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察覺到了即墨樺的存在,仰頭便看見了那一張帶着凌冽的俊臉。
蒼白的臉上微微染上了笑。
能被自家主子帶到這裡的人,定然關係是不簡單的。
“九,九,皇子,即墨,即墨染在生日,生日宴會上,佈下了,殺,殺手--”
撕扯着喉嚨勉強說出這些字,漣漪一說完就覺得喉嚨要被扯爛了一般的痛。
即墨染覺得即墨樺的存在是對自己的巨大威脅,總是找機會想要除掉他。
只是上次花魁大賽即墨樺根本沒有出現,派去跟着他馬車的死士也死了。
這一次的失手讓他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下足了功夫。
柯七葉聽罷,轉過目光,要走。
即墨樺神色嚴峻的跟在她身後。
“九,九皇子,好好,好好保護,小姐!”
漣漪的雙目落下了眼淚,悔恨的淚。
“我知道。”
不知怎的,即墨樺忍不住的回覆了一聲。
柯七葉瞪了他一眼,沒在說什麼走出了房間。
“你相信她說的?”
即墨樺追上柯七葉,在她耳邊問道。
柯七葉面色微凝,繼而緩緩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話。”
就算是知道她可能背叛自己的時候,她也信着她,漣漪沒有將自己是柯家大小姐的身份說出來,就說明自己還可以原諒她。
不過跟自己上一世一樣,爲了一個負心漢背棄了自己的世界,最後一無所有。
她比自己幸運,她沒有落到萬劫不復的地方,猶可回頭。
上一世,自己的回頭,便是死,是自己的死,自己孩子的死。
歲月無可回頭,這一世,是他們死。
注意到了柯七葉的沉默,即墨樺輕聲道:“即墨染的生日便是兩個月後,看來他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嘴角不由得勾起,柯七葉沒有看即墨樺,不知道他這時候的笑,有着嗜血的顏色。
“兩個月後,是聖駕回京的日子,他要害你,自然是需要驚動聖上纔是呢。”
“你的意思是――”
“我什麼意思都沒有。”柯七葉攤手,轉身走上了樓梯。
上一世,即墨染的生日宴會上,即墨樺面前喝的酒水被動了手腳,這樣的致命一擊,將即墨樺在皇上心裡的最後一點疼愛以及百姓對即墨樺的最後一點信任都擊破了。
這一世,若是還是像上一世那樣的話--
“你身上是什麼氣味?”
聞到了即墨樺身上若有若無的木香,柯七葉皺了皺眉。
“這是赫陽新煉的香,我覺得很適合我,便用了,怎麼,你不喜歡?”
即墨樺聞了聞,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香味很淡,若有若無。
柯七葉緩緩勾了勾脣,不掩眼中的不屑,道:“一個大男人還用薰香,你不知道有些薰香能融入酒水,指不定哪天你用多了,喝水喝酒被毒死了。”說完柯七葉手指挑着垂落
在自己胸前的長髮,巧笑。
即墨樺面色一凝,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皺起了眉頭。
柯七葉覺得自己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了,若是即墨樺還不明白就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了,自己要復仇,定然是不能跟一個沒有腦筋的皇子合作的。
其實這個問題柯七葉也想了很久,那上一世的那日,酒水確實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即墨樺自己,自己是不可能給自己下毒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不經意間,將毒染
到了酒裡。
今日一進府,她便聞到了赫陽身上的香味,跟上一世的即墨樺身上的氣味無異。
“主子,斷念有急事求見墨王。”
卿桑在門口低低說道。
柯七葉挑眉,而後笑道:“讓他進來。”
“斷念見過柯小姐。”斷念進屋,匆匆對柯七葉拜了拜,然後顏色匆匆的轉向即墨樺,道,“主子,大事不好了。”
自己剛剛偷聽到一個很不好的事情,思前想去,斷念都覺得自己一定要告訴即墨樺。
畢竟,這可是關係到即墨樺的終身大事。
“有何事不能好好說?”即墨樺看着斷念,他平日不是這樣的人,今日這樣狀態,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會是你聽牆角聽到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了吧?”柯七葉坐到桌子邊上,笑看着斷念。
眼中一片清明。
斷念狠狠一點頭,道:“原來那個七皇子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有個妹妹也來了,我剛剛聽到她妹妹跟另外一個人說要嫁給主子,還說要是主子不娶她,她就踏平--哎呀,反
正她那個意思就是主子不娶也得娶。”
斷念現在想起那個什麼陌香公主的話還止不住的寒顫,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發現自己被偷聽了。
叫嚷着要叫人捉住自己。
“就這件事?”即墨樺盯着斷念。
這十幾年來,嚷嚷着要嫁給自己的人還少了麼?從指腹爲婚道娃娃親,他都懶得去數了,不過就是多了這樣一個女人,有何畏懼。
看向柯七葉,柯七葉只是像沒事人一樣的自顧自的喝茶。
雖然自己是不在乎,但是柯七葉也這樣不在乎還是讓他心中很不爽,聽到自己要被逼婚至少給點表示好不好!
“小七,這件事你怎麼看?”不相信柯七葉的不聞不問是真的,即墨樺不死心的問着。
“既然是無疆國的公主,要想嫁給你自然是要皇上指婚的,這皇上要兩個月纔回京,嘖嘖嘖,看來某人又有兩個月的日子不能太平了。”柯七葉飲完一杯茶,又道,“兩個月
,可是很長的。”
“我知道了,柯小姐的意思就是,我們在這兩個月裡先下手爲強,將那個陌香公主殺了!”
斷念激動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柯七葉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陌香公主是無疆王最小的女兒,其生母是二皇子的母親,也就是現在無疆最得寵的妃子,且不說陌香公主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你是不是她的對手
還不一定,就算你是,她死在西城,七皇子莫北央也就一輩子都不能再無疆立足了,那你們主子還要宴請他,不是吃飽了撐的麼?”
一番分析,簡單卻犀利。
最後結果也只得到了四個字--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