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這一次是抱着破釜沉舟、不勝不回的打算,但我們並沒有絲毫的大意。
我們依舊像上次一樣,由土無耳每隔一段時間就伏地偵聽一會兒,並且用六套鋼板盾牌護在最前面以防被箭鏃襲擊。
或許是上次那些射程可達百丈之遠的鐵胎長弓在我們面前毫無用處吧,這一次我們進去後一路暢通無阻,連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鄭世悟有些不放心地衝着土無耳小聲問道:“老六你確定前面根本沒有任何埋伏?我怎麼覺得這一次寂靜得有些反常啊?”
土無耳毫不遲疑地回答說:“我確定!周圍除了我們這些人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鄭世悟又扭頭看向了鬼衛邦。
不等鄭世悟開口相問,鬼衛邦就主動說道:“‘人鬼神哭地’五門已經徹底陷落,幾位門主都已經倒戈相向,再加上那些鐵胎長弓又射殺不到諸位,鬼某認爲宗主極有可能已經下令餘者盡數退縮分散至裡面八門。”
我看了看隨同我們一塊前來的“黑神”、白蟒和“蟻腸”,見它們三個都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於是我示意衆人加速前進……
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地門的“地下金字塔”,除了“蟻腸”對它原來所住的地方似乎有些留戀之意以外,其他一切正常如初,土無耳依舊錶示前面沒有任何動靜與埋伏。
穿過“地下金字塔”再次向上又走了幾分鐘,公孫良就放慢腳步有些凝重警惕了起來,提醒我們說前面就是魔門地界,他對前面的情況並不熟悉,讓我們務必小心謹慎。
鬼衛邦倒是安撫着我們,讓我們不必緊張,說是隻要沒人抵擋阻攔,我們繼續前進就是。
至於魔門裡面有什麼危險以及魔門的鎮門之物具體是什麼,鬼衛邦表示他也並不清楚。
由鬼衛邦在前帶路,又由公孫良和馮小曼在旁邊進行監督確認,藉以避免鬼衛邦萬一把我們帶進險路歧途,我與聶曉婧相互瞧了瞧,覺得這樣也已經是最大限度地規避了風險。
凝神戒備地在魔門的地盤上走了大約五六分鐘的樣子,周圍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正當我準備讓土無耳再次伏地偵聽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鬼衛邦突然很是有些意外地小聲叫了起來:“不對啊!前面怎麼好像有堵石牆?鬼某來往多年從未見過有此石牆!難道是莫門主她放下了石閘阻擋我們不成?”
鄭世悟立即扭頭看向了公孫良,卻是故意說了一聲:“鬼先生,你是不是記錯路、帶錯路了啊?”
鬼衛邦斬釘截鐵地回答說:“絕對不會的!鬼某來來往往不下百次之多,從來都是由此經過,豈會有記錯路、帶錯路之理!”
公孫良自然明白鄭世悟的意思,於是輕輕搖了搖頭,表示鬼衛邦確實沒有故意把我們帶入歧途險境。
馮小曼也在旁邊說她每次前去拜見宗主的時候也都是從這兒經過,但以前確實是沒有石牆擋路,估計是魔門暗藏的一道石閘吧。
金無血卻是笑了笑說道:“沒事兒的,大家不必在意。只要鬼先生沒有記錯路、帶錯路,區區一道石牆石閘根本擋不住大夥兒,我們幾個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兒!”
水無影也一臉得意地補充說:“老七以前不是說過嘛,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不犯錯誤,但可以儘量不犯相同的錯誤!
前幾次我們早就見識過了這裡面的千斤閘、萬斤石,所以這一次我們特意購買了一臺‘汽油液壓劈裂機’,也就是工程基建、礦石開採方面所用的破石機,不用電也不用空壓機,燒汽油的,又快又安全,比爆破更合適!”
說罷這些,水無影馬上招呼大夥兒放下行李,然後取出拆卸分裝的小型破石機零部件,開始進行組裝了起來……
我對這種開礦用的破石設備不太熟悉,見金無血和水無影他們幾個忙碌着進行組裝,我也沒有過去添亂幫倒忙,於是一邊提醒其他人不妨趁着這個機會休息一會兒,一邊朝那堵石牆走了過去。
舉着強光手電仔細瞧了瞧前面的這堵石牆,我發現與當初在遇到紫玲、陳詩婷她們時所見的石閘基本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黑神”率先有些舉止反常了起來,沿着石牆邊兒邊走邊嗅,兩隻黑瞳瞳的大眼睛也瞪得圓圓的,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
仔細瞧了瞧“黑神”,我乾脆衝着它問了一句:“‘黑神’你是不是發現裡面有情況啊?有埋伏還是有陷阱?”
