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也回過神來:“臥槽,那小子沒走?”
他還以爲蘇尋看着這裡危險,自己丟下我們,先腳底抹油了。
我倒是知道,蘇尋不是這種人。
回頭一看,這才倒抽一口涼氣,剛纔沒留心,原來四相會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追到了這裡來了。
當時我們完全沒發現後院起火,是蘇尋在掙脫開了金絲玉尾之後,先跑到了後面,設了陣法,把那些人給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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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藏”一樣,我眼睜睜的看着老祝他們,跟我們只有一排樹林子的距離,可他們只是在附近尋找,像是鬼遮眼,根本看不到樹林子後面的我們一樣!
可四相會的人個個都是精英,就算蘇尋的家傳絕學厲害,可也沒法把那麼多人擋住多長時間——已經有先生蹲在了樹林子附近,尋找鎮物,像是開始破陣了!
尤其,裡面還有齊鵬舉——程星河告訴過我,齊鵬舉對陣法,也非常有研究。
蘇尋幫我們擋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這個時候,再走已經來不及了,蘇尋叫我們快走,他來殿後,可就在這個時候,齊鵬舉找到了一塊石頭,一手扔開,他們冷不丁就跟破開了鬼遮眼一樣,眼前一亮,對着我們就衝過來了!
“李北斗,你這下插翅也難飛!”
臥槽,這下麻煩了!
而白藿香一把抓住了我,大聲說道:“李北斗,你絕對不能再行氣了!”
我剛要說話,發現不光白藿香,啞巴蘭看我的眼神也變了,就連程星河臉色也白了:“七星,別打了,跑吧!”
我這才感覺到,耳朵,鼻子,都熱乎乎的——氣血翻涌,從這裡淌了血。
七竅出血……真不愧是鳳凰膽!
白藿香大聲說道:“現在必須得找個安靜地方,不然李北斗就……”
可四面八方都是四相會的人和蘭家的人,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簡直是插翅難飛,跟他們說說,暫停一下我吃點藥?
讓老鼠去給貓當伴娘只怕還容易點。
祝禿子叫喚的最歡:“抓住了他,老子要先跟那個小王八蛋算賬——看誰敢攔着我!”
難道,這次真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蘇尋忽然一把拉住了我,說道:“你們閉上眼睛,跟着我走!”
程星河一下愣了:“跟着你走——這裡都擠成了一鍋粥了,上哪兒走,還閉着眼睛,洞仔,你要玩兒一二三木頭人,也得挑挑時候!”
可蘇尋也不說話,拽着我們就一路走——說也怪,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明明像是在人羣裡穿過去,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擁擠,明明像是擦肩而過,卻根本沒碰到任何人!
等蘇尋鬆開了手,我們忽然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就跟穿越了一樣!
眼前是個非常寧靜的山谷,身邊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
就好像,這是一個幻境一樣!
程星河也反應了過來,四處看了看,立馬問道:“這……這是個什麼地方?”
我盯着蘇尋,猜出來了:“這是,白虎局?”
蘇尋點了點頭。
程星河和啞巴蘭一下都把眼睛給瞪大了:“這裡就是……”
果然,剛那個勢頭,我們確實是插翅也難飛,就在四相會的人出現的時候,蘇尋跑到了夜叉骨頭附近,以很快的速度,解開了“藏”。
但他只解開了一下,現如今,那個“藏”已經重新鎖上,外面的人,進不來。
程星河立馬問道:“那,咱們怎麼出去?”
蘇尋答道:“他們不可能在外面等一輩子,破開了白虎局之後,他們應該早就走了。”
程星河一下興奮了起來:“哎,洞仔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說着,從我背上跳下來,就四處看了起來:“這就是白虎局——跟以前的地方,都不太一樣。”
是啊,白虎局是主兇,主殺的,可這裡竟然意外的寧靜祥和,好像地攤上的風景畫一樣,就差幾個餵雞的老太太了。
還沒等我看清楚,白藿香一下把我給扳過去,直接摁倒,我耳朵猛地磕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抗議,白藿香手裡金針彈出,毫不留情的紮在了我的腦袋上。
這一下我頓時就喊出來了:“疼疼疼疼疼!”
白藿香冷笑:“你死都不怕,還怕疼?”
我雖然怕疼,可平時爲了男子氣概,一直還是挺能忍的,可剛纔白藿香下手實在太狠了,那勁兒都能直接去釘仇人棺材板上的鎮魂釘了!
她嘴邊冷笑罵我活該,可眼神卻還是焦急,幾根金針一路往下,我忽然就覺得,身上的氣血像是直接逆流,全都擠向了嘴邊,撲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一瞅地上的血,我也直了眼——是黑的。
白藿香這才鬆了口氣,擡起了手擦了擦額頭——上面全是細密的汗水。
那幾下看似尋常,可應該耗費了她很大的精力。
程星河也跟個大鵝似得伸着脖子看血:“這色澤,不弄點鴨血豆腐浪費了。”
白藿香盯着程星河:“這是飽含鳳凰膽的毒血,你敢吃就拿去做吧,包經脈盡斷。”
程星河一聽立馬把脖子給縮回來了,假裝咳嗽:“算了算了,也不是特別餓……”
白藿香這纔看向了我,裝成愛理不理的樣子問道:“還……疼不疼?”
我搖搖頭,心裡明白,她平時扎我很輕柔,儘量讓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剛纔我的情況一定很差,她是爭分奪秒幫我逼出毒血。
她白了我一眼,我一下就想起了剛纔她把養氣丸塞我嘴裡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剛纔……”
她也知道我是什麼意思,臉頓時就燒紅了,好像落日邊的雲朵一樣,猛地站起來,慌慌張張的就說道:“李北斗,你可別誤會——我就是因爲被困住了,沒有其他法子了而已,我對你一點那方面的想法都沒有!沒有!”
沒有就沒有,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連忙說道:“我都有瀟湘了,當然也沒有什麼其他想法,我,我就是想跟你道個謝。”
白藿香一聽見“瀟湘”兩個字,臉色的紅暈瞬間就退下去了,變的蒼白蒼白的,好像胭脂紙過了水。
我瞅她模樣不對,剛想說話,程星河忽然把我拉過去了:“哎,七星,我問你個事兒。”
你能有啥事兒?
他壓低聲音說道:“我剛纔就有點好奇,白藿香嘴裡好像也藏着針——你剛跟她親嘴,扎着你沒有?”
我一巴掌就打在了他腦袋上,他媽的整天腦子裡想啥呢?
程星河敏捷的閃避開,接着說道:“你別害羞,我也是關心你……”
我推開他:“滾蛋,剛纔啞巴蘭被他祖爺爺打了一巴掌,你咋不關心他?”
程星河露出個百無聊賴的表情:“那有什麼?哪怕打掉個牙,最多也就是吹牛逼的時候漏點風。”
這會兒,我才注意到了,啞巴蘭低着頭,像是一直也不敢瞅我,鼓足了勇氣,才喃喃的說道:“哥……”
我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有些話不好開口,就別開口了。
我就擺了擺手:“家裡人是家裡人,你是你,各論各的,只要你不後悔,咱們一輩子是兄弟。”
啞巴蘭這才高興了起來,連連點頭,眼圈就紅了。
我連忙說道:“你不是不想穿女裝嗎?咱們到了白虎局了,你這夢想也就快實現了……”
話沒說完,程星河一把拉住我肩膀,衝着前面說道:“七星,你看那是什麼?該不會……就是白虎局的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