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引擎的翁鳴聲在堪薩斯州中午的天空中劃過,來自新式能源推進引擎帶來了強大的動能,將一個鋼鐵造物送到了空中,還讓它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前進,而掛靠在昆式戰機外圍的光學隱形裝置則扭曲了光線,讓本該引人矚目的玩意,憑空消失在了下方行人們的眼前。
“呼”
史蒂夫.羅傑斯在狹小的操作艙中深吸了一口氣,在他眼前的電子屏幕上,各種讓人頭暈目眩的數據飛速跳動,儘管並非第一次乘坐這種快速的交通工具,但他依然有些不適應。
也許是因爲速度太快了,坐在他身邊駕駛戰機的神盾局8級特工黑寡婦娜塔莎.諾曼羅夫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隊長,低聲說:
“還是不習慣這種飛來飛去的生活嗎?隊長。”
“在我們那個時代,這種速度是很難想象的,娜塔莎,這也許就是未來世界,哈...”
看着眼花繚亂的操作屏幕,美國隊長忍不住搖了搖頭,他低聲說:“被冰封了70年之後,我感覺有些適應不了這個世界,你知道的,我覺得就是被世界拋棄的人。”
他淡藍色的眼眸裡有種揮散不去的憂傷,他手裡提着一個藍色的鋼鐵手提箱,這是來自他那個時代的思維還有些沒辦法接觸的高科技的戰爭武器。
就像是蘇聯的“冬日計劃”裡以冬日戰士作爲基礎,搭配緋紅戰甲作爲完整體的超級士兵,在技術突破了枷鎖之後,神盾局自然也不會放過自己這邊的超級士兵,因此,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就得到了自己的“新玩具”
“哐”
昆式戰機的起落架接觸在地面,光學隱形並未解除,在飛機的發動機熄火之後,8級特工和提着手提箱的史蒂夫從荒野中走出來,花了大概5分鐘,來到了肯特農場,從大門處就能看到坐在水池邊給可憐的牧羊犬傑西洗澡的肯特夫人。
後者扭過頭,就看到了門口的美國隊長和黑寡婦。
“嗨,你好啊,夫人。”
帶着神盾局制式墨鏡的史蒂夫.羅傑斯對肯特夫人打了個招呼,在夫人走過來的時候,他身邊的娜塔莎第一時間拿出證件,很嚴肅的說:
“我是FBI的特工娜塔莎,這是我的搭檔史蒂夫,夫人,我們在追蹤一個很危險的生物,他應該是在昨天晚上出現在這附近的,他對普通人來說非常危險。”
“哦?又是一個尋找那孩子的人?”
肯特夫人甩了甩手裡的水珠,她好奇的看着眼前這兩個自稱是特工的人,然後將目光放在了史蒂夫身上:“我感覺你的臉有些熟悉,很像是我記憶裡的一個人。”
史蒂夫聽到了肯特夫人的前半句話,他下意識的摘下墨鏡,看着眼前的夫人:“你的意思是,你見過那個...孩子?”
“等等,你是...你是美國隊長!”
肯特夫人看着那張臉,驚喜的說:“我認得你的臉!天吶,我老爸當年在戰爭結束之後,瘋狂的崇拜你,他還有你的典藏版畫報,他說你當年在堪薩斯州販賣愛國債券的時候,他還和你握過手!”
這話讓美國隊長忍不住苦笑了起來,那確實是他的一段黑歷史。
其實在超級士兵計劃成功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美國隊長是作爲軍隊的吉祥物出現的,作爲世界上第一個超級士兵,在主持試驗的博士被納粹暗殺之後,美國隊長失去了可複製性,於是他被國防部推出來做“偶像”英雄,那會還沒人知道美國隊長在後面的戰爭中成爲多麼偉大的戰士,那時候沒人對他抱有信心。
有那麼幾個月,他是作爲美國軍隊的代言人,在後方各個州進行巡迴演講,同時幫助政府販賣愛國債券,只是後來他厭倦了當演員的生活,纔在霍華德.斯塔克和卡特.佩吉的幫助下,衝入了前方戰場,開始了自己轟轟烈烈的英雄時代。
面對眼前歡呼雀躍的肯特夫人,看上去比夫人年輕最少20歲的美國隊長無奈的聳了聳肩:
“好吧,好吧,夫人,我就是史蒂夫.羅傑斯,在70年後,我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認識我。”
他眨了眨眼睛:“那麼,夫人,現在能告訴我,那個孩子在什麼地方嗎?”
