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娜把桌面上的合同拿起來丟給身後的魅魔去籤,看起來好像真的跟她沒有關係一樣,她雙眼平靜地看着喪鐘,手指卷着自己的大波浪玩。
“把下水道中的什麼東西逼出去,這就是你找地下種族的原因?”
蘇明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我還可以去找亞特蘭蒂斯人,但海嘯的動靜太大了,不如生活在下水道更下面的這些傢伙好用。”
撒旦娜靠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穿着紅色長靴的腳尖一挑一挑的,眼珠轉了轉打探道:
“什麼東西值得你這麼興師動衆?”
“考斯莫斯維度的生物溜過來了一些,它們被巨大化了,是無法溝通的野獸,現在在下水道中不知流竄到了哪裡,對普通人很危險。”
喪鐘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事情就是這樣,可撒旦娜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她放下了腿,身體向前湊了湊。
“考斯莫斯維度?那不是鼻涕蟲維度麼,卡瑪泰姬發現那些鬼東西有什麼新價值了嗎?它能用來吃?用來發電?還是起本身值錢?”
“什麼好處都沒有,只是作爲至尊法師,處理異維度生物入侵本身就是我的職責。”
蘇明一臉正氣地把蘋果皮丟到桌面上,蘋果他也不吃,只是放在桌面上。
撒旦娜的眼睛眯了起來,她微微搖頭:“我不信,如果沒有好處,你派出幾個學徒來處理這件事就夠了,你肯定還是想撈好處吧?”
“不信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行動,你的火焰魔法挺有用的。”蘇明很大方地邀請她入隊。
地獄之女盯着他看了又看,像是想要從每一寸面部皮膚上分析出喪鐘在想什麼,但即使客廳中的燈光再明亮,兩人的距離再怎麼近,她依舊無法從喪鐘眼裡讀到任何情緒和思想。
片刻後,她泄了氣一樣地站起身來,撓了撓頭髮:“不,我是不可能給你白打工的,我回地獄去了,祝你辦事順利。”
“隨便你,不過下次進出主維度記得先聯繫卡瑪泰姬,做一下出入境的登記檢驗,你今天這樣算是偷渡懂不?”喪鐘把朝魅魔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說話,同時對撒旦娜的背影叮囑了一句。
這句話換來她的一根中指,她氣鼓鼓地瞪了蘇明一眼,身體噗嗤一聲變成一股火焰,像是鑽進了更深的地下消失不見。
魅魔看着會客室地毯上出現的焦痕和大洞,心痛得難以呼吸,很明顯這樣的手工羊毛地毯來之不易,結果卻被燒了。
要說這座地下城和撒旦娜有什麼關係,答案差不多就是信徒和神的關係一樣。
撒旦娜和戴蒙兄妹二人,除了自身修煉以及增強自己的地獄維度之外,戰鬥力還跟信徒的數量有關係,這是他們從父親那裡遺傳來的一項特殊能力或者說是限制。
如果能數據化,他們一家的戰鬥力可以通過一個公式來計算,自身的戰力,乘以一個信徒人數相關的係數,纔是表現出來的實際戰鬥力。
如果只有幾百幾千個信徒,撒旦娜甚至無法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可如果給她萬億信徒,她隨手丟一個火球就能毀滅星球。
她爲什麼在費城開女王店?吸收慾望和靈魂是其一,另一方面還因爲那些顧客都是崇拜女王的,他們在種種‘遊戲’的過程中自願被女王們驅使,而他們的信仰和慾望都被撒旦娜這個店鋪主人收集了起來。
那家店大概替撒旦娜收集了幾千個淺信徒吧,距離她的目標還遠着呢,所以她總是在尋找能傳教的機會。
馬杜克曾經拿撒旦娜做過實驗,她的體內被植入了一個名爲巴斯里斯克的古神靈魂,巴斯里斯克是蛇神賽特的後裔之一,也被稱爲吞噬大蛇,現在還處於沉睡狀態,一旦什麼時候醒來,撒旦娜自身的人格恐怕就會湮滅,所以她很着急。
相比而言,她哥哥戴蒙則要輕鬆得多,儘管經歷也挺黑暗的,但他相信人性本善,心中的正能量更多,他現在的表面身份在洛杉磯的某座教堂裡當牧師,兼職驅魔人。
是的,地獄領主當了十字教的神父,開口閉口都是讚美上帝,也是沒誰了。
蘇明思考問題的時候,魅魔城主則坐在對面上的沙發上扭捏着,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樣,看看地毯,又看看喪鐘,總是說不出話來。
“我需要你幫我把紐約城的所有下水道出口堵住,這就是條件,做到這一點,以後你的怪物大都會都能存在於紐約地下。做不到,我今天就會把你們抹掉。”
至尊法師擡起頭來,看着紫皮中年人的眼睛說道,房間中的燈火彷彿都暗了一下。
“這......恐怕有些難。”魅魔露出艱難的表情,就像是便秘一樣。
