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點化

“癡兒!癡兒!還不頓悟,更待何時?!”

腦海中的一聲棒喝,如暮鼓晨鐘,讓陸小七的大腦一瞬間清明無比,空中那一篇“總綱”化作七彩的流光,注入了他的眉心!

從這一瞬間開始,陸小七就覺得眼前的仙棺、腳下的仙島、四周的霧靄,甚至是他自身,都炸作了光塵,不再存在!

周圍什麼都不存在,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沒有大小,沒有色彩,就連“意識”本身,似乎也不存在!

“無天無地,無宇無宙,萬晌皆空,是爲道也!”剛剛“棒喝”的聲音又響起了。

“道生一!”那個聲音又說道。

虛無中,突然出現一個極亮的光點,陸小七終於能夠感覺到“自我”的存在了——他現在就是這個光點!

“一生二!”

光點一分爲二,一個白色光球,一個黑色光球!這是一種很新奇的感受,陸小七感覺到“自我”分裂成了兩塊!

兩個“光球”互相纏抱,飛速旋轉,雖然涇渭分明,但卻不分你我!

“二生三!”

兩個光球緊挨着彼此,邊界互相摩擦,似乎都想着“吞噬”對方,迴歸到最初的“一”,但是因爲摩擦,卻產生了第三個存在——灰!

黑與白之間,有了新的存在作爲隔閡,這“灰”天生便是混沌,不像“黑”和“白”一樣純粹!

因爲天生混沌,無法保持“黑與白”的穩定,所以這第三個“灰”內部極其混亂,混亂到作爲陸小七的第三個“分身”,他本人都無法在其中保持“意識”!

“三,生萬物!”

“轟隆!!!”

似乎是宇宙間第一個聲響,磅礴而無與倫比,作爲“三”的“灰”,爆炸了!

也許從它誕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會爆炸,因爲它是混沌,無法安定!

從極其微小,到一瞬間的無限廣大,也許超越了人類五感所能理解的範疇,但陸小七還是感受到了,親身經歷!

因爲,他即是黑,他即是白,他即是混沌!

從此,“空間”有了意義,“時間”也開始流淌!

從一開始暴虐的混沌力量,讓陸小七有種可以毀滅宇宙無數次的錯覺,到“爆炸”釋放力量後的暢快,一切趨於穩定。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

“宇宙”乃成,萬物皆生!

廣袤的空間,無數的星辰,繽紛的色彩,千變而萬化,並且以越來越快的速度複雜化——在一顆顆小行星上,生命誕生了!

從互相撞擊的熔岩星球,到穩定下來的宜居星域,各種各樣的星系,各種形態的生命出現了!

生命進化,出現文明,文明通過自己的手段,改造着宇宙……

就像有一雙雙無形的大手,推動着這一切的的發展,如今這一切如此紛繁而複雜,似乎毫無規律可言,但是從當初的“一”開始,一切又都像註定好了一般!

陸小七這回真的體會了一把“上帝”視角,甚至是“上帝的上帝”的視角!

從一切虛無,一直到萬物生長,整個“宇宙”的發展歷程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

這種“化身宇宙”的感覺實在是新奇,陸小七可以是這個“宇宙”的整體意志,也可以是一顆恆星的意志,也可以是海底的一隻小蝦米的意志!

“啊!不對啊!”陸小七突然醒悟過來:“我是在被‘傳道’吧?怎麼感覺不對勁呢?宇宙都發展成這樣了,神呢?仙呢?沒他們什麼事嗎?”

這麼想着,陸小七突然覺得這龐大的宇宙開始坍縮,坍縮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又化作混沌!

“萬物重歸於三!”

黑、白、灰三色重新成爲主色調。

“化三歸二!”

灰色消失了,黑白二球又開始糾纏。

“合二爲一!”

黑白二球融爲了一體!

“一乃歸道!”

最後那道“光”又消失了,好像剛纔的一切皆是虛妄,從未發生過一樣!

