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特無辜,表情特認真,翦水濃睫還顫巍巍的抖着,有意無意的遮住了一雙水汪汪、滴溜溜的黑葡萄大眼,道不清是有心還是無意。
三個少年手中的筷子在同一時刻放了下來,異口同聲問道:
“什麼動物?”
“活的死的?”
“它在哪裡?”
肖笑張了張嘴,全身的神經立刻繃了起來,小身板也挺得筆直。這三個問題貌似都不好回答啊,這要是一開口,可不就全露餡了?
看到肖笑緊張的樣子,南宮辰羽不動聲色的端起飯碗,一邊吃菜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錯,那把劍不錯,質地堅硬無比,比起鐵劍的重量卻要輕的多,很適合你們女孩子用來防身,只可惜切割面不夠光滑。”
聞言,肖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歡喜的說道:“是吧?唉,我好不容易纔從那隻黑鯨的背上把它的骨板一點一點割了下來,本來還想破開它的肚子看看有沒有元丹之類的,可是我沒力氣再……。”
驀地,肖笑閉緊了嘴巴,臉上的神色倏變。
南宮辰羽手裡的碗筷已經放了下來,臉色一陣陣青白交錯,眸光暗涌着一絲冷冷的寒意。“說呀,怎麼不說了?說說你是怎麼戰勝那隻靈獸的。”
肖笑的臉色白了白,迅速垂下眼眸,放棄了垂死掙扎的想法。南宮辰羽這貨就是一妖孽,他想套她的話簡直太容易。
“這不正說着嗎,急什麼!”肖笑給自己找了個臺階,把在水潭發現黑鯨的事告訴了他們,又把如何從黑鯨的巨口下逃脫、如何在水潭中困住它、如何得了那把骨劍的經過粗略的說了一遍,最後很認命的低下了頭。
南宮辰羽無言的伸出左手撐着額頭,右手輕揉着太陽穴處隱隱跳動的青筋,語氣不明的說道:“那隻怪物不是鯨魚,是比鯨魚厲害十倍的翼蛟,俗稱水中翼龍。你帶回來的那把龍骨劍,是它背上的一排短翼所制,異常堅硬,能削鐵如泥。”
肖笑飛快的擡眼瞅了一眼南宮辰羽,垂着眼眸細聲細氣的問道:“是嗎?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龍?明明長着一張鯨魚嘴,還稱水中翼龍,連飛都不會飛。”
“現在的問題不是那隻奇怪的翼龍,是你!”南宮辰羽終於忍無可忍,猛拍着桌子站了起來,兩眼緊瞪着肖笑,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肚。
回過神來的齊天澤驚慌把南宮辰羽按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心悸不已的說道:“有話慢慢說,別嚇着笑笑!”
南宮莫也站起身,急切的說道:“笑笑,擁有這麼大塊翼骨的翼蛟可都是中高級靈獸,飛天入地根本就不算什麼,它是擁有水系靈力的靈獸,是靈獸中的厲害角色。天啦,真不知道以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是怎麼把它困在水裡的!”
肖笑老半天才回味過來南宮莫話裡的意思,嚥了咽口水,她很不自信的問:“你的意思是,我根本就不可能戰勝那隻長翅膀的龍?我能活着回來是因爲走了****運?”
南宮辰羽撫着胸口重重的吐出一口抑鬱的濁氣,把手伸到肖笑的頭頂輕輕揉了揉,嘆聲說道:“不僅僅是你走運,那隻翼蛟根本就沒有發揮出它的力量,它的水系靈力可以輕而易舉抵擋你那些淺薄的冰系法力。之所以如此,一定是翼蛟的法力被什麼東西制住了,例如,它曾受到過火系靈力的攻擊。”
肖笑縮了縮脖子,小臉上閃過一抹心驚,暗暗吐了吐舌頭。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拍着手驚呼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隻貪嘴的翼龍吞了銀狼的屍體,而那隻銀狼的肚子裡一定有火系元素的元丹!”
南宮辰羽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你怎麼會知道?”
南宮莫也驚叫了起來:“銀狼?真的是銀狼?”
肖笑眼眸一緊,慌亂的望向南宮辰羽,嚅囁着嘴脣,半天說不出話來。
“什麼銀狼?說清楚!”南宮辰羽隱忍着怒火寒聲問道。
南宮莫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震驚,他攤了攤手,一屁股坐了下去,無語的朝着齊天澤翻了個白眼。
齊天澤斂了斂心神,蹙着眉說道:“一個月以前,也就是收到你寫的信的那一天,我們找遍了後山的兩座山頭,從早上一直找到天快黑了,笑笑才抱着小白回來。那一天她什麼也沒有跟我們說,我只是從她的匕首裡面聞到了血腥味,還找到了一根手指長的銀色毛髮。是莫告訴我,那根毛髮很像靈空長老的召喚靈獸銀狼身上的毛髮,不過卻沒有那麼長,也沒有那麼硬。”
三雙眼睛齊齊望向肖笑,毫無疑問,她沒得躲了。
“你們、你們別這樣看着我,那隻銀狼會變身的,明明個頭原本只有辰羽這麼高,後來不知怎麼的,一下子長高變長了好多,毛髮也像鋼針一樣炸了起來,眼睛血紅血紅的,好怕人!”肖笑心有餘悸的往南宮辰羽身邊縮了縮,臉上的表情讓人無端的想要攬在懷裡好好呵護。
“你跟它交上手了?”南宮辰羽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想狠狠罵她一頓,又不忍心,一伸手,卻身不由心的握住了肖笑冰涼的小手。
肖笑輕輕點了點頭,簡單說了一遍她和銀狼交手的過程。想到翼蛟突然出現,一口吞下銀狼的那一刻,肖笑仍然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南宮辰羽愛憐的拍了拍肖笑的肩,輕聲說道:“這就對了,那隻銀狼的修爲也不低,它的元丹一定被翼蛟吞了進去。水火不相融,那隻翼蛟怕是吃盡了苦頭。不知是該慶幸你福大命大,還是該說你命該如此,居然能夠躲過銀狼的攻擊,還能在那樣的情形下遇到那樣的翼蛟,還真是奇葩!”
肖笑縮了縮脖子,低眉順眼的垂下了頭。
“說到現在,你還沒告訴我們,你是在什麼地方遇到銀狼和水潭裡的那隻翼蛟的?”南宮莫微斂星眸,沉聲問道。
完了,他們怎麼就咬住我不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