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是肉眼可見的,儘管洛基的相貌以及穿着沒有變,但是昏迷過去的他,氣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像是個陰謀者或者刺客,但是此時,就像是個普通的、沉浸在睡夢中的年輕人......假如不去看正在從他嘴裡吐出來的羽毛和肉塊的話。
那些被吐出來的殘渣正在高速地復原,先是斷裂的骨骼拼合起來,然後是一條條絲狀的肌肉、血管,覆蓋上皮膚,再插滿羽毛,一隻鳥類就在眼前成型。
“過去了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加油。”蘇明也不等未來的洛基說什麼,就把它抓住敲暈後交給了秘客:“丟到未來去,備用。”
“嘎!”
洛基變成的黑鴉被憑空出現的紫色傳送門捲走,那門內伸出了許多的細小觸手抓住了小小的飛鳥,看起來就像是海葵在捕食小魚。
瞬間消失在原地,就像是不曾存在過一樣。
奧丁看着紫色的傳送門消失,稍微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隨後他摘下了自己腰帶上的酒囊,給昏迷在地的洛基臉上倒酒。
透明的液體在空中形成一條直線,很快,惡作劇之神就被嗆醒了。
“父親?”洛基抹了抹自己的臉,不斷地咳嗽着,烈酒流進了他的鼻腔,讓他不受控制地失禮。
奧丁眼中的光閃動了一下,但很快被怒火掩蓋:“滾回你的宮殿去,逆子,你居然敢偷海姆達爾的武器操縱彩虹橋,你被禁足了!”
洛基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拿着大劍,什麼時候?難道自己夢遊了嗎?
不對......
“不,父親,不是我乾的,是未來的我,他是個壞人,還戴着紅帽子!”洛基像是燙手一樣把大劍丟了出去,他捂着後腦從地面爬起,晃晃悠悠的。
“你撒謊!海姆達爾!”
奧丁怒髮衝冠,握着長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陛下。”
仙宮衛士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就像是他一直藏在彩虹橋下一樣。
“是他做的嗎?”奧丁用顫抖的手指指着洛基。
“是的,陛下,正是二王子殿下騙走了我的寶劍,他還使用了彩虹橋去米德加德找女人。”
海姆達爾立刻背出了臺詞。
他演技差了點,無法表現出憤怒和羞愧的表情,他的臉上常年累月只有嚴肅,此時需要表演,卻看起來像是面部抽筋那麼不自然。
洛基一臉驚訝地看着海姆達爾,他雖然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但是說他去找女人他自己都不信,當他是托爾嗎?
托爾喜歡米德加德的女人,因爲他不好意思在家裡亂搞。但洛基不在乎這些,阿斯嘉德的女人有很多是願意爲二王子獻身的,他根本用不上彩虹橋啊。
這時,他看到了一旁掉落在地的長角頭盔,對了,這頭盔!
這就是那個未來自己戴着的!
就在他伸手去拿的時候,一隻手比他更快地撿起了金色的頭盔,還輕輕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塵。
“我帽子掉了,不好意思。”穿着黑黃盔甲的陌生人露出了抱歉的笑容,但是眼神裡可沒有什麼笑意。
“你......我......那不是你的!”洛基漲紅了臉,他指着頭盔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說。
蘇明把頭盔直接扣在自己頭上,大小剛剛好:“是我的,神王陛下可以爲我作證。”
他把球踢向了奧丁。
奧丁用行動回答了洛基,他將永恆之槍往腳下狠狠一頓,槍柄有很長一截直接沒入了地面,此舉展示了他的憤怒。
“你居然還偷竊帽子?阿斯嘉德以你爲恥!燒殺擄掠是勇武和榮耀,但偷竊?!卑鄙!下流!廢物!”
奧丁理直氣壯說出一串歪理邪說,房間角落裡的希裡聽得直翻白眼,這是什麼國家?
“我沒有偷,我是無辜的,相信我啊,父親!”
“......如今你還想狡辯!每件事的人證物證都在這裡!你把你母親的臉都丟盡了,我很快就會去問問她,是怎麼教導出你這種廢物的,把你們母子都關進地牢!”