“這是來自紐約聖殿的卡西利亞斯法師,他會監督你們的工作,並用魔法幫助你完成一些人力無法完成的事情。”
蘇明不會給這種小惡魔討價還價的機會,合同已經簽了,他只要結果。
“現在閉嘴聽我的計劃,然後安排你的人去做事。”
紐約市最早的下水道可追溯至荷蘭殖民統治期,當時就是在街中間挖掘一條溝槽,上鋪設頂板。直到十九世紀中期,紐約市還沒有真正的下水道系統,住戶和商戶只是將廢水傾倒在後院的戶外廁所或直接倒在街邊的陰溝裡。
幾次嚴重的霍亂疫情爆發後,1849年,紐約市開始了下水道的建設。在接下來的50年裡,幾乎所有開發成熟的區域都有了下水道網絡,就連廉租房也開始提供抽水馬桶。
但是經下水道系統流至城市周圍水域的污水幾乎都未經過處理,直到1931年,紐約市才充分意識到建立污水處理廠的必要性,併發布了建設現代污水處理廠的詳盡方案。
時至今日,紐約市的日常廢水處理全靠14家污水處理廠和約100個泵站,污水經過化學品處理後,通過排水口直接流入大海。
市區共計有450處排污口,而城市中每天產生的廢水在十五億加侖左右,只要堵住這些排污口,用不了多久地下的污水就會從路面上噴涌而出。
當然,威爾遜企業以及忠嗣學院所在的長島早就被喪鐘改造過地下管網,早已經和紐約市的下水道隔開獨立運行了。
安排了計劃,這種髒活累活自然要讓地下生物去做,他們這城市發展的不錯,想必爲了不放棄居住在這裡的權利,他們也會認真對待的。
看着聽完計劃後表情古怪的魅魔城主,蘇明連他的名字都懶得問:“聽說你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叫來陪我一起聊聊天。”
變身成中年男人的魅魔身體一抖,他沒想到至尊法師連這個都知道,這是擔心自己趁機跑路,要扣下人質啊。
不光身邊安排了邪魅冰塊臉監視,還要扣下他的孩子,至尊法師實在是太黑暗了。
“我......我的兩個兒子在與血族的戰鬥中死去了,只剩下一個女兒,求求你,不要傷害她。”
“死了麼?那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好了。只有夏坷垃在那就叫她來吧,我正好想見見她。”蘇明撇撇嘴,他也不是想要扣人質什麼的,因爲完全沒有必要,維山帝見證的契約放在那裡,這種小魅魔能跑到哪去?
他純粹就是想見見弟妹罷了,而且他記得夏坷垃的兩個哥哥一個叫阿姆賈德,一個叫貝吉爾,據說比托爾還傻,也就想順便見識一下生物智力的下限。
如果是616宇宙,這個時間點夏坷垃應該早就在埃及某處的金字塔裡躺棺材了,可看起來40K宇宙有點不太一樣。
那麼那兩個傻帽真的死了麼?還是說他們也在盯着繼承權?
城主想要說什麼,但喪鐘甚至看都不看他,而是拿起桌面上的蘋果餵食着一個古怪的黑色生物,那怪物像是從他身上冒出來的一樣。
這其實也不是威嚇,主要是絞殺傳來消息說吃完黑劍覺得有點鹹,想要吃水果,時間就這麼湊巧。
魅魔吞了下口水,叫管家通知公主過來,自己乖乖帶着卡西利亞斯離開了,想辯解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黑劍真的很鹹嗎?比鹹魚還鹹?”
看着小黑豆芽一口把蘋果包住咬碎,蘇明用意識和絞殺交流。
絞殺的小腦袋在他肩上點了點,一副很疲憊的樣子,消化黑劍的基因太難了,它感覺吃撐了。
“不着急,時間有的是,當年巨龍的腦袋被炸斷後落在了北極,就是找起來有點費勁,恐怕得把北極都融化掉,唔......等你消化完了黑劍我帶你去吃那個。”
絞殺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像是貓一樣地撒嬌。
盯......
在蘇明摸着絞殺的腦袋和它交流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在看着他,扭頭一看,原來是魔浮斗篷不知什麼時候從他背後飛了下來,就漂浮在一邊,無聲地表示着抗議。
明明對戰格爾的時候它也出力了,兩次扭斷了格爾的脖子,給喪鐘創造了機會,很關鍵的好不好?
可爲什麼至尊法師只照顧共生體,就沒有給自己什麼吃的呢?
大概猜到了它的想法,蘇明撇撇嘴,他倒也想一碗水端平,可是絞殺吃個蘋果或者巧克力就很開心,斗篷要吃的都是能量或者魔法寶石,這差別大了去了。
之前從紫色維度偷來的紫寶石這些年就算控制着喂,到現在都沒剩幾塊了,他倒是還有燈戒變化成的情緒寶石,可那東西算是底牌之一,不可能經常拿來喂寵物啊。
一邊從腰包裡抽出一根從卡拉贊搜刮來的魔杖,丟給斗篷讓它當骨頭啃着玩,蘇明一邊思考着,該從哪裡找到穩定的食物來源,總不能讓魔浮斗篷天天在不公平的待遇中黑化掉。
斗篷提供了宇宙飛行能力,超強的能量抗性,便捷的運輸手段,這些東西對喪鐘都很重要。
要不讓希裡聯繫一下傑洛特,帶點光之水晶回來看斗篷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