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堯沉默着一直走到小路的相交處,他的腳步頓了頓,接着就毫不留戀的快步往前走去。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看見迎面走來了幾個看起來不太像是好人的男人,他們各個一臉橫肉的,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看起來像是要去哪裡討債一樣,那些人經過杜子堯身邊時還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杜子堯並沒有理會那些人,雙手插在口袋裡繼續悠閒的往前面走去。很快他就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杜子堯熟練的打開門。忽然之間,他手上的動作燉了一頓。
忽然之間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衝擊着杜子堯的大腦,他的雙手一下子變得顫抖起來。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忽然變得惶恐起來,強烈的不安讓他快速的轉身朝着宋安然家的方向跑去,甚至連車門都忘記了關上。
看着杜子堯的背影走遠之後宋安然就有些無力的垂下頭,看着自己手裡彩色的帆布袋,裡面裝着的是她的手工藝品,原本打算拿來賣的,但是最近忽然有事情不能去擺攤所以就一直擱置在祥叔那邊。慢慢的蹲下身子,宋安然打開彩色的帆布袋看着裡面精緻的手鐲和項鍊,不知道爲什麼忽然之間鼻頭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
“喂小丫頭,我看你這一次還能閉門不見我們?”
聽到頭頂傳來不懷好意的聲音,宋安然大驚失色的擡起頭。看着眼前**着肌肉的三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各個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你們是幹嘛的?”
“我們是幹嘛的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欠我們二十萬就對了。”
“什麼,二十萬?”
宋安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三個壯漢,就好像他們說的是火星語一般。對於宋安然的表現,三個人都沒有太過於吃驚,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大哥的男人雙手環胸挑眉看着宋安然。
“現在你最好快點還錢,不然明天利息都夠你喘不過氣來的。”
“可是我沒有跟你們借錢啊。我憑什麼要還錢給你們,借條又在哪兒?”
“你是沒跟我們借錢,可是不代表其他人也沒有。喏,這個就是借條,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寫着你的名字。”
那男人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宋安然,接過紙條宋安然就急切的看起來,上面的字跡是那個男人的。看到上面的內容,宋安然的心一下子變得冰涼起來。想不到那個男人竟然用這麼絕的方式來逼迫自己。宋安然擡起頭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三個彪形大漢。
“僅僅是一張紙就想要我拿出二十萬來還給你們,簡直只癡人說夢話。我這裡沒有錢,誰寫的借據你們去找誰。”
“這件事由不得你,今天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們都要拿到錢。如果你沒錢還給我們,我們也不爲難你,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伺候滿了一百個客人,老子就放過你。”
“你做夢。”
宋安然朝着爲首的男子吐了一口口水,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她的態度一下子激怒了爲首的男子,他一把拿起地上的彩色帆布袋甩到身後,袋子裡精緻的手工手鐲和項鍊散落了一地。
“小丫頭,你最好不要跟我們說不字。否則,我會告訴你這個世界什麼叫做不公平。”
爲首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說着,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陰狠而嗜血的光芒。宋安然倔強的毫無畏懼的直視着他的眼睛,一言不發的狠狠瞪着他。
“你們在幹什麼?”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回頭去看。夕陽下杜子堯雙手插在口袋裡,一臉慵懶又蔑視的看着眼前的三個男人。
“小子,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誰告訴你我是多管閒事了,宋安然是我的女人,她的事情就是我的。”
杜子堯霸氣的站在夕陽的餘暉裡,毫無畏懼的看着眼前的三個壯碩的男人。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王者風範讓三個男人都不自覺的心生出幾絲的恐懼,不過爲首的男人還是裝腔作勢的橫了一眼杜子堯。
“既然她是你的女人那就太好了,她欠我們二十萬,只要你替她還了我們就自己走。”
“不過就是區區二十萬,至於這樣大張旗鼓的出現嗎。早些來找我就是了,何必要嚇到她。”
杜子堯一臉滿不在乎的說着,他的語氣讓爲首的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青一陣白一陣的,不過爲了拿回自己的錢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喏,我給你一張二十萬的支票。你拿了支票就立刻滾出我的實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杜子堯不屑的瞥了男子一眼,從口袋裡拿出純金的鋼筆和支票薄。快速的填寫好了數額之後撕下來遞給男子之後就雙手環胸挑眉看着眼前的三個人。
“嘖,沒想到小丫頭你還挺有魅力,釣了這麼一個大方的凱子。我看你以後還是不要住在這麼破的地方了,乖乖讓你的凱子養就行了。”
雖然拿到了錢,爲首的男人在走之前還是用諷刺的語氣看着宋安然說着。他的話讓宋安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
“錢已經拿到了,你們可以滾了。不然我會報警告你們放高利貸。”
杜子堯不耐煩的看着爲首的男人說着,後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就一揮手帶着自己的手下走了。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我是走了,但是我又回來了。如果我不回來的話,你會有危險的。”
“你爲什麼要回來,爲什麼要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爲什麼?”