“黑神”不會說話,但它用爪子撓了撓石牆又東嗅西望了一會兒,繼而竟然咬住我的褲腳弓着身子直往後拽。
很顯然,“黑神”的意思是想要讓我們離開這兒,而不要繼續前進。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不可能退回去的啊,黑神!我們這一次來了這麼多人、帶了這麼多的東西,連採礦專用的破石機都帶進來了,怎麼可能會無功而返。”
鄭世悟也在旁邊插嘴說道:“是啊,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了,別說一堵石牆,就算一百堵石牆擋在前面,我們也是絕對不可能退縮退回去的,不勝不歸、志在必得!”
我又看了看白蟒和“蟻腸”,發現白蟒這個時候也是不停地吞吐着舌頭,似乎在捕捉和分析着周圍的情況;而“蟻腸”則是沿着石牆的下面走了一遍,完全是神色如常,絲毫沒有“黑神”和白蟒那樣謹慎警惕。
我思忖了一會兒,見“黑神”仍舊咬着我的褲腳不肯放鬆地往後拖拽着,看樣子一定要我趕快離開這裡,爲了安全起見,於是我只好向公孫良、鬼衛邦和馮小曼他們幾個請教着魔門的門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公孫良他們三個雖然都不知道魔門的秘密和鎮門之物究竟是什麼,但他們都曾見過魔門的門主,說魔門的門主姓莫名佩慈,是一位非常和藹可親的老婦人。
這個時候,聶曉婧卻是用劍柄慢慢敲了敲那堵石牆,然後小聲告訴我說:“胡君堯,這堵石牆好像並不太厚呀,你聽聽!”
一邊說,聶曉婧一邊再次敲了敲那堵石牆——從響聲來判斷,果然不像非常厚實的石閘石壁。
金無血和水無影他們幾個一邊忙碌着組裝破石機,一邊插嘴說道:“薄一點兒當然更好啦,薄一點兒更省事兒!再說無論薄厚,我們馬上就把破石機裝好了,很快就會把它弄裂弄開的!”
聶曉婧站在那堵石牆邊兒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再次認真敲了幾下石牆,然後衝着我小聲說道:“胡君堯你認爲有沒有這種可能,就是這堵石牆其實是空心兒的。換句話說,它本身就是一個像石棺那樣的東西,所以纔會敲起來有些空洞的迴音?”
“這個?”我眨了眨眼略一思忖,馬上反問着聶曉婧,“曉婧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其實這並不是什麼石牆千斤閘,也並不是他們用來擋住我們的,而有可能就像當初關押三陰闢靈的那種石棺?”
聶曉婧鄭重地點了點頭:“沒錯,我懷疑這裡面極有可能藏有魔門的鎮門之物,如果我們打破打碎它的話,正好中了魔門門主的詭計……”
聽聶曉婧這樣一說,站在旁邊的紫玲馬上點了點頭:“有道理!我認爲曉婧姐說的極有可能是正確的!因爲宗主肯定也有破釜沉舟的打算。”
冰琉璃也插嘴說道:“上次那麼多鐵胎長弓弓箭手都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宗主確實是有令人放出鎮門之物的可能。再說,前面根本沒有任何黃泉守墓人進行阻擋我們,更能證明這一點兒。”
這一下,我皺了皺眉頭,覺得她們幾個的分析極有可能就是實際情況——這堵石牆極有可能只是一副石制的容器之物,裡面囚有魔門的鎮門之物;如果我們硬要打破它的話,正好中了魔門門主的詭計。
白蟒也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地游來游去,“黑神”用嘴咬着我的褲子仍舊弓身縮腰試圖把我往後拽走,只有“蟻腸”還是那個事不關己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金無血、水無影他們幾個已經將“汽油液壓劈裂機”組裝完畢,鄭世悟正往裡面慢慢灌着着汽油。
水無影衝着我們幾個擺了擺手:“好了,你們幾位先到旁邊迴避一下,讓你們瞧瞧這破石機的厲害,以後他們別想再用千斤石閘那一類的東西擋得住我們!”
見我有些猶豫不決,鄭世悟急忙走了過來附耳小聲說道:“將是三軍之膽,關鍵時候老七你可別打退堂鼓、泄士氣啊!”
低頭瞧了瞧仍舊咬着我褲腳兒不放的“黑神”,我衝着鄭世悟點了點頭:“好吧!不過,小心無大錯,還是讓老六貼着這堵石牆仔細聽聽再說。”
土無耳應聲而至,側着臉把耳朵緊緊貼在石壁上面靜聽了一會兒,神色很快就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