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房間的門板被關上,解雲臉上慈愛的笑容也緊跟着隱了下去。
視線冷冷的掃過團團房間的門板,眼底的陰悸越加的濃重。
不過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竟然也學會跟她裝無辜和乖巧,這樣一聰明的孩子,怎麼不可能會緊緊的抓住穆景言的心。
解雲下樓直接去了廚房,看到裡面正在收拾廚房的小菊,解雲的臉上,竟然是陌生的陰悸。
“小菊,團團剛剛和你說了什麼?”
解雲的聲音冰冷,眸底閃着幽幽的暗茫,中年的臉上,站在廚房門口,伴着燈光看上去有些詭異。
小菊停下手裡的事情,轉過身,被打的半邊臉在燈下顯得異常紅腫,面色清冷道:“團團小少爺說要明天抓蛐蛐。”
“抓蛐蛐?哼,那你怎麼跑到小少爺的牀上去了。”
解雲的聲音一冷,目光變的越加凌厲的落在小菊的身上,似乎像是要把小菊一寸寸刮掉一般。
“那只是意外,褲子剛剛抓蛐蛐的時候弄髒了,小少爺說讓我穿他的褲子,我不讓,所以……”
小菊的聲音畏畏嚅嚅的,似乎還帶着一絲硬嚥和委屈,只不過那張隱在頭髮下的小臉,卻是格外的清冷,似乎不帶有一絲的感情。
解雲的視線像是雷達一般在小菊的身上掃過,在看到那片被溼帶着泥土的褲角,眸子一眯。
“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的話,最好給我安份手守已,不要以爲你曾經救過少爺,你就不會離開這裡,如果你有什麼企圖的話……”
“不敢,雲姨小菊真的不敢有什麼企圖,我以後會注意和小少爺保持距離的。”
小菊連忙警惕的搖了搖頭,身子膽怯般往後退去,身體抵在身後的臺板上,僵在了原地。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小菊你可是一個聰明的丫頭,不要因爲一些不想幹的人和事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小菊知道了!”
聽着解雲的話,小菊乖乖的低着頭應聲道,聲音即卑微又小心。
解雲的臉色有了幾分的緩和,輕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解雲一走,小菊低垂着頭便擡了起來,一張清麗的小臉上,透着冰冷,看着離開的身影,諷刺一笑。
穆景言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趕了回去,至於他要回去的原因,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可笑,他竟然是想她了。
白靈犀剛剛洗了澡出來,頭髮還沒有來得及擦乾,便看到穆景言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穆景言過於晶亮的黑眸,她心底裡會一陣發虛。
下意識裡,白靈犀想到的都是團團的身份。
“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穆景言走了過去,將白靈犀手中的毛巾接了過來,心底裡的興奮,也被他一點點壓抑了下去,走到白靈犀的身邊,將白靈犀拉在自己身旁坐下。
“剛剛看了些資料,忘記了時間。”
白靈犀挨着穆景言的身旁坐下,看着他要爲自己擦頭髮的動作,身影一僵。
穆景言將白靈犀的頭按在自己的大腿上,讓她可以舒服的躺在自己的身上,伸手挽起她依舊溼轆轆的頭髮。
“還是我自己來吧!”
白靈犀下意識的想要起身,接過穆景言手裡的毛巾自己擦,卻被穆景言一把將頭又按了回去。
穆景言的力氣不小,卻格外的小心沒有弄傷她。
他的動作很笨拙,白靈犀知道他肯定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雖然穆景言很小心,可還是有幾次不小心扯住了她的頭髮,忍不住吃痛的皺了皺眉心,抿緊了紅脣,沒有坑出聲來。
“幹什麼突然間要爲我做這種事情。”
白靈犀想不通,不知道穆景言這是又受了什麼刺激。
“嗯,想對你好了,你不願意嗎?”
