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坦誠

嬴政出巡的消息,傳的速度很快,當洛川正在圍攻襄樊的時候,關子涵就已經帶着這個消息來了!摘下頭盔看着襄樊已經搖搖欲墜的城池,洛川心情非常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卻好不起來了,因爲嬴政出遊的方向,竟然是往項子羽的會稽一帶,而且據關子涵所說,是因爲東南有天子之氣,那麼嬴政此行,看來出遊是假,斬斷一切禍根纔是真的!

雖然項子羽是寒星的兒子,而寒星現在已經和自己以及李子木徹底決裂,但是洛川仍然無法對項子羽產生很濃厚的敵意,只是非常警惕,況且項子羽在自己當初馬賊缺衣少糧的情況,慷慨的贈送了五千套盔甲,即使不知道項子羽到底抱的是什麼目的,但是洛川心裡仍然非常感激!

“東南是不是最近**的非常頻繁?”洛川問道,最近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幾乎沒有怎麼去關注東南的情況!

關子涵說:“嗯,楚地民風彪悍,許多原楚國的百姓不服統治,紛紛拿起旗幟反抗!”

洛川思索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疑惑,項子羽是楚國名門望族,難道就任百姓這樣凌亂的反抗?不,絕對是在試探嬴政!或者,他是爲了將嬴政引了過去?洛川心裡大駭,說:“可以查清楚嬴政身邊那兩個跟隨出遊的術士的身份麼?”

“不用查了,我知道他們是誰!”伯約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

“哦?你怎麼知道?”關子涵問道!

伯約來到洛川身邊,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氣,而後突然跪下!

洛川動容道:“伯約,你何故如此?”,洛川想拉起伯約,但是伯約卻如同磐石一般,穩穩當當!

“元帥,我欺騙了你,我是項子羽派來的奸細,一直以來都是負責查看你們的情況的!”伯約痛苦的說道!

洛川笑了笑,說:“那你可作出了什麼不利於我們的事情麼?”

伯約重重的搖了搖頭!

“那不就行了!”洛川拉起伯約!

整個過程,只有關子涵一直都是沒有怎麼說話的,因爲,洛川和他早已經猜到了伯約的身份,一直以來都沒有說出來而已,因爲第一伯約的弓箭術真的是天下無敵,這點在黑松林一戰中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第二,在訓練弓箭手的時候,伯約是不遺餘力的,所以洛川就知道,伯約似乎真的想要幫助自己!在這兩個理由之下,洛川覺得,保持沉默纔是雙贏的局面!

面對洛川的無條件信任,伯約突然很不爭氣的哭了,他哭了,多麼難得的一件事情,欽仲死的時候,伯約都沒有流露出一絲悲傷!

“元帥……!”伯約幾乎哽咽!

這時,秦科也走了過來,一把拍着伯約的肩膀說:“行了,伯約,哪怕你是敵人,我秦科始終認爲,你是我的兄弟!”

“不,我不認爲他是我的兄弟!”王老虎一臉怒意的衝了出來!

伯約歉意的看着王老虎!

王老虎一把將伯約推到地上,快的連洛川和秦科都來不及阻止!

“告訴我,在你心裡,我到底是被你監視的對象,還是你的大哥?”王老虎死死的摁住伯約,大吼道!

伯約看着王老虎滿臉怒氣的臉,鄭重的說道:“我承認,起初是受了項子羽的委託,進入隊伍,監視你,但是,從我射出那一箭的時候,你就可以看出來,在我心裡,你是我大哥!大哥!”

伯約的一聲大哥,讓王老虎全身一顫,他緩緩的放開了伯約,而後肅然的說:“如果以後發現你有什麼對不起馬寨的事情,我第一個斬了你,雖然我是你大哥!”

王老虎說的坑將有力,一字一句,不過他接着就死死的摟住伯約,說:“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伯約目光深沉的說:“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

洛川笑呵呵的說道:“好了,誤會解除,皆大歡喜!”

衆人呵呵一笑,只是關子涵笑的格外的舒暢,因爲他發現,在這攻城的關頭,爲什麼秦科,王老虎都會撤下來,貌似這一切巧合的有點太過於巧合了,看着洛川笑呵呵的臉,關子涵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洛川安排的!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這招高明啊!”關子涵壓低聲音,看着那三個摟在一起的人對着洛川說!

洛川很迷惑的說:“什麼?別把我想的太複雜!”

“你是不復雜,你是深沉!”關子涵說!

“唉,告訴你個秘密,你別跟別人說,其實,這一切都是麗雅安排的!”洛川壓低聲音,看了看四周,很是得意的說道!

