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峰點了點頭:“當然不是在開玩笑,否則的話鬼方族大靈王又何必煞費苦心地把你誘到那個遁甲陣裡面啊。牧雲兄如若不信,不妨問問馮姑娘!”
聶曉婧很是遺憾地搖了搖頭:“只可惜胡君堯對以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如果他也能恢復以前的記記憶與修爲,那該多好呀!”
“我也想啊,這輩子不是仰仗曉婧與幾位義兄好友的幫助保護,就是憑藉熱兵器快意恩仇;如果真的能夠像蘭峰兄弟所說的那樣,僅憑一刀一劍就能勝得過鬼方族的老靈王,那就太好了!”我笑了笑也是深感期盼。
接下來正像聶曉婧所說的那樣,一聊到當年之事,她與蘭峰都是感慨不已,而我卻是一臉的茫然與疑惑。
半個小時後,我只好起身告辭:“蘭峰兄弟你一定要樂觀積極、安心靜養,等你傷好以後我們再邊喝邊聊!”
“好的,兄弟無法起身遠送,還請兩位多多包涵,”蘭峰衝着我拱了拱手,“還有,真的非常盼望牧雲兄能夠像馮姑娘那樣憶起前世;若如此,你我兄弟才能真正開懷暢飲……”
第二天上午,寧眸果然如約前來。
我和聶曉婧迎了上去,稍稍寒暄了幾句,寧眸張了張嘴猶豫不決了好幾次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娘她,她還在嗎?”
我與聶曉婧相互瞧了瞧,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寧眸馬上清淚直淌,立即衝着我和聶曉婧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胡先生,謝謝曉婧姐!我,我……”
聶曉婧趕快上前扶住了寧眸,輕聲而肯定地說道:“寧眸妹妹快別這樣!等我們這次回去以後,一定讓她來這兒陪着寧眸妹妹!”
寧眸顯得很是意外、很是激動,卻是輕輕搖了搖頭:“謝謝曉婧姐的好意!謝謝!不過我知道我娘把兩位害得好慘好慘,並不敢奢求兩位寬恕我娘……其實,其實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暗中跟蹤那些東洋人,想要略立薄功以期換得兩位能夠稍稍改善一下我孃的處境……”
“寧眸你千萬別冒險別亂來!曉婧剛纔說的是實際情況,我們回去以後就會放御米夫人前來這兒輔佐你的!”
不等寧眸把話說完,我趕快順着聶曉婧的話說道,“這是真心話,雖然你帶有靈王鬼璽,雖然風飛龍和風飛熊他們兩個願意讓你接任新的大靈王之位,但他們在鬼方族畢竟是根深蒂固、各有人脈,爲了避免君弱臣強、尾大不掉,必須有人真心輔佐你纔好。”
聶曉婧也在旁邊補充說:“是呀,無論如何,御米夫人至少在名義上是風飛龍他們的母親,再說她本身也是鬼方後裔而且極爲厲害,有她輔佐寧眸妹妹是再好不過的了!”
寧眸喜極而泣、再次連連道謝……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風飛龍和風飛熊他們兩個放飛信鴿召集到相當一部分的鬼方後裔。
等到沒有其他分支繼續前來的時候,風飛龍以老靈王長子的身份在大會上正色說道:“諸位,家父在賓天之前曾經示下,要請胡君堯作爲古巫以及鬼方人的共主;二弟飛麒前段時間曾走彎路,好在二弟他主動引咎退位,願意遵從家父之意讓位於胡君堯;
無奈胡君堯對於大靈王之位是堅辭不受,反而推薦飛龍的妹妹寧眸接任大靈王。飛龍與二弟三弟以及本部長者等人共同商議過後,一致決定尊重胡君堯的意見,由飛龍的妹妹寧眸接任大靈王……”
風飛龍不但以老靈王長子的身份說這番話,而且又表示這是他與風飛麒、風飛熊等人商量後達成的共識,下面的人自然是無以反駁、紛紛表示服從新任大靈王的領導。
而那些風飛麒的心腹部下原本一直人心不穩、徘徊不定,這下子終於徹底放下心來,率先表示服從新任大靈王的調遣指揮……
聶曉婧在我旁邊小聲說道:“風飛龍這個還真是挺不錯的,既忠厚厚道又頗會做事,這樣一番說辭徹底打消了風飛麒舊部心腹的疑慮!”