“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於是,再來一次: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大道輪迴,無生無滅!”

隨着這句蒼老的教誨,一聲洪亮的鐘聲在陸小七腦海裡響起,陸小七又回到了仙棺面前,只不過,仙棺之上,盤坐着一個金色的虛影!

只見他:

道骨仙風一尊仙,

相貌昂然丰采別。

神舞虹霓幌漢霄,

腰懸寶籙不着靴。

這老神仙笑眯眯地看着陸小七,眼神很是滿意。

陸小七學着古裝劇裡的人,給老神仙作了一揖:“晚輩拜……”

“哎~”老神仙一揮袖子,打斷了他:“勿需多禮,老道在此苦等三元,每元該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元神將滅之際,今日終見有緣之人,幸事,幸事啊!”

陸小七很想問他,你不是死了嗎?坐在自己棺材蓋上談笑風生,這算怎麼回事?

老神仙似乎看出了陸小七的疑惑,笑眯眯地繼續開口道:“吾有交梨、火棗,不比蟠桃稍差,人吃了霞舉飛昇,長生不老,又自洪荒起修行,修性命元神,歷百劫而不朽,如今性命全消,成冢中枯骨,但元神尚在,汝不必驚奇!”

陸小七剛想問“元神”是什麼東西,大腦裡就自動“彈出”瞭解釋:“元神者,魂魄之神也!”

接下來,就如同炸藥被點燃了引信,陸小七又來了一次“頭腦風暴”,他發現自己突然間就掌握了無數種“仙法”,只是許多還用不出來,因爲使用“仙法”需要“仙力”,而“仙力”需要修煉,或者採食天材地寶!

陸小七覺得之前人家在自己與惡魔戰鬥的時候,幫自己彌補了腳踝上的弱點,現在又傳授給自己仙法,得好好表示感謝,但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老神仙,我還不知道您的仙名……”

“呵呵,老道倒是有個諢號,喚作‘赤腳大仙’”老神仙飄了起來,陸小七這才注意到他是光着腳的。

“感謝您之前的搭救之恩,感謝您剛纔的點化之恩!”陸小七再次鄭重地深深一揖,“仙長苦等多年,必定有什麼交代小子的,小子但有能力,決不推辭!”

“哈哈哈哈!好!好!好!”老神仙連說了三個“好”,“老道苦等多年,的確事出有因,但那樁驚天之事,現在的你,還是不知道爲好,以後,會有更合適的人告知於你!畢竟,等着‘有緣人’的,可不止老道我一個啊!”老神仙頗有深意地看了陸小七一眼:“老道我能做的,就是把我這一身衣鉢盡數傳給有緣人,至於之後如何,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陸小七左右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轉移了話題:“剛纔老神仙您點化我時,我看見了混沌初開,宇宙生長,可唯獨不見仙神,這是爲何?”

“因爲那是你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老神仙諱莫如深。

陸小七聽了一驚:我的世界?也就是說,我現實世界生活和長大的地球宇宙,原本就沒有仙神?

是了,自從“粒子對撞”實驗開始,地球位面纔出現了各種奇異的存在,比如讓自己獲得“神棺空間”的那條金色“海蛇”,比如惡魔!

世界都不一樣,就不必再去糾結世界觀的差異了!

至於爲什麼地球上流傳的那些神話傳說裡也有“半神阿喀琉斯”,也有“赤腳大仙”,如果不是因爲巧合,那就不是陸小七現在能理解的了!

“那麼”陸小七指了指青玉棺,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怎麼……嗯,怎麼隕落的?爲什麼誇娥氏會守着您,爲什麼我能進來這裡接受您的傳承?”

老神仙身上的金光漸漸明亮起來:“我的元神就要消散了,接下來,你能看出多少,就憑天意吧!”

老神仙化作了漫天金粉,在遠處誇娥氏悲傷的哭號聲中,金粉化作一副畫卷,懸浮在陸小七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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