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汐將手放在石頭上，不動不看，好像在入定，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那婦女攤主見孫汐這狀態，着實覺得有些怪異，不過話也說回來了，她在這裡做這行很久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有怪癖在身的更是見過不少，故而也不詢問，由得孫汐去入定。
其實孫汐這麼做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爲在幾年以前，他發現了個很有趣的事情。
幾年前，孫汐來到緬國執行任務，事情解決了，他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哪裡閒逛了起來，無意中看到了賭石。
他也知道賭石的可怕，就算再懂行的也不敢說能完全猜中，往往十塊裡面能猜中個三四塊就是好的了。
這也正是賭石吸引人的地方，孫汐那時手頭不太寬裕，畢竟自己賺的錢都被黑心師父給搜刮了去，就尋思着能不能賭石小賺一筆。
他沒有透視眼，也只是憑學來的經驗去看，最初時賠了不少，約莫有二十來萬吧，這可是他身上大部分的錢，剩下只夠他換張機票還有另一塊毛料的錢了。
沒錢了，就得更加小心，孫汐尋思半天摸向了一塊石頭。
那天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摸的時候居然用上了內氣，這石頭可不比人體，內氣輕鬆就穿透了進去。
這就讓孫汐驚訝了，按理說內氣就算送進去也不會有穿透的感覺，可偏偏這種感覺很明顯，於是乎孫汐腦子裡忽然有種設想，並開始逐嘗試。
在摸了好幾十塊毛料後孫汐驚奇的發現，自己將內氣送進這些毛料裡，有的感覺內氣全都穿透過去，有的則是反饋回來，卻是有多有少，他猜測反饋越多的裡面翡翠的品種應該就越好。
抱着這個心態，他開了一塊自己兜裡所剩鈔票接受的了同樣也是相對來說最多反饋的毛料，結果一擊即中，不僅把賠進去的錢賺回來了，還成功的多賺百分之五十。
這件事就是帶着作弊器出門來了，孫汐有了個這麼本事，樂呵呵的找石頭去了，結果可想而知，那些緬國人恐怕最後能集體拿刀劈了他。
現在到了潘家園，孫汐依然是用這個方法，摸的第一個石頭啥都沒有，內氣沒有半點反饋，第二個也是如此。
第三個倒是有點反饋，卻少的可憐，估計是紅翡之類的破東西。
“什麼破爛……”孫汐低聲唸叨一句，又再摸向其他毛料。
可惜的是這攤子裡竟是沒啥好東西，唯獨一塊紫羅蘭種的毛料還算湊合，可惜反饋依舊很少，沒有買的必要。
孫汐癟着嘴搖頭，拉着曾藝又走向下一個攤位，至於那個中年婦女攤主卻在心裡大罵孫汐不是東西，老孃在這熱情招待半個小時，你丫的屁都沒有一個就滾蛋了。
第二家攤位的毛料也是沒有好的，孫汐嘆口氣看看周圍，他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在這些小攤點上看了，不然到天黑也摸不着什麼好東西，要看就得去大攤點才行。
很快，孫汐找到了一家大的攤位，雖然位置沒有優勢，可地方卻是極大，足有之前看到攤位的五六倍。
孫汐認準目標，拉着曾藝就走了過去。
“小哥，來玩一手？”攤主坐在凳子上正玩着手機，見孫汐來了連忙起身
熱情的招呼着。
“恩，我自己先看看，有需要的在教你。”孫汐點頭說道。
見孫汐這麼說，攤主知道這恐怕是個懂行的，也不多言語，重新坐回凳子上玩手機，他也不怕自己的毛料被偷，畢竟這都是些石頭，不僅個頭大，分量也足，偷這些東西那簡直就是腦子有病。
“孫汐，你這是幹什麼？”從最開始見孫汐這麼在石頭上摸來摸去的曾藝就奇怪的很，到現在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問道。
“噓……”孫汐食指放在嘴邊，笑道，“我在觀察哪塊石頭裡有好料呢。”
曾藝吃了個閉門羹，很是不高興，嘟着嘴自己看石頭去。
連着摸了二十多個，還是一無所獲，就在孫汐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一塊毛料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
