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知道,他只說讓我們倆攔住你,沒說他要去哪裡!”被駱陽踩在腳下的一人說道。說話間手中的槍,輕微的翻轉方向,準備偷襲駱陽。
駱陽豈會給他機會,這樣死到臨頭的都不悔改的人,駱陽豈會手軟。
腳下用力,踩在兩人脖子處,“嘎吱……嘎吱……”兩聲,兩人瞬間被踩斷脖子。
擡眼望着山下,只見一輛摩托車載着龍威,在月光下,正瘋狂的順着山間小路往山下逃竄。
駱陽怒不可遏,全身真氣鼓動,腳下生風,一個縱身向山下飛去,剛剛到那片空地邊緣,只見山下四周,上百個村人手握扁擔鋤頭正向山上跑,似乎要將駱陽圍將起來。
駱陽急忙收住腳步,不禁一陣頭疼,這些村民明顯受了龍威盅惑。
那些人在駱陽不遠處將駱陽團團圍住,一個個怒目圓睜,似乎要將眼前這個年輕人吃了一般。
片刻,一個小孩子突然指着駱陽說道:“就是他打死毛神仙的。”
“打死他,替毛神仙報仇。”
不知誰叫了一句,其他那些人似乎聽到了衝鋒的號角,一個個手舞者手中的農具呼喊着,便朝駱陽一股腦的打將過來。
駱陽不知道這些人爲何要維護那個心術不正的老傢伙,甚至維護那個龍威,龍威這樣心狠手辣之人,根本不值得他們這麼用命去維護。或許是那毛大旺真的給他們帶來了什麼好處。駱陽有心將龍威在外面作惡多端的事情和這些鄉鄰說一下,但這些沒什麼見地的樸實農家漢根本不給他機會。
對於這些幾乎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鄉村農夫,駱陽實在是不忍心還手,不過儘管如此,他也可以輕易的從這羣人裡面跑出去。
但他也知道自己跑了,剩下另外兩個年輕人,必然會被這一羣瘋狂的農家漢生生打死。
於是身形一閃,腳下兩個縱身,跑進毛大旺院內,將那個舒浩的屍體抱起。
“駱兄弟,這邊。”另外一人早聽到風聲,在屋子裡叫道。
駱陽隨着走進去,只見屋子另一側一個後門。
兩人從後門出來,直直朝後山上跑去。
“追上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整個村莊似乎全部出動了一般,到處是人,一個個呼喊着,朝兩人瘋狂追趕。
駱陽全身真氣運作,肩上扛着舒浩,單手扶着另外一人。往山後的林子裡飛奔。
約莫走了一個小時,身後終於沒有了什麼聲音,此時駱陽纔想到,自己來時,沈木峰曾告誡自己:龍威在這裡名望極高。看來他早已經將龍威調查了個徹底,心裡對沈木峰更是佩服不已。
但若是讓龍威就這樣輕易的逃竄,駱陽怎麼會心甘。
但此時身邊兩人,一個因爲幫自己而死,另一個也疲於奔命。駱陽怎麼可能將二人扔下來自己去追殺龍威。
到了桐木鎮已經臨近深夜。
着了一個麥草堆,將肩頭的舒浩放下來,駱陽本來想看看自己運用“九九乾坤決”還能不能救一救舒浩,但此時的舒浩全身早無一絲生機。如若他還有一口氣,駱陽都能將他救回來,但全身毫無生機,駱陽也是無力迴天。
“舒浩,你怎麼……你怎麼這麼傻啊!”那另外一人將舒浩怒睜的雙眼蓋下來,哭號道。
另一人名叫舒遠通,是舒浩的本家兄弟。眼見舒遠通痛苦不已,駱陽也不禁吹然淚下。
“舒大哥,人死不能復生,要怪就怪我沒有照顧好舒浩兄弟。”駱陽輕聲的安慰舒遠通道。
“駱兄弟,不怪你。龍威是俺們舒家的大仇人,俺們一大家子人做夢都想把這龍威宰了,要怪只能怪舒浩太沖動。當年我們就不應該相信龍威這個畜生,若是早一點發現他的險惡用心,我們舒家也不至於被那畜生害成這樣。”舒遠通哭着說道。
經過舒遠通斷斷續續的回憶,駱陽才明白舒浩爲什麼這麼痛恨這個龍威。
原來龍威當年在桐木鎮發跡之後,爲了向宣縣當時一個黑社會頭目大哥示好,便以帶出去打工爲名,將村子裡幾十個小女孩騙到縣城,給那個黑幫頭目,供他消遣,賣身子給他賺錢,幾十個女孩好多都被那黑幫頭目給生生禍害,而其中就有舒浩的一個妹妹,舒浩父母爲了給自己女兒討公道,向龍威討說法,龍威竟然派人將他父母綁架到別處,至今毫無音訊。聽說是死了,但卻始終沒有找到屍首。
在那時那樣法制不健全的年代,這些遠離城市的鄉間案件,任他們怎麼告也沒人搭理。龍威還時不時的上門報復。舒家人知道鬥不過龍威,舒浩就帶着自己剩下的一個小妹妹舒潔,遠離他鄉,直到舒潔長大成人,去了海城警校讀書,舒浩纔回鄉,四處找機會給父母報仇。
此時,駱陽才徹底明白舒浩臨死時告訴自己的話。他只是希望自己在臨死給自己妹妹找一個依靠。
“駱陽兄弟,舒浩兄妹命苦,兄妹二人一直相依爲命,如今舒浩也去了,舒潔妹子以後一個人孤苦伶仃……唉……”舒遠通說完便沉默了下來。
而此時駱陽心裡卻在思考,他也明白舒潔爲什麼要上警校,想必是爲了能夠將龍威繩之以法,替父母報仇。再想起舒潔和自己聊天的經過,駱陽不禁滿心同情。他都可以想象這樣一個本該是活波可愛的小妹妹,該揹負多大的心理負擔!
