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縣中心醫院,也是縣內公安局唯一指定的法醫鑑定醫院。
急救室外陳父陳母,13班班主任趙寶成還有相關學校領導“焦急”二字寫在臉上,陳父攙扶着陳母,手心全是汗,陳母則是雙腿打着哆嗦,眼睛紅腫着,一個人根本站不住。
“叮”
就在此時,急救室的燈滅了,門口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像是等待着判決。
“安全,患者沒有危險。”聽了這一聲,陳父陳母只覺得是天籟,心神終於鬆了下來。
心跳正常。
皮下軟組織挫傷。
額頭擦傷,兩手臂擦傷。
下頜部撕裂傷。
輕微腦震盪,這可能是昏迷的原因。
醫生的專業診斷出來了,輕傷無大礙,需要靜養,後續還要觀察。等傷者清醒以後進行一個全身檢查,沒什麼問題話,就可以出院了!
得到醫生的準確回覆,校方所有人也都鬆了一口氣,只要學生沒大礙這就好,他們最怕就是出事故。特別學生在學校出事,這類事情一但鬧開,可太難辦了,賠償不說,光是學校聲譽方面就有相當大的壓力。
402號病房,陳母一刻不離陳楓左右,她攥着孩子的手,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一鬆手,陳楓就沒了,就從她眼前消失了。
這麼好的孩子,這麼老實的孩子,怎麼就能被打呢。
她拿起陳楓的手貼在右臉上感受着那溫度,眼角帶着澀意。
門口,陳楓的父親和一中的老師,還有負責調查的民警交流着。
陳父大多的時候是聽,偶爾纔會擡起頭,他的那雙眼睛裡充滿怒意。
……
同一時間,梨樹一中二樓,雄赳赳,氣昂昂的男生隊伍從13班出發了,他們是去找8班麻煩的,帶頭大哥是曹猛,理由更是簡單了,8班的人打了我們13的人,現在必須打回去,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說實在的,隊伍裡有很多人是不願意出來的,他們的想法就是:“陳楓跟我什麼關係,他捱打不捱打關我什麼事,我是來一中學習的,又不是來打架的。”
也有一些人連打架因爲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強制的拉來湊數了。
很沒辦法的事情,一個班級,總有這麼一些狗屁事讓人糟心,你不來就顯得不合羣,不合羣就被孤立,被孤立就會成爲被欺凌的對象,所以只能硬着頭皮上。
到了地,在8班門口曹猛開始咆哮:“曹尼瑪的,“王超”“崔浩”“宋健”……打了我13班人的都給我滾出來。”
這一嗓子吼出來,沒有準備的8班衆人面面相覷,直到曹猛走進班級,纔有幾個膽大仗着是在自己班吼着:“你是誰,想怎麼樣,滾出去”等等話語。
“曹尼瑪,就你,你是宋健是吧!”
“幹他!!”
羣架剛剛打起不到30秒,PK還未進行到火熱程度,就聽有人不停的喊:“警察來了,校警來了。”各種報信的話語滿天飛。
“警察來了。”
“政教主任來了。”
“別打了,別打了,13班的快走,校警來了。”
這音一出,沒人敢逞英雄,化整爲零,呼啦啦人羣就散了,來的時候快,走的時候更快,對於很多人而言,這是沒頭沒腦的一戰,而且略顯虎頭蛇尾。
感覺自己打了人很威武的,裝b的,更是吐了個槽,沒勁,一羣渣渣。
13班的人撤了,8班的人也退回班級內休養生息,幾個禍首還聚在一起商量着下節課怎麼找回茬子,來他一場硬的。
樓梯口曹猛也十分裝b的嚼着口香糖觀望着,他臉上帶着一塊青,是混亂中捱了一拳,也不知是誰打的。
他揉了一下臉摸了摸那塊疼的地方,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口中小聲嘟囔着着:“艹”
剛剛在8班門口開戰,他本是沒受傷的,反倒是撤退的時候防備不足,心裡急,捱了這麼一下,此時自然有些不忿。
眼神觀望,現在他心裡疑惑的是:校警咋來的這麼快,按平時的速度來說,就算有人報告老師,找校警,最起碼也要打完了,人才可能到。
這是我被算計了,還是人家早有防備?
“鈴鈴鈴鈴鈴”
“鈴鈴鈴鈴鈴”
上課鈴響了,曹猛絲毫沒在意,他蹲在樓梯口探着頭。
本以爲會像往常一樣,在8班門口問個話,處理處理就算了,事實卻出乎意料,眼前是讓他驚詫的一幕,也是他永遠忘不了的一幕。
十餘個穿着整齊利落警服,腰後配着手銬的警察從一樓入口快步直奔8班。
前門五個,後門五個,把兩頭堵的死死的,隨後,“王超”“崔浩”“宋健”……五個中午打了人孩子被推搡了出來,一個個手腕都被銬住,當場帶上了警車。
嗚哇,嗚哇,片刻後便離開了校園。
看清楚一切,曹猛心中一涼,大事,這肯定出大事了,警察都出動了。
“難道陳楓?”
“陳楓死了?”
“我艹。”
腦海閃過這個念頭,口香糖再也嚼不下去了,這一幕對他的衝擊相當的大。
……
中心醫院,402病房,和曹猛想象中的畫面一點不一樣,死,陳楓怎麼可能死,就這點小傷,相反他還睡了美美的一覺。
他這一覺睡得那是相當的舒服,絕對是他來這個世界睡的最完美的一覺。
整個人就如同在雲之彼端,在溫暖舒適的天河水中徜徉,沒有一絲絲的夢境,無比舒坦,他陷入了“充電五分鐘,通話兩小時”的深度睡眠。
他的臉色由白變紅漸漸紅潤,讓整整一晚一直觀察他的陳母多少安心了些。
陳母此時依舊握着陳楓的手,腦袋向下耷拉着,卻仍舊是強撐着,當頭向下低了一個幅度後,如夢方醒般的猛然擡起,清醒了就看着陳楓,幾十分鐘後又是如此重複,陳父多次勸她歇歇,她卻是不肯。
陳父也陪着一起,兩人坐在病牀前,就這麼坐了一夜。
直至天明時分,捨不得睜開眼睛陳楓才慢慢睜開眼,他是睡飽了自然醒,美美的一覺。
一睜眼,就看到陳父陳母雙雙靠在牀頭,陳母紅着眼睛不時點着頭,顯然熬了許久。
一旁陳父則是黑着眼圈,一看他睜眼明顯有些激動。
二老在前,陳楓愧疚在心,他脫口而出:“爸,媽!”
陳楓這一聲立即就把半睡半醒的陳母叫醒了,看到他從病牀上坐起來,眼淚高興的都流了出來。
“醒了,醒了”
“他爸,兒子醒了,你看看。”
“嗯。”熬了一夜,顯得有些蒼老的陳父點點頭,隨後就是一臉愧疚。
陳母高興的緊緊攥着陳楓的手說着:“這就好,這就好,沒事就好…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