穆景言回道,只不過壓住她的身子,卻是根本不容她拒絕。
“沒有什麼願不願意的,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什麼時候問過她的意見,就算她反對,他也一樣會做下去。
“什麼時候,你這麼乖了。”
穆景言淡淡的笑道,他知道她這是在反抗他,只不過是反抗的不明顯而已。
“乖也是這樣,不乖的話只會讓自己更吃苦,還不如乖乖的。”
她只要這樣待着就好,什麼都不做,只是乖乖的待着。
穆景言的臉上笑意越加濃郁,對於白靈犀的話,他不反對,也不表揚,依舊給她擦着頭髮,然後吹乾。
“明天的宴會,我能不能不去。”
入夜,房間內平靜了下來,白靈犀卻沒有辦法入眠,腦海中不知爲什麼,總是會盤旋着一張過於病白的面孔。
那道白讓她不安,讓她下意識的想要回避明天的宴會。
就如同井月臨走時和她說的一樣,他們還會再相遇的,白靈犀下意識的覺得,他們的相遇,或許就是在明天的宴會上。
“你知道自己拒絕不了,爲什麼不乖乖的聽話。”
穆景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卻是陰沉了幾分,放在腰間的手臂,也在瞬間收緊。
白靈犀就知道是這個結果,自然也只好閉嘴。
該來的總會是要來的,擋也擋不住。
第二天,白靈犀就收到了美國來的郵件,忍不住唉息,她果然還是被嘮叨了。
白家二爺的六十歲生辰,她這個做爲唯一的孫女竟然沒有回去,白二爺覺得很痛心,像是被自己被愛的給拋棄了,給白靈犀發了份痛心疾首的郵件。
白靈犀看了,也只能漠漠嘆氣,又很態肯的給白二爺發了一封道歉信。
她都到了機場了,都能被穆景言給騙回來,她還能有什麼辦法,這一難,白靈犀知道自己是註定了。
白靈犀的郵件剛發過去,那邊的回信變回了過來。
白靈犀意外,竟然回的這麼快,這個時間,美國應該是深夜纔對。
可是當白靈犀看到白二爺要回國的時候,整個人都開始不淡定了。
白二爺的性子她這些年也是知道的,他來了,肯定她做事不會那麼方便了。
白靈犀痛心疾首的給白二爺回了信息,勸他不要來燕城,當然了,中間她也不忘記利用團團來威逼利誘一下。
例如你來了,我就讓團團不認你了啊……
反正,白二爺收到郵件後,一整夜都失眠了,最後只能無奈的答應了白靈犀
的要求,暫時不會回國了。
嘩啦!
一聲文件掉落的聲音,白靈犀轉身,看到急忙蹲下身撿文件的小張,忍不住走過去幫忙撿了起來。
“謝謝白董事!”
小張急的滿頭大汗,看到白靈犀連忙點頭感激道。
“你怎麼抱了這麼多文件?不找人幫你一下嗎?”
“謝謝白董事,我只是文秘部的一個端茶小妹,這種跑腿的事情,自然要我去做了,他們都很忙。”
小張一臉委屈道,將地上的文件撿起來,都已經能蓋住她的臉上了。
“要不我幫你拿一些吧,你自己根本拿不了這麼多東西,恐怕沒走到電梯口,又對散了。”
白靈犀忍不住提議道,小張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實習生,人和其它剛剛脫離校園的女孩子一樣,單純開朗,白靈犀總是會在小張的身上,似乎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如同她剛剛在美國生下團團一樣,她想要自立更生,卻很困難,好不容易的工作,她也只能在最基層做起。
所以白靈犀對於小張有一種潛意識裡的惺惺相惜。
她是能理解這個小女孩現在的苦惱。
“這怎麼好意思麻煩您。”
“沒關係的,這一層的文件你可以交給我,我幫你交一下就可以了。”
白靈犀淡淡的笑道,估計是那些老員工,故意欺負她這個新人,才讓她送這麼多的文件來吧!
“這是新項目的計劃書,能不能麻煩白董事幫我帶給章特助一下。”
小張瞪着一雙烏黑晶亮的大眼,小心翼翼的看着白靈犀問道。
白靈犀友好的一笑,將小張手裡厚厚的文件袋接了過來,點了點頭。
她和章航的辦公室挨的很近,對她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這裡面的文件,師姐說很重要的,麻煩白董事儘快幫我交給章特助。”
“嗯,我現在就幫你送過去。”
白靈犀說完,直接轉身去了章航的辦公室。
“這是新項目的計劃書。”
白靈犀將手裡的文件袋交到章航面前,清楚的看到章航萬看不變的俊臉上,竟然微微一怔,似乎十分意外。
“這文件怎麼在白董事的手上?”
章航下意識的問道,這種事情不在白靈犀的工作範圍內,章航的職業警惕性便提了起來。
“我剛剛在門口見到小張,她手裡東西太多了,我看到後順便給她帶進來了,有什麼問題嗎?”
看到章航的表情,白靈犀心裡也覺得有一絲的不安,畢竟公司機密這種事情,她做爲一個上市公司的老闆還是清楚的很。
白靈犀到不是怪章航對她多疑,反而她覺得這種職業警惕性讓她很欣賞。
章航能待在穆景言身邊這麼多年,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章航沉着臉,將裡面的資料拿出來摸了一下,然後擡起頭,表情異常凝重道:“我相信白董事您沒有碰過這份文件,不過它現在已經沒有用了,我要稟告總裁,恐怕這份計劃書需要重新做。”
“重新做?爲什麼,既然你相信我是清白的,那這份計劃書就沒有必要再重新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