“行,你就裝吧,你以爲我不知道嫂子麼,她針線活還行,要他想出這麼絕的招數,恐怕有點爲難她了!”關子涵一臉的不信,這點讓洛川很鬱悶,看來有一個善於觀察發現的手下,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自己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伯約,現在你說說,那兩個術士都低是什麼身份吧!”洛川無奈的岔開話題,對着正在和秦科,王老虎嘻嘻哈哈的伯約說!

一談到正事,伯約立馬就恢復了冷靜的神色,他走了過來,慢慢的說道:“那兩個術士,是項子羽安排的,曾經我無意中聽項子羽說過,天下要亂,必定要殺了嬴政,嬴政在咸陽,無法下手,連荊軻這樣的劍客都失敗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引到東南方,也就是項子羽自己的地盤!”

洛川只是淡淡的一笑,看來和自己的猜測完全符合!

“所以,他知道嬴政不信鬼神,於是他製造了連續的天象,謠言,殺了櫟陽,目的就是讓嬴政真正的相信術士的言語,而後又故意製造暴亂,讓術士說出東南有天子之氣,這一切都是項子羽安排的?”

洛川緩緩的說出了一切!

伯約幾乎用大驚失色這個詞來形容此刻的表情也不爲過,他驚訝的說出任何話!

“呵呵,好深的城府啊,我不如他!”洛川淡淡的說道!

伯約重重的搖了搖頭,他第一次真正的見識道樂洛川的可怕!

“不,真正可怕的是您!”伯約說!

此時,傳令兵過來稟報:“稟告元帥,襄樊已破!”

洛川心裡一喜,大聲的說道:“秦科聽令,帥一千軍士,追擊殘餘!”

“得令!”

“王老虎聽令!率領本部軍馬,守住四門!”

“得令!”

“伯約聽令!率領三百人,往來城中,鎮壓那些想要趁機搗亂之人!”

“得令!”

“關子涵聽令!張貼告示,做好安撫百姓的工作!”

“得令!”

四人應聲而去,只剩下了洛川一人!他擡着頭,看着滿是屍首敗旗,兵器傾倒的戰場,無奈的一陣嘆息!戰爭,何時纔是盡頭?

走進襄樊城內,到處都是血跡和軍隊,百姓嚇的早就躲進屋子,不敢出來!城頭,早已經換上了洛川的旗幟,但是百姓的心裡,卻依然懸掛着的是大秦的戰旗!洛川率領着兩百多親衛軍,往周扒皮的縣衙走去!路上一片狼藉,連洛川都看不下去了,而且許多民宅當中還傳來驚呼!

“給我去看看,是誰的部隊在這裡胡作非爲!”洛川一臉怒意的說道!

“是!”一個士兵很快就進入了民宅,但是很快就出來了,出來的時候,他滿臉的傷痕!

“元帥!”士兵用哭腔說着,滿臉的委屈!

“怎麼回事?”

“小的剛剛進去,看到幾個士兵正在強暴一個民女,我便出口制止,他們就把我打成這樣!”士兵很無奈的指了指傷口!

“問清楚是那個隊伍麼?”

“步兵營,第三大隊,第二小隊!”

“啪”的一聲,洛川直接將一根木棍拍成粉末!

“跟我進去!”洛川憤怒的說道!

進了門,洛川看到幾個士兵,正猥瑣的笑着,一個士兵,正壓在一個少女身上,肆意的聳動着,少女的上衣被撕成了碎片,露出雪白的肌膚,下身已經是毫無遮攔!

洛川直接衝了過去,一把將那個士兵提了上來,大罵一句:“畜生!”

而後飛快的脫下自己的衣裳,遮住少女的身體!

“說,是誰准許你在這胡作非爲的?”洛川轉過頭,一臉殺氣的看着幾個士兵!”那個狗孃養的,敢動老子?”被洛川提起來的士兵站了起來,正爽着,被人這麼硬生生的提了出來,他很憤怒!突然,他看到了一臉殺氣的洛川,他的腿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是我,我動了你!”洛川冷冷的說道!

“元帥饒命啊!”那個士兵頓時跪了下來!

其他幾個士兵聽到元帥這個詞,頓時也嚇的跪地求饒!

“求饒?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還求饒?你所任何職?”洛川怒意越深!

“小的是步兵營,第三大隊,第二小隊的小隊長!”那個士兵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着,背後早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你這樣的品行也能昏倒小隊長,我的軍隊,即使再無能,也不能容乃你們這樣的無恥之徒!”洛川怒吼,心裡對朱名的招兵也產生一絲懷疑,這樣的人也能夠招進來?