“不,不關母親的事,都是我乾的,都是我自己。”洛基撲倒在地,他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哭着請求奧丁不要責怪弗麗嘉。
奧丁從鼻孔中徐徐噴出一些氣,像是按耐了自己的脾氣,但他直接用永恆之槍的槍桿把洛基挑起,反手丟到了彩虹橋上。
綠色的身影抹布一樣滑出去很遠,摩擦發出像是用手掌擦玻璃的聲音。
“滾回去!孽子!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門!”
雷霆般的咆哮聲從天文臺中傳來,洛基慌慌張張地跑掉了,他實在是無法對抗奧丁的權威。
他感覺很冤枉,全身都疼,也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一大堆的疑問。
但只要沒有牽連到母親就好......
“嘖......你這是讓洛基必須成爲洛基啊。”蘇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洛基狼狽的背影消失在絢麗的彩虹橋上。
奧丁此時恢復了平靜,像是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神不是隻需要高高在上,接受崇拜,同樣也有身爲神的義務,這是我們的命運。”
“所以你就得不公平地對待他,讓他走上那條路?”秘客已經明白了一些,她的身份也足以向奧丁發問。
奧丁取出了自己藏起來的以太粒子,那團深紅色的霧氣在他手中不斷翻滾,他將其關進了一個半透明的立方體能量罩裡,交給海姆達爾去處理。
“你們和我一直都清楚,洛基需要的從來不是公平。”奧丁淡淡地說,彷彿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嗯,故事需要一個結尾,但他不需要。”
蘇明點頭,他隨手把長角頭盔收進包裡,剛纔奧丁可是說了,這頭盔是喪鐘的。
純金的,還挺大,放在辦公室當擺件不錯。
“接下來我們得面對神上神的質詢,這件事不能讓別人在場。”奧丁改變了話題,他摸着自己的鬍子,目光投向了無盡的星空之上。
蘇明裝作打哈欠,實際上卻小聲地快速說道:“和你一起去?可以,但是神王陛下,您是不是忘記了確認一下我們之前的交易呢?還是打算讓所有人知道你女裝的癖好?”
“你是說瓦爾基里她們?她們自由了......華納海姆的事情,也讓我看清了以前留下的問題,拖延總是解決不了的,就按我們之前的協議來。”
奧丁彷彿沒有聽到蘇明的威脅,他本就是變形者,這是九界中都知道的,算不上什麼秘密。
因爲就算讓華納海姆自治,這個世界依舊還在世界樹上;女武神們就算被複活,她們的去處也只有米德加德,中庭不是還在世界樹上麼?
奧丁什麼都沒有失去,這是真正的雙贏協議,可他依舊要討價還價一番。
喪鐘是僱傭戰士,這種人毫無榮譽可言,就像是貪得無厭的豺狼。如果不講價,他只會越要越多。
“但是作爲條件,你得幫我把毀滅侍女們找回來,或者重新放逐掉,她們落在墨菲斯托手裡太危險了。”
“危險?呵呵......”蘇明笑出了聲,奧丁這個藉口找的不怎樣啊:“一個放任天父級的瘋子大哥在地球亂跑的神,告訴我十二個亡靈半惡魔危險?你覺得我會信?”
奧丁領着蘇明前往一個地方,彩虹橋在他的操縱下,光芒大道直通天際,聯通了一個未知的空間。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墨菲斯托比我哥哥強。”
“這個角度在我們地球一般稱作智商。”蘇明平靜地補充一句,黑黃色的面具蔓延到他的臉上:“但一山總比一山高,讓我們先應付了神上神,再來談論協議細節吧。”
奧丁看了他一眼,永恆之槍被當做柺杖,它的末端隨主人的腳步一次次落在彩虹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但喪鐘戰靴觸地的聲音始終都有自己的步調,絲毫不受影響。
他幾乎是瞬間就融入了至尊法師的角色之中,或者他根本就沒有改變,古一這麼做真的沒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