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瑤終於點點頭：“對，是他的錯！”
許久，她又喃喃地道：“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招惹到宋昊磊，所以還是我的錯。”
“靖瑤姐，我想看着宋昊磊怎麼死！”英子忽然說。
“會的，他會得到應有報應的。”
“靖瑤姐，我想跟你講個故事。”英子望着天花板，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在孤兒院長大。”
江靖瑤望向她。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不要她了，但是，她還是執着地在等待，等待她的爸爸媽媽有一天會來接她！”
“六歲那年，孤兒院門口開來了一部漂亮的車。小夥伴們都圍着那車轉，說這車的主人一定很有錢。然後車門開了，一個漂亮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美麗而又高貴。小女孩當時驚呆了，仰着頭，默默地看着她。”
“接着又走下來一個哥哥，他就像是一個王子。那麼英俊而有風度。”英子的眼裡，浮現柔柔的笑意，“最後出來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他看起來很嚴厲，但是小女孩卻覺得非常溫暖。”
“後來，院長說他們就是她的爸爸媽媽跟哥哥。小女孩興奮地都要瘋了，但是她還知道矜持，知道太瘋的話，爸爸媽媽會不喜歡。她乖巧而又沉默。”
“很快的，她跟着他們一家人去了美國。”英子可能是累了，她停了下來。
“原來，你們曾經是有過一個幸福之家的。”江靖瑤說，“英子，我聽尹牧說，你們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是不是？”
“我回到尹家的第二年。”英子說，“有一天，爸爸被滿身是血的擡回來，他的身上千瘡百孔，他是被亂槍打死的。”
江靖瑤的心驟然一緊：“到底是誰，會對你爸爸下這麼狠的手。”
英子淡漠地笑笑：“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接着家裡來了一堆人，接管了我們家的家業，我跟着哥哥，媽媽流落街頭。”
“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苦，只要跟他們在一起，我就好開心。”英子笑了笑，“但是，媽媽得了重病，我們沒錢治，哥哥還要讀書……”
“這個時候，有個人向哥哥伸出了援助之後。哥哥沒得選擇，只能硬着頭皮上，然而……媽媽還是去世了。那個人膝下無子，就重點培養哥哥，哥哥成了那個人的乾兒子，雖然生活有了依靠，但是，他從此要過上刀血上舔血的生活，我高中畢業那年，再也不願意上學。哥哥把我送回國外。很快的……他也回來了。”
故事就到這裡結束了，江靖瑤半晌才緩緩開口：“那個人，勢力很大？”
“這次哥哥去，必須找到他幫忙。”英子說，“他不想再回到原來的生活，但是，爲了我，他又回去求他了。那個人，是個惡魔！”
“他可惡！”英子神色鉅變，“是我害了哥哥！”
“他會讓你哥哥做什麼？”
“還不就是那些打打殺殺的事。”英子說，“這些年，哥哥幫他賺了那麼多錢。他不滿足，這一次，哥哥不被他榨到血流盡纔怪。”
“他會回來嗎？”
“他會回來。”英子說，“我跟哥哥約定了十五天，如果他不回來……”她的眼神一片黯然。
“英子！”江靖瑤聲音有些嘶啞，“他會回來的，這纔過去了一半時間。”
“靖瑤姐，你要好好照顧哥哥。”
“你又來了。”江靖瑤說，“你也要好好的，跟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
英子的聲音有些飄渺：“嗯，好。”
尹牧離開的第九天，江靖瑤再一次接到劉雪玲的電話，對方已經帶上了不耐：“你爲什麼還不去看昊祺？”
“宋昊磊在你們的操作之下，已經難成氣候了，這樣的好消息，難道還不能讓宋昊祺振奮精神？”
“你這是不願意履行自己的承諾了？”劉雪玲在手機那頭閒閒地說，她好像並不生氣，只是在逗耍一隻小貓，“當時我們可是都說好了的。”
“好，我會去看他。但是，目前沒有空。”江靖瑤急於擺脫她的糾纏，“我得等我男朋友回來，那個燒傷的孩子沒人照顧。”
“沒人照顧，我可以派人照顧。”劉雪玲說，“不過話要說回來，你們對一個小保姆可還真是好呀。”
“她是因爲我才受傷的，我自然不能放下她不管。”
“明天！”劉雪玲聲音陡然一變，“如果你不去看我兒子，我想你一定知道後悔……”
赤裸裸的威脅！