我也由衷地點了點頭:“是啊,待人以寬還是比較好些,摘掉了協助風飛麒逼宮謀反的帽子,才能讓風飛麒的手下之人徹底放心歸心,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紛爭與麻煩……”
見寧眸姑娘在同父異母的兩位兄長的輔佐下順利成了新任的大靈王,我與聶曉婧就帶上蘭峰、風飛麒,辭別了寧眸、風飛龍和風飛熊他們,開始返回九嶷山……
回到瑤族大寨以後,見整個大寨安然無恙,我首先安排好了蘭峰並讓人押看好風飛麒,這才先去洗澡休息。
當天晚上在接風洗塵宴上,鄭世悟金無血他們告訴我說,這段時間他們把整個大寨差不多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被盜的那枚貓頭玦;至於那個家賊內鬼,由於實在是無法確認確定,反而搞得大家人人相疑、人人自危。
“有勞各位兄長啊,”我先是舉杯回敬了一下,然後說道,“有關那個貓頭玦麼,只要揪出家賊內鬼,自然就能順藤摸瓜、完璧歸來;至於那個家賊內鬼是誰,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因爲我今天帶回來的那個小侏儒就是風飛麒,到時一用刑,他自然是會舍卒保帥、老實交待的!”
“哦,那個小東西就是前段時間的新任大靈王啊?”水無影馬上瞪大了眼睛一臉的喜出望外,“幹得好!來來來,我敬兩位一杯!當然,聶曉婧可以用果汁代酒!”
木無瞳土無耳和許心正他們幾個則是一個個摩拳擦掌,說是這段時間真是太壓抑了,明天就算把所有的酷刑全部用上一遍,也必須讓風飛麒說出那個家賊內鬼到底是誰。
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也正色說道:“對!明天一定要不擇手段地讓風飛麒說出究竟是誰盜走了貓頭玦,到時我非要把那個家賊內鬼點天燈不可!”
在座的所有人幾乎都是一臉期待地盼望着明天就能逼迫風飛麒供出到底誰纔是可惡可恨的家賊內鬼……
酒席散後,我單獨找到了王立全。
在確認周圍無人以後,我這才小聲說道:“立全兄請留步,我想麻煩立全兄辛苦一下。”
王立全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君堯兄弟有話儘管說就好!”
我再次瞧了瞧周圍的情況,繼而壓低嗓門兒說道:“是這樣的,我今天故意透露了一下風飛麒的身份,就是想要試試能不能誘出那個家賊內鬼……”
不等我把話說完,王立全就微微頷首:“我明白君堯兄弟的意思了,那個家賊內鬼爲了自保,今天晚上極有可能會殺人滅口!放心吧兄弟,我知道怎麼做!”
辭別王立全以後,我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趕到後院去見御米夫人。
一段時間不見,御米夫人竟然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不但牙齒斷的斷、掉的掉,而且瘦骨嶙峋、滿頭白髮,整個人半死不活、奄奄一息,與當初的那個御米夫人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見我皺了皺眉頭一臉的意外之色,負責看守禦米夫人的瑤家婦女告訴我說,自從得知寧眸不在人世以後,御米夫人就瘋掉了,時哭時笑、不飲不食,全靠每天給她輸些葡萄糖維持生命。
“唉,真是過猶不及、害人害己啊,但願災厄已滿你能重新做人!”我很是感慨了一會兒,這才蹲到御米夫人的跟前慢慢叫道:“你醒醒,聽到了嗎?御米夫人你醒醒,我告訴你一件好事!”
過了好幾分鐘的工夫,御米夫人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兩眼空空、呆滯無神地看着我,好像已經不認識我了一樣。
“還認識我嗎?”我伸手在御米夫人的眼前晃了晃。
御米夫人視若無睹一般根本沒有什麼反應,再也沒有了往日那種陰險毒辣的嚇人模樣。
我又試探着問了幾句,御米夫人仍舊是兩眼空洞無神,繼而竟然似昏似睡一樣再次慢慢閉上了眼睛。
看守之人在旁邊提醒我說:“大巫主不必浪費時間,她已經失智傻了;別說大巫主,在給她輸葡萄糖的時候我試探了好幾次,她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不是裝的,是真的瘋掉了。”
我思忖了一會兒心情極是複雜,於是再次衝着御米夫人輕輕說道:“你還記得寧眸嗎?”
御米夫人剎那間睜大了眼睛,一臉茫然地喃喃自語着:“寧眸?寧眸?”
我趕快提醒着御米夫人:“對啊,寧眸,就是你所說的小眸,你還記得小眸嗎?”
“小眸,小眸……”原本呆滯無神、一臉茫然的御米夫人突然渾身顫抖個不停,繼而兩眼一亮濁淚滾滾。
我剛想告訴她其實寧眸姑娘還在人世、根本沒有自殺身死的時候,御米夫人突然聲音沙啞地叫了一聲“小眸”,竟然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我慢慢站了起來掏出了手機,心情複雜地給餐廳掌事之人打了個電話,麻煩他安排人熬些米粥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