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且黑暗的房間中,女孩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嘴和胸口,她不敢呼吸也不敢哭,無助地躲在衣櫃裡。
那充滿恐懼的雙眼透過衣櫃的門縫看向外面,卻一點也不想看到那些步履蹣跚的身影,那些是吃人肉的活死人,他們腐爛的軀殼就像是噩夢中才會出現的怪物。
她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感覺心臟要飛出自己的胸口,快節奏的鼓點讓血流衝上大腦,人也變得暈暈乎乎。
哪怕再不願相信現實,可那些怪物還是進入了房間,他們伸出枯枝般染血的手,向着櫃子發動了攻擊。
木屑紛飛中,女孩暴露了,嗜血的怪物們發出了飢餓或者喜悅嗚咽聲,一擁而上,瘋狂地撕扯着她的血肉。
女孩那靈動的雙眼痛苦地看向天花板,此時充滿了悔恨,但鮮血很快染紅了一切。
“啊!!!”
她發出了驚人的慘叫。
“啊!!!”X5.
看着電視裡的又一個女配角掛掉,電視機前沙發上的幾個女孩也尖叫出聲,其中一個金髮姑娘抱着的大桶爆米花灑了大家滿身,衆人一起後仰,沙發都差點翻過去。
“啪!”
黛西推開懷裡的室友,扁着嘴拍了對方的大腿一下,薄薄的睡衣就跟沒有差不多,皮肉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她沒好氣地說:
“你鬼叫什麼啊?我們不是早就猜到了麼,躲在衣櫃裡這就是必死的FLAG,都提前知道了還叫?”
幾分鐘前,這個女角色在別墅試圖躲避喪屍圍攻,從一樓往三樓跑的時候,海拉就說這人死定了,她說的。
這是威爾遜影業的電影,喪鐘那人十分講究邏輯,因此這些喪屍完全可以當真的喪屍來看,是靠聽力和嗅覺尋找獵物的那種類型。
那麼,說起現實中的喪屍啊骷髏啊,在場的幾人裡,沒有人比海拉更懂不死生物。
“唔,人家害怕嘛。”卡洛琳一臉弱弱地揉着自己的大腿,把爆米花桶交給身邊的卡蘿爾:“還說我,你不是也叫了嗎?”
生化危機電影的第一部是二戰時期拍的,威爾遜企業一直在運營着這個IP,今年新上映的是《生化危機60》,雖然是爆米花電影,但這系列裡的喪屍都太陰間了,實在是嚇人。
比如坐在馬桶上被喪屍爪子伸上來摸屁屁啦,烤蛋糕的時候發現爐子裡有烤好的喪屍啦,和美女啪啪到一半喪屍突然從牀墊裡鑽出來啦,諸如此類的東西。
喪屍總是能在你料想不到的時候,從匪夷所思的地方出現,就突出一個防不勝防。
“我,我那是被你尖叫嚇的。”黛西的小臉紅了一下,低頭開始抓沙發上的爆米花。
剛纔也叫出聲的卡蘿爾穿着自己的紅藍睡衣撓撓頭,她岔開了話題:“這演員的表演也太浮誇了,什麼人在被喪屍咬的時候還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是哲學家嗎?”