江靖瑤咬脣，剛要理論幾句，對方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江靖瑤怔怔望着手機出神，原本她是想拖到尹牧回來，或者來電話的時候再說的。可是，劉雪玲豈是這麼容易就糊弄過去的？
一轉身，陸凡站在她身後，也不知道聽到她講電話沒有。
見她神情不自然，陸凡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我剛到，你好像有心事。”
江靖瑤嘆息一聲。
他說：“尹牧的事？”
“你跟他關係不錯？”江靖瑤說，“他現在不在這邊，多虧了你跑上跑下。”
“我們也是朋友，當然，我也把英子當成朋友。”陸凡說，“她是個不錯的姑娘。”
江靖瑤想到英子看到陸凡時候的眼神，便試探性地道：“每次你來，英子都心情不錯。你們都聊些什麼？”
陸凡淡淡地道：“隨便聊聊而已。”
“那你……”江靖瑤猶豫了一下，“我感覺，她對你的印象不錯。”
陸凡依舊笑：“她是尹牧的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
一句話，說得很清楚了。江靖瑤有些尷尬：“嗯，也對，對。你跟尹牧像是兄弟。”
“他雖然來公司不久，但是我跟他很投緣，他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實際上卻是熱心腸。”陸凡說，“所以，有他這樣一個哥們，我感到很自豪。如果他有事，只要我能幫得到，絕對不會推辭。”
說完，他看向江靖瑤：“你是尹牧的太太，又是我的朋友。他不在這邊，有什麼困難，你就跟我說，千萬不要不好意思，知道嗎？”
“我會的。”江靖瑤一笑。
兩人說着回到病房，果然英子見到陸凡眼睛一亮，江靖瑤已經明白陸凡的心中所想，心裡也覺得有些黯然。
陸凡卻很自然，依舊跟往常一樣跟英子打過招呼，坐到她旁邊，輕聲細語地跟她說話。英子眼睛亮晶晶地瞅着他，江靖瑤站在一旁，反而感覺像是一個外人似的。
好在護理從外面回來，她就跟護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她總是走神，說到一半，忽然就忘記前半句說的是什麼了，到了最後，連護理都看出她的異樣了。
“尹太太，你是不是心裡有事啊？”
護理聲音不高，此話一出，那病牀邊原本在攀談的兩人卻同時住了口。原來，那兩人也是心不在焉。
江靖瑤只好說：“沒什麼。”
英子說：“嫂嫂大概是想哥哥了。哥哥也真是，走了這麼多天了，也不打個電話回來。”
陸凡說：“應該快了吧。”
英子提起了興趣：“哥哥聯繫你了？”
陸凡搖搖頭：“沒有，依照我對你哥哥的瞭解，他要是得空，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回來的。”
這個病房裡的四個人。
除去護理是一無所知之外，其他三個人都是知道尹牧出國的內情的。這麼虛以委蛇的說話，反而顯得有些可笑。
江靖瑤只覺得眼前有些晃。
短短的這些天，大家都變了。變得互相都快不認識了。而她，彷彿變了，又彷彿什麼都沒變。
在江靖瑤暗自感慨的時候，英子又說：“陸凡，給我看看新聞。”
陸凡笑了：“你是要看宋昊磊吧？”
“你難道不想？”英子說，“我聽說，警察已經掌握了證據，說你們幾個去旅遊的人，不是單純的遭遇天災那麼簡單。事先，有人已經買通了你們中的幾個人，打算……”她說到後面，卻住了口。
眼珠子轉了轉，看向江靖瑤：“嫂嫂，你還不知道嗎？”
江靖瑤早就變了臉色：“你說的這些，是從哪裡聽來的？”
“英子！”陸凡低聲喝道，“網上那些東西，不能信。”
江靖瑤的眼神在他們兩人之間轉來轉去，最後看定陸凡：“到底怎麼回事？”
“你爲什麼不告訴她？”英子大聲說，“爲什麼？靖瑤姐，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陸凡，你說！我能承受得了。”江靖瑤鎮定了，站起來，走近他們，“那次天災也是假的？這也太荒唐了吧？”
陸凡嘆了口氣：“原本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也是尹牧的意思。他們四個人裡面，除了梅姐，其他人賬戶裡都收到一筆鉅額款。那是一個海外賬戶打進來的……”
見江靖瑤的眉頭挑了挑，他又道：“警察是不是問起宋昊磊媽媽的事？”
江靖瑤想了想：“是，因爲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回答不出什麼。當時我還奇怪呢，警察爲什麼要問起這個。”
“尹牧走之前，請我幫忙查一下。我託了國外的朋友查了，那個賬戶的戶主是個女人，正是宋昊磊的親生母親胡琪。”
江靖瑤這下更加震驚：“你的意思是……那幾個人？”
她只覺得腦子裡更加疼了，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宋昊磊與你，無冤無仇。所以，你只是巧合碰上的。”
