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和貓咪的對話，除了蝙蝠俠別人也聽不見，牀上躺着的克里斯托弗自然也是一樣。
從夢中驚醒之後，他就睜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牀邊上的身體狀態監控設備不時地發出一聲電子音，倒是還能證明他沒有再次睡死過去。
他所在的病房沒有噩夢中那麼恐怖，也不存在什麼毒蛇和蜘蛛，一切都是阿卡姆療養院的標準配備，鑑於他是植物人的緣故，甚至都沒有穿上橙色的囚服，穿的是斑馬條紋的病號裝。
房間裡面同樣沒有點燈，畢竟植物人的病房裡點燈也沒用，所以當蝙蝠俠在黑暗中再次走到他牀頭邊上的時候，這個傢伙都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只是胸腔在瘋狂起伏。
“他可能說不出什麼來，蝙蝠俠。”喪鐘觀察了一下現實中這病人的狀態，對着黑暗騎士建議道：“把他從阿卡姆帶出來，帶到紐約的哈莉家裡，讓絞殺來讀取他的大腦。”
二十多年的植物人，別的不說，身體的運動機能應該都退化得差不多了。
而人之所以能說話，本質上也是聲帶、口腔、臉頰等一系列肌肉羣進行的物理運動，從而改變了氣流的摩擦頻率。
像克里斯托弗這樣的情況，想要說話咋也得緩幾天，不如直接讀記憶方便。
至於說使用‘萬能藥’或者那些魔法藥劑？那不要成本的啊？就算成本不高，那也是自己掌握的資源，肯定不如無消耗的方法。
“不用，我有設備。”蝙蝠俠說着就用被子和牀單把病人捲了起來，扯斷一旁連接的那些儀器線纜，像是扛着個大春捲一樣將人扛在肩頭。
他還是不走正門，而是來到走廊窗口向天上射出了蝙蝠鉤鎖槍，帶着累贅進入了天上待命的蝙蝠飛行器，接着就往自己的蝙蝠洞趕去。
是的，他也有讀取別人記憶的設備，當初是用來讀取星俠來着，只不過使用過程中就被超人阻止了，說什麼這樣對待一個超級英雄不公平云云。
還不是榮恩和梅甘都不夠黑暗，要是他們足夠服從的話，蝙蝠俠其實都用不着做這臺設備。
好在後來有了罐羅這個絕對聽話的羅賓，讀取記憶這種事倒是方便了不少，只不過現在人家海星正在忙着呢，讀聯合之力小幽靈的記憶，恐怕沒辦法騰出手來讀取一個連環殺人狂的記憶。
所以當時沒有用上的機器，這個花了幾億美元的大傢伙，今天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等會回到蝙蝠洞，只需要用手術掀開克里斯托弗的頭蓋骨，把電極貼在他大腦的幾個位置上，就能完成電信號刺激到破解反饋回波的操作，從而實現科技讀心。
好吧，不願意去紐約找正在使用喪鐘身體的絞殺，大概率還是因爲蝙蝠俠信不過它，倒不是非要把自己家裡的設備利用上。
蝙蝠俠不缺那幾億美元，有很多道具他都是花了大價錢做出來，結果就用一次，然後就丟在蝙蝠洞裡吃灰了，也沒見他心疼過。
因爲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那些玩意全都是一個個備用計劃。
“唉，你呀，你就算信不過我，至少能信得過睡魔吧？”喪鐘嘆了一口氣，儘管蝙蝠俠回到了自己的飛行器中，副官的納米機器人還是跟了上來，保持監控和通訊的穩定：“你直接去紐約，完事了還能到哈莉的夢裡來，我們一起等魚上鉤，不是美滋滋？”
“.”蝙蝠俠什麼都不說，只是專心駕駛，像是那種非常專業的司機，兩個嘴角還向下撇去。
這就是懷疑。
狂笑之蝠入侵時他就被丹尼爾那謎語人一樣的託夢給坑過一次了，現在讓他相信睡魔？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阿卡姆位於哥譚河上的一座島嶼，這裡距離城北的蝙蝠洞距離本來就不遠，開車五分鐘就到，更別說是開屁股冒藍火的飛行器了。
如果它有油門的話，這就是真正的一腳油就到了，蝙蝠俠應該連駕駛座的皮椅子都沒有坐熱，就該準備降落了。
在大宅旁邊有個人工湖，湖水分開後露出了起降平臺，他降落後自然這個平臺會帶着他和飛行器一起下降到蝙蝠洞裡去。
而阿爾弗雷德已經準備好了夜宵，正在平臺不遠處等着呢。
“你回來了，布魯斯少爺，我今天晚上做了巧克力曲奇作爲夜宵，現在正是口感最好的溫度。”
管家微微點頭，笑着接過了那個大號‘春捲’，不得不說，作爲一個老人，阿爾弗雷德的身體素質是真不錯，就算這個植物人枯瘦得厲害，但他單手能像是接西裝外套一樣把人捧起來，也挺厲害了。
“夜宵送到蝙蝠洞來吧，你先幫我把他放在最終機器上，我去做點準備。”對於老管家，蝙蝠俠說話向來都是輕聲細語的：“他的情況比我預料中的更糟一些，我原本以爲他能保留語言能力的。”
這又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誤判，因爲他用新時代的眼光，去看待了一箇舊時代的殘黨。
新時代的連環殺人狂都是瘋子，他們就算四肢全廢，嘴巴都不會停下來，不管身體機能再差，都不用擔心他們說不了話。
因爲精神病人們向來都非常精神，處於一種非自然的亢奮之中。
而克里斯托弗這種舊時代的連環殺手不同，他還不夠‘精神’，或者說在噩夢中孵化出失眠這件事掏空了他，以至於現在都沒有說話的力氣。
所以蝙蝠俠需要給他用點藥，比如一些不是那麼合法的興奮劑，刺激病人的大腦皮層活性，方便設備讀取腦電波。
“我也想吃巧克力曲奇。”貓咪有點羨慕，它看着投影畫面中的這一幕，用爪子推推喪鐘的脖子。
“好，儘管普通的貓不能吃巧克力，但誰叫你是睡魔呢。”蘇明反手就從腰包裡取出一大包巧克力餅乾來，這是威爾遜企業的產品：“你肚子裡面都是夢，沒有腎臟，也就不用擔心腎衰竭了。”
蝙蝠俠有的東西，自己想要有也很容易，只是平時沒必要罷了，接下來就看克里斯托弗腦子裡都有啥情報吧，他現在到底和失眠存在哪些關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