴避、提醒對方有話好好說的聶曉婧也終於是忍無可忍,迅速近前用長劍在其頜下部位虛晃一招,繼而閃電般朝他腿部刺了過去。
讓我意料不到的是,那個傢伙絲毫不在意聶曉婧手中長劍的攻勢,非常凌厲地出手抓向了聶曉婧的脖子,看樣子想要一下子將聶曉婧置於死地。
我實在是無法容忍,只好衝着“黑神”說了句“對不起啦‘黑神’”的同時扣動了扳機。
這一槍非常準確地擊中了那傢伙的腿部,他一下子就撲到了地上。
我再次站到了聶曉婧的前面,手裡面“格洛克”的槍口對準了他。
“格洛克”的殺傷力不容小覷,八十米的有效射程自然是因爲子彈出膛後動能巨大,那個傢伙掙扎着站了起來剛想繼續前撲,卻再次栽到了地上。
這一次,“黑神”沒有再朝我搖晃着前爪,而是在那個傢伙的面前嗚嗚低叫着,似乎讓他放棄殺戮。
那傢伙終於第二次開了口,衝着“黑神”說了一句:“蘭某無法帶你尋回舊主,啞貓你且去罷!”
說完這些,他再次擡頭看向了我,目光裡面仍舊是凜凜的殺氣與毫不屈服妥協的堅定冷酷。
“你這廝倒是挺有幾分硬氣的!”
我衝着他點了點頭表示讚許,心裡面凜然一動立即順着他的話說道,“不過你先別急着拼命,我告訴你一件事——你瞧瞧就連啞貓都對我相當友好,這說明你我不是朋友但也絕對不是死敵對手啊,何必非要跟我們兩個拼命?”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那傢伙視若無睹一般,極爲憤恨地說了一句:“還不是因爲你們給啞貓下了什麼蠱蟲!”
“下了什麼蠱蟲?”
我剎那間想到了剛纔聶曉婧所說的“寄生物”,再瞧瞧自稱姓蘭的傢伙左肩上面流出來的發黑的血液,我趕快擡了擡手,“先別動手!我們應該是同道而不是死敵對手!”
“同道?”那傢伙突然一臉悽然悲壯地笑了笑,“除了牧雲兄以外,這個世上蘭某再無同道!”
聶曉婧反應最快,對方話音未落、剛要繼續動手,聶曉婧馬上擡手指了指我:“他就是當年的鐘離牧雲!”
“你說什麼?”姓蘭的傢伙剎那間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的同時瞪大了眼睛。
不過,對方僅僅瞄了我一眼旋即勃然大怒:“膽敢拿這廝戲弄蘭某,蘭某豈能……”
我只好趕快說道:“慢着!我就是鍾離牧雲!”
“就你,也配?”那傢伙冰冷而不屑地說了四個字,然後擰起了眉毛,“牧雲兄已經罹難於遁甲陣內,爾等安敢如此信口雌黃!”
我不知道如何再作解釋,因爲我對鍾離牧雲的情況確實是一無所知,甚至我都不敢相信我是那個什麼鍾離牧雲。
不過,就在對方目露兇光即將拼死一搏的時候,聶曉婧突然試探着問了一句:“難道你就是當年的蘭峰蘭少俠?”
一臉悲憤、雙目幾欲噴火般暴怒的那個傢伙瞬間就再次愣住了,繼而衝着聶曉婧問了一聲:“你是何人?何以知曉蘭某名諱?”
“我是當年的馮九妹。雖然以前未曾謀面,但我當年曾經聽鍾離牧雲提起過蘭少俠的鼎鼎大名,”聶曉婧神色平靜地再次指了指我,“而他,真的就是當年的鐘離牧雲。”
“馮九妹?你就是馮九妹?”蘭峰再次瞪大眼睛怔了怔,一臉的不可思議,繼而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雖然蘭某未曾見過瑤家神女馮九妹,但也知道正是因爲馮九妹的不幸歸天才讓牧雲兄身遭不測的……”
聶曉婧嘆息了一聲,立即收劍入鞘慢慢說道:“只可惜滄海桑田、恍然如夢,我只是當-年的馮九妹,今生則是姓聶名曉婧;而他,更是連前世的半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你是說你們兩個宿念牽引、隔世重相逢?”蘭峰皺眉沉吟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大聲喝斥道,“不對!真是信口雌黃,任你舌燦蓮花今日也休想騙得過蘭某!”
聶曉婧神色坦然平靜地問了一聲:“何以見得我是信口雌黃?”
蘭峰冷笑了一下正色說道:“就算你們兩個宿念牽引、緣分未斷,但是倘若再世爲人的話,半碗孟婆湯、忘盡前塵事,那麼你又是如何知道你的前世乃是馮九妹的?”
“你說的沒錯,半碗孟婆湯、忘盡前塵事。十多年來我確實是只知自己是聶曉婧而不知什麼馮九妹!”
聶曉婧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不過,王屋山下、北瀆殿中有口海眼深潭,裡面有具金絲楠木陰沉棺……”
這一次,沒等聶曉婧的話沒有說完,蘭峰馬上就激動了起來:“你,你居然知道海眼下面有具陰沉木棺材?那是蘭某當年和牧雲兄一塊藏棺於北瀆神殿的!”
我剛要插嘴說話,蘭峰卻是再次追問着聶曉婧:“我且問你,在海眼下面的離水岸邊,是何人守護着那口棺材的?”
聶曉婧並沒有被蘭峰的話所誤導,而是毫不猶豫地回答說:“守護着那具陰沉木棺材的,並不是什麼人,而是一條通體如雪、肉冠鮮紅的巨蟒!”
蘭峰眸子裡面的兇光戾氣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他仍舊沒有相信我和聶曉婧,而是再次開了口:“是那口棺材讓你喚醒了前世的記憶,讓你知道你就是當年的馮九妹?”
我終於有空插嘴說了一句:“棺材裡面是空的,連個衣冠冢都說不上。不過,棺材的一端有個窄窄的匣子,裡面的那串珠花簪讓她甦醒了前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