陸凡點點頭，沉默不語。
英子卻又開口道：“那個叫梅姐的女人，是一個組織者。他們需要一個組織者，這樣就算是出事，纔會顯得順理成章。”
江靖瑤坐到了椅子上：“那麼，唯一的一個目標，就是我！”
“只是……”江靖瑤咬脣，“他萬萬沒有想到，一起天災讓那幾個人魂歸末路。而我，卻僥倖得脫。”
“靖瑤姐，是這樣的。”英子說，“如果這些天，宋昊磊不是自身難保，他還會選擇對你下手！”
“那天，他來找過我。”江靖瑤虛弱地說，“後來，尹牧就回來了。若是他不回來，他會不會？”
她搖了搖頭，猛然張大了眼睛：“這麼說，那起煤氣爆炸事故，也是宋昊磊……”她驚慌地別過頭，手指頭咬在脣中。
她是那麼的蠢啊！
“靖瑤姐，你不必自責，我說過，這一切都是宋昊磊的錯，不是你的錯。”英子說，“等我哥哥回來，他一定會找宋昊磊報仇的。到時候，不需要你出手，但是也請你不要從中勸阻，可以嗎？”
“我……”江靖瑤艱難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陸凡有些不忍似的：“靖瑤，你別難過。我明白你的感受……”
英子的聲音就尖銳起來：“陸凡！”
陸凡於是便不再說什麼了，江靖瑤低着頭，卻錯過了他們兩人在空中無聲交流的眼神。
尹牧離開的第十天。
江靖瑤中午得空去看宋昊祺。
去之間，跟劉雪玲通了電話，她很快打點好，還親自開車來接。坐在後駕駛座的還有宋清虹。
宋清虹對她不冷不熱，倒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對她那麼無禮。
三人一路上倒是沒什麼話。
下車後，劉雪玲，宋清虹母女均沒有下車。
江靖瑤說：“你們先回去就可以了，我等一會自己打車回去。”
宋清虹翻翻白眼：“你以爲要等你啊？別自作多情了，還不是因爲我媽想聽聽大哥的消息。”
江靖瑤倒是愣住了：“那一起吧？”
宋清虹脫口而出：“大哥要是願意見我們，我們還用得着大費周章找你來？”
劉雪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江靖瑤不敢再問，肚子裡倒是藏了個疑問，緩緩走進去。
不過短短的十來天功夫，宋昊磊感覺憔悴了很多，上次見到的篤定跟悠閒沒有了。
“你怎麼又來了？”宋昊磊這次的語氣更是不耐，壓根就不看她。
“聽說你精神不好，所以……來看看你。”江靖瑤有些吃力地說。
“你會這麼好心？”宋昊祺垂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不是。”江靖瑤說，“你別這麼消極……”
“你用什麼身份來勸我？”宋昊祺擡眼看着她，“你以爲你是誰？”
江靖瑤氣壞了，往後一靠，噗嗤噗嗤喘息。
“是我媽跟我妹妹叫你來的吧？”宋昊祺說，“你跟他們說，別對你耍什麼手段。那樣，會降低她們的檔次！”
江靖瑤哭笑不得，這個男人明明是維護她，可是說出來，怎麼就那麼損呢？
“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把我當成你朋友。以後有空，我會來看你的。”
“你那麼忙，怎麼會有空？”宋昊祺終於帶上了情緒，很不客氣地說，“我開庭你都沒來，這次也是我媽媽她們用了手段，你被逼得沒辦法纔來的吧？”
“我真的脫不開身。”
“我知道。”宋昊祺說，“你在照顧人嘛。”
江靖瑤驚訝不已：他人在裡面，對外面的事倒是瞭如指掌。
“你既然對外面發生的事這麼瞭解，那麼你該知道，宋昊磊現在也自顧不暇，只要你振作起來，等你妹妹……”
她一擡眸，剛巧看到宋昊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你看我做什麼？”她奇怪地問道。
“哦……”宋昊祺居然笑了笑，“我看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能有什麼居心？”江靖瑤說得也心虛，原本她對宋昊祺還懷着一絲愧疚，而後來完全是被劉雪玲逼迫的。
她可給不了，他們口中所說的“真心。”
“誰知道。”宋昊祺的脣角微微一揚，“那個廢物呢？”
“什麼廢物！”一說到尹牧，江靖瑤就炸毛，“他不是！”
“好，他不是。”宋昊祺竟然難得的順從她的話，“他怎麼不在這邊陪着你。你好像也不安全吧？”
“他有事了。”江靖瑤聲音矮下來。
“好了！”宋昊祺站起來，“我要休息了。”
這個大少爺脾氣還是很大，說走就走。江靖瑤跟着他站起來：“你爲什麼不願意見你媽跟妹妹，她們可是你最親的親人啊。”
“是嘛。”宋昊祺似笑非笑，“你這個女人，似乎善良過頭了。”
“你……”江靖瑤緊跟上一步，“你就見見她們吧!她們就在外面！”
“好。”宋昊祺說，“我今天累了，明天再說吧！”
江靖瑤出來很輕鬆。
劉雪玲打開車門，已經急不可耐：“祺兒怎麼說？”
宋清虹在後面咳嗽一聲：“媽!”
