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有些事沒辦法細細琢磨,天花病毒唯一的宿主是人類,牛和猴子等其他哺乳類動物也會感染類似天花的病毒,但種類其實並不相同。
WHO當年宣佈天花滅絕可不是隨便宣佈的,雖然中間摻雜了很多政治以及官僚扯皮,但統計方式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科學和理性的。
而在之後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時間中,WHO也始終保持着對全球各類重大傳染病的嚴密監控,確認沒有任何新增的天花感染病例。
這一點可以說是毋容置疑的,天花不同於瘧疾之類的傳染病,它的感染跡象非常明顯,後遺症同樣也是。
即便是有人僥倖從某場小規模天花疫情的爆發中逃過一劫,痊癒之後留下的那一臉可怖麻點也是無法消除的。
那麼問題來了,已經在人類社會中消失了半個多世紀的天花病毒爲何會突然出現在夏威夷?“人爲”因素似乎就成了最大的可能。
相對於其他人的高度緊張,傑克和麥克斯這種相對“專業”的人士反倒要鎮定很多。
天花能被人類“輕易”消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種病毒本身的構成形式過於穩定,很難發生變異,從而逃脫疫苗的有效控制。
就算有人“改良”了天花病毒,並將其作爲生化武器投放在夏威夷,通過單獨注射入人體以期達成傳染目的也是一種極爲低效的手段。
污染水源和食物,在中央空調管道中釋放霧化氣體,身爲對付過出血熱、炭疽以及河豚毒素,對此有着豐富經驗的人來說,
傑克隨便想想就能設計出幾十種不重樣的傳播方式,並且完全不用擔心事先引起官方的注意。
而且按照CDC的初步檢測結果顯示,並未在這種病毒中發現有被“修改”過的跡象,也就是說在布萊恩·帕爾默體內提取到的病原體是“原生態”的。
“原始”的天花病毒就更好對付了,雖然天花早已絕跡,但天花疫苗從未停產過,因爲出於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老美一直在軍隊中給士兵注射包括天花在內的各種疫苗。
這意味着哪怕情況發展到最糟糕的程度,當局也不會像某些影視作品中的一樣,使用過於暴烈的手段來清除病毒,比如在島上投放某些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然後在事後宣稱是大規模山火。
哪怕這種病毒真在島上傳播開來,CDC也能極爲迅速的調集大量儲備疫苗,給島上所有人紮上一針以控制局勢。
很快CDC又傳來一則能讓人鬆口氣的消息,根據他們緊急從島上各個醫院獲取的數據並進行比對之後,確認近期沒有發生異常的羣體發熱症狀,對方表示會進行持續監控。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時間,暫時不用擔心家人的安全。”傑克給衆人餵了一顆定心丸。
話雖這麼說,儘快查明病毒來源依舊是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丹尼迅速安排了一下衆人的任務。
作爲法醫的麥克斯已經將從屍體上收集到的血樣和組織樣本送去了軍方的P4等級生物實驗室,馬上他就會前往該實驗室對其進行病理檢測。
他優先要做的就是確認死者體內是否有其他藥物殘留,畢竟針孔或許是注射病毒留下的,但也有可能是注射毒榀導致的。
而成浩則去HPD協調警力,配合CDC進行拉網式排查,尋找可能存在的潛在感染者。
在傑克前世那個位面,美國50個州中夏威夷是唯一沒有州警編制存在的,而在這個世界,“Five-O”雖然掛着州警的名頭,但本質上依舊是州長特別任命的特遣隊。
說他們是未來夏威夷州警的雛形也好,或者類似德州騎警一樣的特別編制也罷,他們在實際任務中,和FBI一樣離不開地方警局的支持。
科諾留在基地內負責居中聯絡,集中處理各方通報的信息,最後是丹尼和傑克,兩人坐上科邁羅直奔夏威夷醫療中心。
這座位於瓦胡島上的,全夏威夷最大的醫院由一棟7層高的主建築和兩棟略小的附屬建築組成。
死者布萊恩·帕爾默的妻子和她只有3歲和5歲的一對兒女,此時正在醫療中心內的一個有四十多平米的單獨病房內接受隔離。
這對年幼的小姐弟顯然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十分乖巧的在病房中的小桌子上玩着玩具,布萊恩·帕爾默的妻子看上去約莫30出頭,見到兩人的到來,哭得猶如梨花帶雨。
隔離病房裝有類似監獄會客室的那種直接通話器,丹尼儘量壓低聲音,以不驚動兩個孩子的音量說明了他們的來意。
布萊恩·帕爾默的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向兩人說起了今晚發生的事情經過,
“醫生認爲我們並未受到感染,但爲了安全起見,他們希望我和孩子們能夠留院觀察至少一週。
我當時和孩子們確實受到了驚嚇,但沒想到布萊恩會病得那麼嚴重,他當時很可能只是想要向我求助,可我卻把他擋在了門外.”
丹尼雙手放在胸前,用很是認真的口氣安慰道,“帕爾默女士,聽我說,你做了一個百分百正確的選擇,明白嗎?
正因爲你當時沒有開門,才讓自己和你的兩個孩子免受感染。”
在好一番安慰之後,女人才停止了哭泣,丹尼連忙提出問題,“女士,我們希望你能幫助警方理清布萊恩過去幾周的行蹤。”
“呃”女人面露糾結,“我想我對此可能無能爲力。”
她回頭看了眼自己的一對兒女,這才繼續說道,“我們之前處於分居狀態,布萊恩大概在三個月前就搬出去了。
在從伊拉克回來之後,他就飽受PTSD的折磨,我們之間產生了很大的矛盾,後來爲了不影響兩個孩子,他主動提出暫時搬離我們的房子。”
聽起來又是個似曾相識的故事,丹尼和傑克對視一眼,接着問道,“好吧,那他和你分居之後一直住在哪裡?”
“浪花旅店。”女人的表情十分感傷,看得出來她對自己的丈夫還是很有感情的。
“這段時間他的表現其實挺不錯的,努力戒酒,定期回來探望孩子,甚至開始計劃着找一份工作,我以爲我們很快就能回到過去那種生活了。”
看她接下來欲言又止的樣子,丹尼主動幫她說了一個但是,“所以,之後發生了什麼?”
女人表情變得有些困惑,“我不知道,大概兩週多之前,他突然就人間蒸發了,缺席了家庭顧問的夫妻心理諮詢會,關掉了手機,我以爲他又縮回了曾經的那個陰暗角落。”
“什麼意思?你說的陰暗角落是什麼意思?”丹尼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