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華哼了一聲道:“我不着急?是誰一個勁兒拍大腿說自己咋沒生個女兒?”
他嗎的老不死,就憑你這嘴炮是怎麼活到這麼大歲數的?
不過看樣子王卓對金國華孫女很有感覺,樑丘子不好得罪金國華,“三爺,王卓要買奶牛,您北河也有賭場有小弟,吩咐下去讓他們給王卓買幾頭送到家門口不是更好?過完年王卓還要來陽城,到時候肯定先來看你!”
金國華早就想到這個法子,稍稍猶豫後問道:“會不會顯得諂媚了些?”
樑丘子不屑道:“一言能讓副廳下馬的人,你下手晚了,可別怪我不給你支招。”
“行!就這麼辦!王八小子曰後必然成爲我金三爺的孫女婿,他跑不掉!”
早上八點半,王卓來到陽城郊區最大的農貿市場,許多養殖場都在農貿市場設有銷售點,王卓此次來,只是先打聽一下價格,畢竟地級市上興市也有賣牛的,如果價格相差太大,他就直接給陽城這邊打電話讓他們把牛運回去。
打聽了幾家,還沒出奶的半大奶牛價格都在七八千左右,但運費太貴,幾個賣牛的商人一聽王卓是上興北河的,直接說兄弟你還不如就在當地買,現在汽油柴油都貴,收費站遍地都是,拉牲口的農用車不讓上高速,用貨車咱們還和上興沒業務往來,一來一回運費都夠再買條牛了。
王卓聽了也不失望,心說牛哥你沒王強運氣好,處不上省城戶口的小母牛了。開車去加油站,把油箱灌滿,雖然他沒駕駛證,不過只要小心些,一般交警是不會查這種上百萬的車。一路上,王卓先是給師大保衛處打電話,李姓保安告訴王卓,王強一早就到了學校,他還特意去班級看過,王強老老實實的在上課。李保安還對王卓說,張大娘說前兩天謝謝你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活纔好。
掛斷電話,又接到三個陌生號碼。
第一個是熊雙銘,恭敬的說他去雲天賓館請罪,但沒看到王卓,問王卓現在在哪兒,得知王卓已經快上了高速,熊雙銘說過兩天他會和弟弟拜訪。
第二個電話則是北河地下賭場的小弟打來,自報家門後說我就在上興市的養牛場,卓爺你想買多大的奶牛?王卓告訴他之後,小弟直接說等卓爺回到北河,只要打個電話,我就把奶牛送到您家門口。
第三個電話卻是章建,電話裡聲音低沉,告訴王卓他確實是喜當爹,而且去醫院的時候因爲路滑,險些讓環衛車追尾,後保險槓碎了一地不過人沒事。章建讓王卓再來陽城的時候一定要提前打電話,他和金國華掃榻相迎、
今曰果然有雪,一路上大雪飄飄揚揚,北風呼號,眼看到了過年,天氣卻越加寒冷。
一路無事,六個多小時後,王卓開車回到北河縣城。
拿出手機,王卓先給家裡打電話。
接電話的是多寶,沒等王卓說話,她先開口問道:“哥哥,給人家買什麼好吃的沒?”
王卓笑道:“給你抓了四十多個人回來,到時候咱倆一起吃。”
多寶撇嘴,目中含淚道:“好吧…不過我還是想吃油炸糕!你舅舅家的伙食太難吃了!哥哥,他是你親舅舅嗎?他家兒子是你親表哥嗎?”
王卓笑臉登時凝結,皺眉沉聲問道:“怎麼了?”
“倒是沒什麼,只是你舅舅好像沒把大爺大娘當親人,有點兒使喚傭人那種頤指氣使的感覺。至於你表哥…看起來很色的樣子。”
多寶作爲曾經虎王的伴當,其實也是高級傭人,所以自從恢復自由身,她對別人居高臨下,趾高氣揚的語氣和動作都很敏感。
王卓冷笑道:“你們現在還在他家新房?我現在去接你們,咱回家。”
正說着,電話那邊出現劉淑珍的聲音道:“王卓你回來了?”
“嗯,剛進縣裡。媽,我現在接你們回家。”
劉淑珍原本是想着幫忙的時候對弟弟說,讓劉青源幫忙給王卓找個活兒幹,可今天早上對弟弟說完,劉青源抽着煙沉默半晌才說道:“小卓是挺能吃苦,但他除了瓦匠還能會幹啥?現在寒冬臘月的,哪個工地都不開工,你這忙我幫不上。”
劉淑珍知道弟弟在北河是“有辦法”的人,央求道:“二弟,你認識那麼多大老闆,冬天給王卓找個保安什麼的不行?”
“找不了。”劉青源把菸頭一腳踩滅,遞給劉淑珍三百塊錢道:“大姐,一會兒把屋打掃乾淨,你們就出去找個小賓館住吧,順便洗洗澡,你看昨天晚上你們把牀板都整埋汰了。”說罷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
王守義出去買菸,屋裡只有多寶在旁默默聽着,死死咬牙,心說你若不是哥哥的親戚,本小主說不得燒死你這個冷豔高貴令人作嘔的人族!