劉雪玲端了端架子：“江小姐，昊祺怎麼樣？他心情怎麼樣？氣色怎麼樣？”
江靖瑤也強壓住心中的喜悅，淡淡地說：“宋昊祺說，今天累了，明天可以跟你們見面！”
“真的？”母女兩人異口同聲，激動得不得了。
江靖瑤站在車邊，不進去：“沒什麼事，我就走了。再見！”其實她很想說：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的任務應該是完成了吧？
但是，她還是有些膽怯。宋清虹她倒是一點也不怕，可是這個劉雪玲，手段太毒辣了。就如陸凡說的，他們這些從鬼門關走一圈的人，死都不怕，還怕什麼。但是，她現在還不想死，因爲還她還有英子要照顧，她還要等尹牧回來。
“進來坐。”劉雪玲卻發了話，“急什麼？”
“宋太太，我還得趕回去。”江靖瑤擡步就要走，後車門一開，宋清虹一伸手，將她拉了進去。
江靖瑤心裡想：這兄妹倆還真是像啊！都是巧取豪奪型的。
想着宋詳昆那麼慈祥隨和的一個人，怎麼生出來的子女一個都不像他？
也真是奇怪了。
“你跟我兒子說了些什麼？”等她落座後，劉雪玲緩緩開口道，“一五一十都告訴我。”
“沒說什麼。”江靖瑤有些緊張，“就隨便打個招呼，然後他問了我幾個問題，我回答了，後來他就說他累了……我問他，爲什麼不願意見你們。”
劉雪玲臉色一變：“你居然跟他說這個？”眼睛裡已經露出狠色。
江靖瑤當沒看到，繼續說：“他說今天累了，明天願意見你們，就這些。”
“好。”劉雪玲似乎很滿意，發動車子，“我送你到醫院。回頭，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還要去？”
“當然。”宋清虹在一邊說，“你要知道，我們爲你，可是殺了一個人吶。”
江靖瑤真想把她的話錄下來，狠狠錯錯她的威風，在她們眼裡，殺人彷彿跟宰雞宰羊一樣的稀疏平常。就是她的這份不在乎，讓她心裡反感。
她反脣相譏：“你們嘴上說得好聽，可是，利用格菲的死，可是重創了宋昊磊。要想把這筆賬賴到我頭上，是不是太牽強了點？”
宋清虹斜眼，哼了一聲，一副我就是賴你，你能怎麼樣的德性。
江靖瑤不願意說話，身子不由往車窗邊移了移。跟殺人兇手坐在一起，還真是覺得血腥吶。
江靖瑤是在醫院遠處下的車，雖然醫院裡不可能有認識的人看到，但是她還是不想跟這兩個女人牽扯不清。
回到病房，英子已經吃過飯了，正在護理的幫助下，緩緩側身。
護理一見她進來，歡喜地道：“尹太太，你看尹小姐現在能翻身了呢。醫生剛纔來看過了，說她癒合得很好，不出三天，就可以下地稍微走走路了。”
英子笑着道：“大驚小怪的，不過是剛能翻身而已。”
“英子，恭喜你！“江靖瑤由衷高興，“我去跟醫生談談，看看這個手術到底怎麼弄？”
“等我哥哥回來吧。”英子說，“這不，快了嘛。他肯定是要讓我去美國治療的。”
江靖瑤想想也是，只要尹牧找到那個專家，而那個專家也答應幫助英子。她就會跟英子一起去美國……心裡悵悵然，不過卻又有點放鬆。
或許離開這裡，反而會好些。
只是，宋昊磊他竟然會……小萱是被他滅得口，而他居然對她也動了殺機。如果有機會，她真的好想看看，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有多黑，又是什麼做成的。
這一點點的不甘激起了她藏於心底的恨，她其實也是恨的呀。
尹牧離開的第十四天。
英子真的能下地走路了，陸凡跟江靖瑤一人攙着她的一隻胳膊，英子小心翼翼從牀挪下來，在腳步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她明顯失重，身子就斜斜地倒江靖瑤身上來。
陸凡趕緊拉住她：“站穩了，站穩了。”
此刻的畫面太美好，一時間，讓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