“你是元帥?”背後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音!

洛川轉過身,看着少女,一臉愧疚的說道:“我代表他們向你道歉,雖然已經給你造成了無可彌補的傷痕!”

“不,不怪他,怪我自己!”少女說!

“怪你自己?”洛川頓時奇道!

“嗯,他!”少女擡起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小隊長,接着說:“他本來是我的鄰居,從小我倆便互生好感,但是他很窮,家徒四壁,於是我的父母便不肯將我嫁給他,於是,他便加入了您的軍隊,現在他回來了,他要揚眉吐氣了,才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不用你說,不用你可憐!”小隊長歇斯底里的怒吼,說道傷心事的他,臉上淚水橫流,紅着眼睛,獰笑着說:“我是沒用,但是,你看,我現在還不是得到你了,而且還這麼多人看着,哈哈哈!”

小隊長淒厲的笑着!

“夠了!得不到就要毀掉,這是一個男人的所作所爲,有點權力便是如此,如果你擁有一支軍隊,那麼曾經跟你有仇的人將會受到牽連?心胸狹隘,性格扭曲,這樣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來人,給我斬了,還有這幾人!”洛川一指其他幾個人,他們頓時便顫抖的低下頭!

“都給我就地正法,還有,他們的大隊長,中隊長,叫他過來見我!”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一個人的事情,沒必要牽連到其他人!”小隊長大義凜然的說道!

“管教不嚴,該有此罰,見你犯錯,不知規勸,還聚衆觀看,畜生一般的行爲,難道不該死!”洛川凌厲的說道!

“大哥,反了!”其中一個馬賊突然站起來說道!

“反,對,反正他不給我活路,我們又何必等死?”另外幾個馬賊也是附和!

小隊長也是緩緩的站了起來,看着洛川!洛川毫不避諱的看着小隊長,心裡想到:“你如果反,就死定了!”

洛川平靜的說:“想反?勸你們想清楚!”

“我不反!”小隊長看着其他幾個弟兄,說出了三個字!

“大哥!”

其他幾個人頓時焦急的說道!

“元帥大仁大義,爲人公正,兄弟百姓莫不敬服,如果反了,我們就是罪人!”小隊長凝重的說道!

這番話,洛川倒是微微有點動容,原本剛剛還懷疑自己在軍隊中的威信,不過現在看來是多餘了,但是這件事情依然給洛川敲響了警鐘,自從大破魏揚天,葉乾五縣的圍攻,攻破四縣以來,馬賊隊伍中依然滋生了驕奢yin逸的作風,他們似乎將軍規軍紀都拋到腦後了!雖然小隊長這件事情有原因,但是作爲小隊長,他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他是一個士兵,而不是江湖中人,想要快意恩仇,只有在戰場,而不是拿着自己士兵的身份,去對付一個普通人!

“元帥,我求你,饒了我的兄弟吧!”小隊長跪下求饒,其他幾個馬賊看着頓時就恨鐵不成鋼的怒吼1“跪下”小隊長大聲的訓斥着後面的馬賊!

洛川看到這幅場面,不禁冷笑:“好個兄弟情深!”

“元帥,我不怪他,求您放了他吧!”少女在背後也是求饒!

洛川轉過身,淡淡的說道:“你可願意嫁給他!”

“我……!”少女顯然沒有預料到洛川會有如此一問!

“願不願意啊!”其他幾個馬賊也是急忙的問道,只有小隊長低着頭!

“我,,我願意!”少女鼓起勇氣說!

“那好,我就給你舉辦婚事,還有,你們幾個!”洛川冷眼的掃過那幾個馬賊,接着說:“竟然敢反我,難道我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麼?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小隊長!”

“有!”

“每人二十軍棍,你親自執行,還有,你身爲小隊長,四十軍棍,你們四人一人打他十軍棍!”

“多謝元帥!”那幾個馬賊笑了,笑的格外的舒暢,將一臉傻笑的小隊長死死的推向了少女!

兩個人在遲疑之後,終於將手握在了一起!

“我是畜生!”小隊長說!

“不,不怪你!”少女爲小隊長擦了額頭的冷汗!

洛川沒有再停留,而是帶着親衛隊往縣衙走去!

“元帥,你的衣服!”少女頓時喊道!

“留給你們作爲新婚的禮物吧!”洛川擺了擺手,就直接走了!

少女撫摸着衣裳,頓時淚流滿面,小隊長也是格外的感激,他對着身邊的兄弟說道:“以後這條命就是元帥的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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