黑妹莫妮卡的制服是一件能夠變形的特殊裝備,此時已經變成了銀色的秋衣秋褲模樣,女孩之夜嘛,自然是睡衣派對啦。
她纔是真的被卡洛琳的尖叫嚇到的,她也低頭撿着爆米花,回答卡蘿爾的疑問:“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看到了生前的回放吧?隊長。”
卡蘿爾不置可否,她聳聳肩,反正只是想掩蓋自己也叫出聲的尷尬罷了:
“別叫我隊長了,這又不是在軍隊裡,叫我卡蘿爾就行,你總是禮貌得讓我覺得自己像野蠻人。”
“好的,隊長。”
莫妮卡禮貌地答應下來,還拉住卡蘿爾的手,表示自己聽懂了。
“是卡蘿爾。”驚奇隊長眨巴眼睛。
“明白,隊長。”莫妮卡的腦子似乎有點問題,所有人的名字會自動被轉變爲尊稱或代號。
然而見識到了如此令人無語的互動,沙發最邊上穿着白色絲綢睡裙,卻依舊戴着貓臉面具的徐教授笑而不語。
她的臉上露出了(= ̄ω ̄=)的貓貓表情,依舊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旁觀着。
作爲一個歷史學家兼考古專家,她見過各式各樣的糉子,歐美的殭屍又不能飛天遁地,也沒有不死不滅的能力,這有什麼可怕的?搞不懂爲什麼這些超級女英雄看個恐怖片爲何還這麼起勁。
這就是她從沒有看過《生化危機》的理由,因爲從過去就瞧不上,不過現在和別的女孩一起看,倒是挺有意思的。
嗯,就用打聽情報做藉口,再找鄭局長延長一下行動期限好了。
不過最尷尬的還是一旁地毯上彷彿蟲子般蜷縮着,用大狗科斯莫擋在腦袋前面作掩體的格溫侍。
在看電影之前,她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根本不怕喪屍電影,她宅在家裡的時候一天看八段,見到喪屍吃人她就笑,就是這麼大膽。
但電影開始後,她的臉色漸漸就變了,從一開始的坐立不安,到後來的瑟瑟發抖,最後乾脆趴在電視前的地毯上,抱住大狗當作肉盾,彷彿要抵抗從屏幕裡鑽出來的喪屍一樣。
她把大狗背上的毛吹出一條溝壑,只露出兩隻眼睛從那裡偷窺電視,一副想看又不敢的糾結模樣,弄得科斯莫一臉生無可戀。
一到情節緊張處,她就掐它的皮肉,搞得像是被喪屍附體了一樣,估計自己的大腿上已經青紫一片了!
好在電視機的遙控器一直都把握在最鎮定的人手裡,穿着黑色長裙的海拉早在衆人差點人仰馬翻的時候就按了暫停,留出了讓大家舒緩情緒的時間。
雖然她早先在冥宮裡的僕人們不是殭屍就是骷髏,早已習慣了這些東西的存在,但看電影的時候,把自己帶入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被害人,倒確實挺嚇人的。
她來到地球只爲了享受人類的繁華文明,自然要全身心地體驗各種娛樂項目了。
“好了,爆米花就別撿了,一會再用微波爐做嘛。”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沙發靠墊,笑着對女孩們說:“都準備好了沒?那就繼續播放了哦?”
“等等,你剛纔按暫停了嗎?”趴在大狗身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的格溫侍提出了疑問:“那這聲音是怎麼回事?”
就像是她說的一樣,房間中此時正迴盪着微弱的呻吟聲和咀嚼聲,就像是真有喪屍在吃人一般。
黛西歪着腦袋聽了聽,放下手裡的啤酒說:“會不會是樓上的蘇珊和奧列格又玩什麼新花樣了?昨天晚上的時候我看到他們買了個情趣鞦韆。”
“可爲什麼有吃東西的聲音?”
卡洛琳縮在人堆裡,抱着黛西和卡蘿爾的胳膊不願意鬆手,只有超級英雄能給她提供安全感。
這破公寓樓又老又舊,隔音還差,大晚上的看恐怖電影簡直是氣氛拉滿。
因爲就在昨天,蘇菲他們搬那鞦韆的時候,送貨的車子還把路燈杆都撞斷了,從陽臺看向外面的街道上,那是漆黑一片。
“因爲奧列格是個廚師。”黛西把錘子挪動了一下位置,從沙發下面取出一根長長的拖把來,站起身熟練地用拖把杆捅天花板,發出咚咚的聲音表示抗議:“他們總是玩得很過火,蘇菲親口給我說過,她喜歡一邊XXOO,一邊吃最粗的香腸,這被她稱爲上下都滿足。”
“噫!”卡蘿爾不認識什麼蘇菲,但現在已經知道了,那肯定是個老污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