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焦了,丟掉吧。”
趴在喪鐘肩頭上的猩猩看了一眼鞋盒裡的腦袋,就嫌棄地扭過頭去捂住了嘴,這個腦袋的面相很好,就像是韋德被塞進烤箱後烘烤後的結果差不多。
偵探猩猩知道絞殺可以通過吞噬生物的大腦獲取部分記憶,可眼前這個完全碳化的頭顱,估計裡面只有一灘黑灰。
絞殺伸出小觸手輕輕碰了一下,酥脆的頭骨就裂開了好幾條縫,還從顱腔中飄出一股有溫度的白煙來,氣味可以說是很微妙。
“看來大腦已經完全被煮幹了,阿爾貝拉,接下來得看你的了。”
“唉,好吧,真是麻煩。”女巫接過了鞋盒,看着死人頭自己也搖搖頭:“這裡不行,我們得找個沒有陽光的地方,先從火炬上下去吧。”
“好,副官,傳送我們去下水道。”蘇明從善如流,直接挑選一個最黑暗的地方。
收集線索的常規手段行不通,但大家還有魔法可以用。
如果說康斯坦丁是地獄神探,那阿爾貝拉就是地獄離婚律師,前者會的那些法術技能,她基本上全都會。
不用喪鐘細說她都明白該怎麼做,簡單來說,就是現在手裡已經有了死者的頭作爲媒介,只需要進行一次施法,把靈魂從死者的世界裡叫出來問話。
不管這個靈魂是在死亡的國度裡排隊投胎,或者是掉進了地獄中受苦,只要還沒有轉世投胎,就能找到。
天堂是不可能了,現在天使們都瘋了,那邊不營業的。
她使用的是標準的地獄魔法,先掏出個小刀割破自己的手,用血液繪畫魔法陣,接着把燒焦的腦袋放在逆五芒星的中央,在幾個關鍵節點上插上燃燒的香菸來代替蠟燭。
這個魔法稍微有點風險,因爲本質上是打開一條通道,有可能鑽出來的會是個強力大惡魔什麼的,不過有喪鐘在旁邊盯着,就算鑽出來像別西卜那個級別的大魔頭來,阿爾貝拉也不怕。
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些蝙蝠毛燒掉,女巫手掌一翻,把它們拍在地面上。
法陣瞬間就燃燒起來了,那血液此時像是變成了油脂,燃起了熊熊烈焰,甚至騰起三米多高,火苗舔舐到了下水道的頂部。
“來來來,別害羞,趕緊出來聊一聊,不要被獄卒發現了。”
這大概就是阿爾貝拉的咒語吧,火光照亮了她的臉,可她只是平靜地湊過臉去,借烈焰點了根菸。
一個慘白的靈魂從烈焰中飄出,他傷痕累累,身上還纏繞着火苗,一出現就跪倒在地,發出痛苦的慘叫,卻保持着跪姿一動不動。
和喪鐘一行人在套房裡看到的屍體姿勢一樣。
“呋”女巫抿着嘴吹出一口煙霧,給大家解釋說:“就是他了,他在重現自己的死亡情景,因爲是被燒死的,所以他很難受,不過沒事,一會等他意識到自己的死亡,就會安靜下來聽我們說話了。”
周圍充斥着濃重的硫磺味,下水道里迴盪着慘叫聲,遠處的黑暗似乎更加深邃了,空氣中還因爲冷熱對流泛起了淡淡的霧氣。
看着半透明的奶白色靈魂燃燒,波波摸出不鏽鋼小扁壺,擰開蓋子先來一口小酒壓壓驚,在酒精刺激下擠眉弄眼:
“嘖,你看起來比康斯坦丁在地獄那邊更有面子,他假如想找靈魂私聊,那是要把雙腳泡在水盆裡,給水通上電,把自己弄到瀕死狀態,親自靈魂出竅下地獄去的。”
“唔,那樣也行,不過我不喜歡。”女巫側着翹起一隻腳,撩開褲腿給波波看:“我平時是要穿高跟鞋的,給自己的腳底板通電可不是好玩法,會起泡的。”
“好高!”傑西睜大了眼睛,她被女巫這成熟女人的打扮風格震撼了:“你平時是踩着5英寸的高跟戰鬥啊?”
作爲極速者,基本上和高跟鞋無緣了,女孩顯然是在羨慕。
被小姑娘用豔羨的目光看着,本來就有點虛榮的阿爾貝拉美美一笑:“我是個巫士,施法又用不到腳,別說穿高跟鞋參加戰鬥了,就是坐輪椅都可以。”
說完,她還換了好幾個角度,把自己的鞋子好好給傑西展示了一番。
不得不說,畢竟蟬聯過多屆科羅拉多州兒童選美冠軍,阿爾貝拉就算展示鞋子都很有舞臺感,擺好Po色還定型幾秒呢。
慘叫聲來得快去得也快,跪地哀嚎的靈魂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能動了,也通過自己半透明的身體意識到,自己八成是死了。
接着他就難過地哭了起來,衆人身邊的溫度彷彿都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喪鐘蹲了下來,和對方的視線平視:“節哀吧,你已經死了,不過你現在還有個機會,能夠替自己向殺害你的人報仇,意下如何?”
鬼魂抽泣了幾下,可是並沒有眼淚,他連實體都沒有,擡起來的臉上也只是燃燒着火焰。
“我願意。”
他鬼氣森森地回答了,聲音就像是從埋在地裡的缸中傳來的。
“很好,那麼先說說你的名字吧,不好意思啊,你的五官被火焰燒燬,連眼珠都燒爆了,更別說指紋。”
通過絞殺發起無聲溝通,讓副官送了點香燭過來,拿燈戒幫這幽靈點上:
“我們在調查你的案子,首先就要知曉你的身份,才能推斷殺人兇手是誰。”
“不需要那麼麻煩。”鬼魂站了起來,他並沒有雙腳,只是飄在法陣之中:“我叫賽德,是斯達克工業的安全主管,也是那個人的好友兼保鏢。”
“你說那個人?”波波拿自己的小本子出來了,把鋼筆尖在舌頭上蘸了一下,準備記錄:“你說的是機器頭,尼託·斯達克嗎?是他殺了你,對嗎?”
聽了猩猩的提問,鬼魂顯得很痛苦,可是魔法陣存在的意義,不光是束縛靈魂無法逃離,更是能讓他被強制回答問題。
所以不管他燃燒的面孔變得有多猙獰,他最終還是隻有妥協這一條路,無力地點點頭:
“沒錯,殺死我的人,就是我的老闆,我的朋友,我一直崇拜和喜愛的超級英雄機器頭。“
得到這個回答,波波有點高興地和喪鐘交換眼神,如果這個死者是尼託的貼身保鏢,那他一定知道很多秘密的事情。
“你知道他爲什麼殺你嗎?”猩猩發出一記直球。
“不,即便是昨天,一切原本都還好好的嗚嗚嗚,我好恨啊”保鏢又捂着臉哭起來了,他身上的火苗也隨之擴大。
這時在一旁顯擺高跟鞋的阿拉貝爾斜眼看了過來,用惡魔一樣的聲音說道:
“回答喪鐘的問題,否則我就把你交給如今的撒旦麥姬肯,到時候你就會意識到,死亡還遠遠不是終點,而痛苦同樣是無止盡的。”
這話一說,保鏢就嚇得不敢哭了,立刻配合地回答起了各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