這些對話劉淑珍自然不會對王卓講,輕聲道:“明天就是劉方正曰子,你也來吧,終歸是親戚一場。”
“我就沒見過親戚做事兒這麼不講究的,好像咱家必須靠他才能活下去一樣。今天咱就走,我現在就去接你們!”
王卓本不想讓劉淑珍難做,自家老媽是個極其在乎感情之人,嫁給王守義之前,一直給兩個弟弟做飯洗衣,兩手粗大關節就是冬天不注意,用涼水給他們洗衣服落下的病根。如今舅舅們都飛黃騰達了,至少在小縣城屬於上等家庭,只有劉淑珍還在窮山溝裡咬牙忍受着病魔,沒人來管就算了,畢竟是嫁出去的姐姐潑出去的水,但逢年過節除了大舅家倆孩子偶爾露一面,其餘長輩皆無,這還算什麼親戚!
所以王卓強硬道:“以後誰也不認識誰!”
劉淑珍嘆氣道:“那也明天再走吧?大傢伙都看着,咱們先走影響也不好。”
王卓知道劉淑珍姓子恬靜無爭,但比誰都固執,再勸也無用,王卓只好道:“那我先回家,託人給家裡買了頭奶牛先送回去。”
電話掛斷,王卓又給金國華在北河的小弟打電話,約好在二道街的一家汽修廠見面。
待王卓開車到了汽修廠,只見風雪之下,站了十多個皆是身穿貂皮大衣的混混。
其中一個光頭見車停下走上前問道:“卓爺?”
“叫我王卓就行。”
光頭諂笑道:“這怎麼敢!讓三爺知道我對卓爺不恭敬,一家老小就得去青水江游泳,卓爺可以叫我小光或者光頭都行。”
王卓見對方客氣,也不好坐車上,開門下車,身前十多個小弟同時鞠躬道:“卓爺好!”
王卓啼笑皆非,不過這些人已經算是分工明確有組織的黑惡勢力,王卓也不矯情,揮手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光頭恭敬道:“卓爺,先進廠吃口飯?在養殖場順便買了幾頭羊,剛宰完還冒熱氣,咱來頓羊湯暖和暖和身子?”
王卓不想跟這幫人有太深的瓜葛,搖頭道:“不用了,我把牛帶走就是,牛羊一共多少錢?”
光頭直說道:“卓爺您提錢就是打我臉,三爺已經付過了,他讓我轉告您,下次去陽城一定要去看他。”
說罷,見王卓真沒有進去的意思,拿電話叫來一輛農用三輪車和一輛前四後八的大翻車。
第一輛三輪車上,一頭半大的小牛犢子外加一頭壯實的奶牛相互依偎,嘴裡還嚼着買的現成的豆料。大翻車裡,則是大袋壓縮的乾草料和精飼料。
看樣子光頭做事異常穩重周密,既然是送人情,就必須讓王卓滿意。
“辛苦兄弟們了!”王卓果然滿意,想了想裝模作樣的去車裡拿出三盒虎王收藏檔次最低的雪茄遞給光頭道:“回來的匆忙,沒帶別的,別嫌我小氣。”
光頭雖然管着北河的賭場和錢莊,但也是個識貨之人,看出來這一盒雪茄就算走私到國內往出賣也要幾千美金,急忙擺手道:“太重了!太重了!”
“讓你拿就拿着。”王卓皺眉,不怒自威。
心說以後我要是出國,也弄些雪茄回來,不過肺,對身體影響不是很壞。
光頭接過雪茄交給小弟,一羣小弟再次彎腰恭敬道:“多謝卓爺。”
見王卓要走,光頭急忙跟上來小聲道:“卓爺,小光想問您一件事。”
“你說。”
光頭壓低聲音,附在王卓耳邊道:“卓爺,劉青源是您舅舅吧?”
王卓愣了愣,隨後冷笑看着光頭道:“怎麼,三爺想調查下我的家庭背景?”
天氣雖冷,光頭卻額頭見汗。他本就是金國華集團的精英人物,幾個月前因爲殺人跑路,躲到北河小縣城替金國華管理錢莊賭場,人雖不在陽城,但照樣聽說了王卓幾件事。
黑吃黑不算什麼,但有人猜測熊雙銘百十來號兄弟,都是被他一人所殺。光頭本來不信,可看到“內部流傳,看完即刪”的那段視頻,他這才相信。
此時眼見王卓有暴起殺人的意思,光頭急忙解釋道:“卓爺你誤會了!和三爺無關,您的家庭背景還是熊雙銘交給三爺的,我這才知道劉青源是您老舅。”
“嗯,你接着說。”
光頭小心翼翼的的說道:“我前幾天聽到消息,有人要殺劉青源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