宋安然說着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膝蓋失聲痛哭。杜子堯不明白宋安然是怎麼回事,他手足無措的站在夕陽的餘暉裡看着哭的聲嘶力竭的宋安然。
“你怎麼了?”
杜子堯開口問可是宋安然卻沒有回答他,她的哭聲變得更大起來。悲傷的語調讓杜子堯的眉頭緊緊的皺着,他的心臟因爲她的哭聲而不斷的抽緊,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的難受。
“好了,不哭了,沒事的。現在已經沒事了。”
杜子堯蹲下身子溫柔的撫摸着宋安然的後背低聲的說着,他的手在她溫暖的後背上停留了一秒鐘,宋安然忽然就站起身子推開杜子堯往不遠處散落一地的手工飾品走去。她背對着杜子堯蹲下身子一個個的撿着那些散落了一地的珠子,宋安然的背影看起來格外的淒涼和寂寞。讓杜子堯的心不可抑制的疼痛起來,他也走過去蹲下身子幫着宋安然撿起地上的東西一一的放進帆布袋子裡。
很快地上散落的飾品就已經收拾乾淨了,宋安然拎着帆布包從地上站起來,緊緊的咬着下脣一眼不發的往大門口走去。杜子堯也沉默着,慢慢的跟在後面進了院子。看到地上凌亂的傢俱以及被踐踏的花圃,杜子堯忽然明白過來爲什麼剛纔宋安然不讓自己進來了。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生。這些都是我要處理的垃圾,所以就擺在這裡了。”
宋安然用極其平穩的語調說着,彷彿他們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杜子堯嘆息了一聲,跟在宋安然的身後往屋子裡走去。客廳裡最顯然的就是一張破舊的沙發,上面的海綿墊子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木板。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張桌子,狹小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厚厚的堆在哪裡。
“你,是在自學大學的課程嗎?”
“恩,我答應了你以後要好好的生活,可是我沒錢去讀大學,所以就打算自學大學的課程。”
宋安然一邊把帆布袋放進客廳裡面的大箱子裡,一邊冷漠的回答着杜子堯的問題。她的話讓杜子堯的心裡覺得稍稍的溫暖了一些,至少她還記得答應自己的事情,還在不遺餘力的努力着,這就夠了。
“我可能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裡了,我想要和你道別。”
“你已經決定了要背棄自己父親的期許嗎?”
“恩,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擺佈裡面我想要屬於自己的生活。”
“那麼,我支持你的決定。”
“謝謝。”
一時之間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格外的安靜卻是一點都不尷尬。杜子堯側過頭看着宋安然面無表情的側臉,心裡忽然有話想要說,可是卻被咽回了肚子裡。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應該要回去了。”
“那麼,再見吧。”
宋安然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所有的話都化爲一句簡單的再見。杜子堯朝着宋安然露出一個俊美而耀眼的微笑,然後就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宋安然的院落。
看着杜子堯漸漸遠去變得模糊的背影,宋安然的眼眶忽然變得紅潤起來。默默的走到前院,宋安然低着頭準備關門,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阻擋着將要合上的鐵門。宋安然有些奇怪的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充滿了邪惡和恨意的臉,一張可怕的男人的臉。是那個男人,那個讓宋安然心悸的男人。
“挺不錯的嘛,我聽說杜子堯替你還了那二十萬的債?嘖,早知道我應該多借一點的。”
男人一開口,一股酒臭味就充斥在宋安然的鼻尖,她有些厭惡的往後退了幾步,冷冷的看着眼前明顯已經醉的不輕的男人。
“你爲什麼要那樣做?”
“我還不是爲了要幫你媽報仇,不然我怎麼會想盡辦法去設計杜子堯。”
“你是爲了錢,爲了你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吃喝玩樂。”
“丫頭,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幫你媽申冤報仇,我絕對不會容許杜家的人開心快樂的活着,我要他們也嘗一嘗當年你媽所承受的痛苦。”
男人說到最後,甚至連臉上都佈滿了對杜家的仇恨。他可怕的血腥的眼神讓宋安然覺得渾身像是爬滿了冰涼的蛇一樣,讓她膽顫心驚。
回到車子上杜子堯毫不猶豫的發動瞭然後藍色的蘭博基尼就像是一陣旋風一般的消失在貧民區外面寬闊的馬路上,只留下一堆的灰塵給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