肯特夫人摩挲着下巴思考了片刻,這兩天接連不斷的事情讓她找回了年輕時的好心情,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美國隊長,她微笑着說:
“當然!你是這個國家的英雄,不是嗎?只要你給我父親珍藏的幾張畫報簽名,我就告訴你那可憐的孩子在哪。”
另一邊,賽伯跟着克拉克走進了堪薩斯州邊緣荒野地帶的一處天然洞穴當中,這地方很隱蔽,如果不是經常來的人,根本不會發現這裡,這個最少向地下延伸了10米多的溶洞深處明顯有人工開鑿的跡象,賽伯跟在這裡的主人身後,聽着年輕人介紹着自己的來歷:
“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實際上,我也是在長大後才知道這一點的。”
克拉克.肯特沒有用火把,黑暗擋不住他的目光,同樣擋不住賽伯的目光,在黑暗中,他低聲說:“在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我坐在一艘飛船上從天而降,墜入了我父母的農場中,我父母那會剛剛結婚,他們認爲這個孩子是上帝的恩賜,於是他們收養了我,而那艘船的殘骸,被我父親藏在了這裡。”
他伸手拍了拍光滑的巖壁:
“爲了更好的藏匿它,我老爸花了3年的時間,將這個洞向下挖了3米深,在我7歲之後,我跟着他一起挖洞,只用了1年,就把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你小時候力氣肯定很大。”
賽伯開了個不好玩的玩笑,克拉克並沒有生氣,而是聳了聳肩:
“我3歲的時候,我父親扳手腕輸給了我;5歲的時候,我就能聽到整個堪薩斯州的人的說話聲;8歲的時候,放學遇到了攔路搶劫,我用眼棱燒穿了那個劫匪一條腿;10歲的時候,在一天夜晚,我老媽發高燒,我老爸不在身邊,我抱着她第一次飛上天空;我15歲的時候,在堪薩斯州救下了墜入山間的火車和整整74個人。”
站在那些已經破碎的不像樣子的飛船殘骸面前,克拉克.肯特轉過身,看着賽伯,在黑暗中,他的眼睛散發出了淡黃色的光芒:
“我也是在那時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起初以爲我是超級英雄,後來在眼睜睜的看着我父親死在龍捲風裡的時候,我才知道,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外星人,打算以地球人的身份活到死,僅此而已。”
“等等!”
賽伯擡起了手,打斷了肯特的話,他低聲說:
“你會飛,你的力量不會弱於10噸,你的眼睛可以射出眼棱,你還能聽到那些聲音...那你爲什麼救不下你的父親?我不信一場龍捲風就能擋住你。”
在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肯特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賽伯瞭然的點了點頭:
“他不讓你那麼做,對吧?他希望你能以普通人的身份過一輩子...爲此他甚至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來保護你的秘密,保護你不被其他人看做是怪胎,一個父親對兒子最深沉的愛...嘖嘖,真是讓人感動啊,我多久沒有見過這麼純粹的感情了?”
賽伯坐在黑暗中的岩石上,在這個安靜的場景中,他伸手點燃了火焰,隨後是充滿了濃郁響起的菸草味道,他將雪茄從嘴角移開,從懷裡取出一根,扔給了克拉克:
“所以你也是因此揹負了可怕的心理壓力,你認爲是你害死了你父親,如果你沒有這些秘密,如果你只是個普通人,沒準他就不會死?”
克拉克沒有說話,他沉默的靠在巖壁上,片刻之後,他點燃了雪茄,蹲在那裡,低聲說: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渴望自己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的,如果是那樣,如果我父親依然遭受了那種厄運,我最少可以用無能爲力來騙我自己,你也是有力量的人,你能明白那種明明可以救下至親,卻因爲一些該死的東西,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去送死的折磨嗎?”
“所以你不喜歡普通人...你覺得害死你父親,也有他們的原因?”
賽伯手裡夾着雪茄,他搖了搖頭:
“不,這想法太軟弱了,克拉克,我和你不是朋友,我認識你不到1天,我不知道過去的你是怎麼過的,你是怎麼協調自己和其他人的關係的,但是在我看來,你的心靈其實一直都很...恩,稚嫩,你有力量,卻沒有匹配力量的心智,讓我來告訴你吧,如果是我在那種情況下,我根本不會去理會其他人的竊竊私語。”
“他們說你是怪胎,那種痛苦會比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父親死去更痛苦嗎?你在猶豫,你不敢向這個世界展示你的真實身份,在救人與不救之間,你猶豫太久了,於是你父親幫你做了決定,在你父親慘死之後,你又將這種責任攔到了自己身上,讓自己痛苦不已。”
“你根本沒有長大,克拉克...在心靈這一方面,你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孩子。”
賽伯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抱着腦袋的克拉克,他嘴裡說出的字字如刀:“那些本該你承擔的,你放棄了;那些你本該放棄的,你卻又選擇了承擔。”
“你就像是凡人和非凡之間瘋狂擺動的節拍器,你想要成爲凡人,卻又不甘願就此平凡,也許是你血脈裡流淌着某種偉大的使命,卻又被親情束縛着不知道該走向哪裡...需要我給你指明方向嗎?幽靈...”
“唰”
克拉克擡起頭,看着賽伯:“你怎麼知道那個名字?”
賽伯聳了聳肩:
“我知道的很多,克拉克,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不過現在問題在於你,現在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最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該怎麼做?這個世界...”
賽伯伸出手在眼前的黑暗中畫了一個圈:“你對這個世界的感官如何?你是喜歡它,還是厭惡它?你是願意保護它,還是恨不得直接毀掉它?”
“我...我不知道。”
克拉克擡起頭,他看着賽伯:“我現在相信你是個心理學家了,但問題是,你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因爲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喜歡這個世界,還是討厭這個世界。”
“那我換種說法吧。”
面色有些古怪的賽伯打了個響指:“如果有人要傷害肯特夫人,你是會暴揍他一頓,還是會任由他欺騙你的養母?”
“砰”
克拉克握緊了拳頭,就像是一頭保護幼崽的猛獸:“我會直接幹掉他!我不會讓我父親的慘劇再一次發生的!”
“轟”
墨綠色的火焰猛地在身體後方膨脹開,一對點燃了火焰的巨大蝠翼在克拉克面前張開,賽伯撕開火焰,鼻子裡噴出火星:
“那就讓我們回去吧,克拉克,我的對手之一,可正在謊言試圖說服你媽媽,試圖帶走我那可憐的表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