沉默片刻,舒遠通舒口氣繼續道:“我知道駱陽兄弟是有大能耐的人,東奔西跑做大生意的,舒潔妹子現在也在安全局上班,也能自食其力了,您要是嫌舒潔妹子跟着您不太方便,我們幾個老兄弟也能幫襯着照顧一二,您也不必有什麼顧慮。”
他的話,駱陽當然明白,但駱陽既然已經答應了舒浩,自己豈能食言,況且舒浩還如此捨命的陪自己尋找龍威,就憑這一番心意,駱陽決決不能將舒潔放手不管。
“若不是幫助我找龍威,或許舒浩還不會死,舒大哥您放心吧,舒浩的妹妹就是我駱陽的妹妹,我駱陽以後就當親妹妹一樣照顧舒潔,保證以後不會讓她受一點點的委屈。”駱陽拍拍舒遠通的肩膀說道。
將舒遠通舒浩送回村子,聽到風聲的整個舒家莊的人都出來迎接。
百十號鄉親父老站在村頭看着三人蹣跚回來,看到舒浩的冰冷的屍體,加上舒遠通的解釋,好多人都忍不住嚎啕大哭!
駱陽從車裡拿出一沓現金,並不多,有四五萬塊,這還是洪驚天故意放進他車裡的,洪驚天知道駱陽出門從來都不記得帶錢,就偷偷放在車裡一些,給他應急時用。
駱陽自己留個一部分,將其他大部分現金放在舒遠通手裡,沉聲道:“好好安頓舒浩兄弟,替我給他多燒些紙錢,告訴他,我駱陽一定絞了龍威的腦袋替他一家報仇。”
“嗯。”舒遠通顫抖的借過錢,點頭道。
“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就將舒潔妹子帶走,以後舒潔就是我駱陽的親妹妹,告訴所有人,誰若是敢欺負她,無論是誰,我駱陽一定將他生撕了。”駱陽大聲對着眼前的衆鄉親說道。
“嗯嗯。”順遠通點頭應聲。
“駱陽兄弟,一定要替我們報仇啊!俺們家那可憐的閨女就是被那個畜生害死的!”一位老大娘哭嚎着,滿臉淚花,雙手捧着一個大瓷碗,滿滿一晚雞蛋茶抵在駱陽面前,跟駱陽說道。
駱陽沒有接,也沒回聲,只是緊握的雙拳,咬緊的牙關青筋暴起,幾乎下一刻便會滲出血來。折身走向汽車。
“駱陽,你就是俺們全村的大恩人,俺們先謝謝您啦!”
“一定要宰了龍威那個畜生……”
“保重啊……”
……
一個個聲音透過車窗鑽進駱陽耳朵內,此時的駱陽感受到的滿是樸實的信任,以及心中沉甸甸的責任。
不知道龍威去了哪裡,不過駱陽有辦法。
猜想他既然現在連他最後的依靠都被自己毀了,況且安全局現在一定在四處通緝他,估計他除了西蜀,已經沒有地方可逃。
不過半途,駱陽猛然想到另一種可能,若是他藏進神農原是森林裡,自己若再跑到西蜀找他那不是掉了方向了。
想到此,再次調轉車頭,往那個小山村開去。
一直到大山腳下,直到沒有了路,駱陽才停住車。
徒步向那個小山村進發。
本來想找個村裡熟悉這一帶地形的嚮導,但想到剛剛舒浩的那一幕,便打消了這個打算,舒浩的死他都愧疚不已,若是再讓他們付出無謂的犧牲,駱陽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按照自己對剛剛地形的記憶,駱陽腳底生風,不到半個小時,便走到那個小村莊。
整個小村莊這會兒已經恢復平靜,但小村莊依然燈火通明,在小村莊中間的一個小廣場上,昏黃的燈光照耀下,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貌似在開會一般。
駱陽拙手拙腳走近,只見廣場上中央石墩上坐着一位老者,看上去七十來歲模樣,一臉肅穆,而他眼前不遠的地方躺着毛大旺的屍體。
那老者將手裡的旱菸袋在嘴上綴了幾口,對着衆人緩緩道:“我剛剛說的大家都聽明白了吧?毛先生是我的至交,雖然他的徒弟在外面惹了一些不該惹的人,但老先生對咱們毛家寨的恩情我想不用我說大家也都明白,今日毛先生被害死了,我們必須以大禮安葬,關於他的仇家,我們也幫不上忙,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他唯一的徒弟,所以,龍威的行蹤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聽到沒有?”
“知道了。”當下衆人異口同聲的迴應道。
“知道嗎二蛋?”那老者刻意的盯着一個年輕人道。
“放心吧爺爺,山子叔天天往蜀地來回的跑,我剛剛親自把他送到山子叔叔的車上。”那個年輕人立馬大聲的說道。
“嗯。”那老者點頭,說完擺擺手對衆人道:“都散了吧,記住我剛剛說過的話。誰若是敢輕易泄露,就是我們毛家莊的敵人,我第一個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