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中的戰局,手合會的人數更多,聖潔會的發展從來都是受到手合會的壓制的,人數自然比不上手合會。
但是此刻的局勢卻不是人數來決定的,手合會的境況顯然無法輕鬆壓制下聖潔會,甚至因爲某些此消彼長的緣故,人數更多、勢力更大的手合會竟然反而被聖潔會一方反過來壓倒。
這是一場無分善惡、以殺戮爲主題的戰爭,但是在這樣的戰爭之中卻還有着某些陰暗的東西——某些內部的分裂。
五指之一的黑人索旺達是此刻戰場上手合會一方身份最高的人,吉岡信雖然是中村的弟子,不屬於索旺達的領導範疇,但是此刻是在與宿敵聖潔會的戰鬥之中,吉岡信必須要考慮到大局,他如果要撤退出戰場去查看中村大人那邊的情況,就必須向索旺達請示。
雖然即便索旺達不同意,他也要暫時離開,但是請示與不請示是他自身的問題,索旺達同意不同意是索旺達的事情。
而索旺達果然不愧是手合會五指之一,對大局的辨析遠超過他。
心繫大廈之中的情況,他得到索旺達的同意立即向大廈而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抹冷光突然在夜色之中閃過。
“嗤!——”
索旺達黑乎乎的臉上絲毫表情也無,只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閃爍着冰冷的寒光。
而比他眼神更冷的是他手中的長刀,挪動腳步,轉身,隨後乾脆利落的反手一刀!
輕輕的聲音就像是剪刀戳破了紙張般低壓,但是在這低壓的聲音之中逝去的,卻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雖然這條鮮活的生命已經活了兩個百歲老人的時間。
一抹寒光從轉身欲走的吉岡信喉嚨之中穿出,暗紅色的忍者衣在刀刃抽出的瞬間變得更加暗紅,是血的暗紅色!
吉岡信盡全力轉身,腳步前所未有的沉重,他雙手用力的捂住脖子,試圖將流逝的生機堵住,然而一雙手顯然捂不住從後到前貫穿了整個喉嚨的缺口。
鮮血如泉水般流出,生命隨之飛速流逝。
吉岡信眼中猶帶着幾分不解,很快就化爲了憤怒,他雙眼瞪大到了極限,側身看向索旺達。
“你……”
一語剛起,索旺達目光冷然的翻手正握長刀,突然一揮。
吉岡信的視線翻轉變換,最終與地面徹底連接,尚未倒下的身軀脖頸上噴出猩紅鮮血,像是一道噴泉。
索旺達眼中的冷意已經化爲了堅定,因爲他已經徹底做出了選擇。
如果說對大廈之中異狀的無視,尚可以解釋爲要控制與手合會的戰局,那麼當他親手瞭解了吉岡信的生命、阻止他去往大廈回援,他就是徹底背叛了中村和亞歷珊德拉,並且已經在無法回頭!
不過吉岡信的死並未引起任何的動盪,手合會的忍者們即便看到了,也彷彿未見般,他們本就不是效忠於任何固定的某一個人,他們效忠的是他們不變的信仰——手合會的信仰之神。
所以手合會首領的變動,對於手合會的忍者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甚至完全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位索旺達野心的發展提供了最適當的土壤。
有一種人,當他徹底掙脫一直以來加在身上的束縛時,他就會徹底瘋狂起來,索旺達顯然正是這樣的人。
他選擇了背叛其他人,背叛亞歷珊德拉,於是他就背叛的徹徹底底。
還沾染着吉岡信鮮血的長刀揚起,索旺達高聲呼喊道:“手合會!撤退!!”
一語落下,戰局頓時開始轉變。
僵持的戰局忽然有一方選擇了退場,那麼這場戰爭就即將結束,雖然這最後的結束也必然會讓選擇退場的一方因士氣衰落而受到打擊,但是索旺達顯然不在乎這點損失。
現在他的手中掌握着手合會除去博徒那一支之外五分之四的力量,損失個一成兩成對他而言根本不會讓他肉疼,反而如果按照現在的戰局繼續下去,即便最終手合會能夠靠着人數更多的優勢將聖潔會消耗乾淨,但那樣一來手合會恐怕也剩不下多少。
索旺達既然選擇了背叛其他人,直接吞下手合會的勢力,他自然想要看到這種情況發生,至於亞歷珊德拉所說的神龍龍骨,他也不會放棄,不過他沒有亞歷珊德拉的急迫,所以可以留待之後處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手合會僅剩的有生力量。
撤退指令一下達,手合會忍者立刻開始撤退。
聖潔會在後面立刻跟進追擊,手合會的忍者們頓時又倒下了十幾個,不過在死掉了這十幾個手合會忍者之後,聖潔會再想追擊也已經不再容易。
兩方的本事本就差不多,現在手合會一心想要逃離,聖潔會想追也沒辦法追得上。
棍叟對局勢的觀察十分透徹,雖然期望聖潔會能一舉摧毀手合會,但是現在顯然已經沒有了機會,而且此次他們也確實重創了手合會。
棍叟擡手,拳頭握住,高呼道:“不要追擊!”
聖潔會衆人聞聲頓時停下追擊。
丹尼爾·蘭德幾個靈巧的跨步來到棍叟的身旁,什麼都藏不下的臉上明晃晃的掛着不滿和憤怒,喝問道:“爲什麼停下,我們可以趁機摧毀他們!”
棍叟還沒有回答,艾麗卡已經如同一道紅色幻影般向着金融大廈本奔跑而去,艾麗卡是所有人中唯一完全爲了馬特·默多克而來的。
索旺達站在快速撤退的手合會忍者潮流之中,冷笑着看向棍叟,面露狂傲的仰頭大喊道:“再見面時,你們面對的手合會將是最完整的!!”
離開之前放狠話,還是暴露自己目標的白癡廢話,索旺達顯然是徹底放飛了自己,智商都放飛了些……
棍叟將這些話記在心中,然後完全沒有搭理他,側頭對身邊的聖潔會忍者道:“跟上艾麗卡,將馬特·默多克帶回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光芒仍舊的大廈頂層忽然被一陣扭曲的陰冷黑暗吞噬大半,感覺敏銳的棍叟只覺自己彷彿猛然間被丟盡了冰窟之中,從裡到外瞬間一陣發涼。
而且那種熟悉的氣息,讓他猛然瞪大了茫然無神的雙眼,顫聲道:“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