眼前的這塊毛料已經無法用醜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慘不忍睹，不僅形狀彆扭，甚至坑坑窪窪的滿是風化後的小坑，不管是放在哪都是破壞風景的標準，真不知道這的攤主爲什麼會進這麼個料子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往往好東西的外表都不起眼甚至是難看，古時的和氏璧就是最好的例子。
孫汐將手放在石頭上，內氣送進，竟然反饋回來了九成，這顯然是有好東西的徵兆。
“老闆，這塊多少錢賣？”孫汐心裡一喜，向攤主問道。
“那個？”攤主看向孫汐問的石頭，卻有些意興闌珊，不在意的回道，“五百，想要還可以在便宜點。”
“這樣啊，那我再看看別的。”孫汐不動聲色的走向別的毛料，倒不是他因爲價錢太低放棄，而是因爲他想製造點假象，這些攤主個個猴精，免得在讓他們反悔。
孫汐繼續挑選着，不得不說這大攤位的東西就是好，雖然之後的沒有那塊“醜”毛料那麼好，但也都是有東西在裡面。
又過一小時，孫汐大小的共選了十五塊毛料，基本都是些品相醜個頭小，一看就不值錢的料子。
“老闆，算算賬，一共多錢？”孫汐把這些料子搬到一起問道。
“你要這些？”攤主皺眉，臉色露出不屑，拿出計算器一頓摁，隨後說道，“一共八千三百二，零頭給你抹了，你給我八千三就成。”
“好的，可以刷卡吧？”孫汐從錢包裡拿出卡。
“小夥子，這些料子品相很差，怕是出不了什麼好東西。”沒等攤主迴應，旁邊就傳來個聲音。
攤主聞言有些氣惱，剛想出言呵斥，可見到來人後卻只能苦笑。
“秦老，做個生意不容易，咱不用這麼實在吧？”攤主無奈開口，原來來着竟是之前那位老秦。
“嘿嘿……”老卿訕笑，“這小夥子和我挺投緣，我就忍不住說了兩句，對不住啊。”
攤主卻沒敢再說什麼，但也沒回答孫汐的問題，他知道這單生意基本上是黃了。
“玩玩而已，沒關係。”孫汐笑道，“老闆，刷卡，這些料子我要了。”
曾藝見識過老秦的本事，見孫汐不聽人家的話還想買，急的一個勁拽他衣服，可孫汐卻根本不聽。
老秦無奈搖頭，攤主則瞬間有了精神，這些石頭他最少能賺七
成的利潤，按照比例來說已經不少了。
拿來POSS機，孫汐痛快的刷了卡，又問道：“有開石頭的地兒嗎？幫我把這些料子拉過去，我要全切開。”
“有！”攤主做成了生意，高興的幫孫汐把毛料都放在個小推車上，一同走向個簡易棚。
來到棚外，向裡看去，滿地都是被切開後的毛料表皮，在一個角落裡還有許多一開兩半的毛料，卻都是什麼也沒有。
“蔡老，有生意了。”攤主大聲叫道。
喊聲一落，棚裡的屋子出來個小老頭，身形不高，典型的南方人長相，清瘦，頭上還有些禿頂。
“幾塊料啊？”蔡老懶洋洋的問道。
“十五塊。”攤主說道。
“你又沒少坑人家的錢吧？”蔡老見孫汐跟在後面，鄙夷的看着那攤主道。
“小本買賣，我這可都是合理的價格，怎麼會坑人呢？”攤主尷尬的笑道，“您老就別開我玩笑了……”
“跟我表清白有什麼用？”蔡老打斷道，“料子拖過來吧，價格老規矩。”
“好咧。”攤主推着車子就來到蔡老旁邊，跟着又對孫汐解釋了下開料的價格，不論大小，一塊三百。
這都是些小錢，孫汐並不在乎，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蔡老頭！”那個老秦居然又陰魂不散的冒了出來，對蔡老說道，“這小夥子我可認識，你給好生切着點。”
孫汐見到他又來了，腦子都大了，孫汐很清楚對方一直跟着自己想幹嘛，無非就是套近乎要買香爐，甩又甩不掉，真是讓人無奈。
其實孫汐這次還真猜錯了，之前在賭石攤老秦只不過是湊巧看見了孫汐，但他見孫汐在得到自己提示後仍堅持買下這些料子，卻有些好奇。
在聯想到之前買香爐的事情，老秦知道這小夥子肯定是把古玩上的好手，否則也不會這麼堅持，於是就跟着到了這開料的地方。
“秦齡，你丫的啥意思？”老曹卻一點面子都不給的罵道，“我曹百原頂天立地童叟無欺，什麼時候坑過別人了？今兒你要不把這事說清楚了我和你沒完！”
“得，算我嘴臭，你快給小夥子開料吧。”秦齡自知失言，賠笑道，“開完了我請你喝茶，賠不是。”
孫汐心中嘆氣，這好麼央的添什麼亂，但還是勸道：“蔡老，秦老失言，您別往心裡去。”
“看看年輕人，多會說話，不像你個老不死的，滿嘴噴糞。”曹百原白了秦齡一眼毫不客氣的罵道，“讓開，老子要幹活了。”
秦齡苦笑着讓開，只見曹百原拿起塊毛料看了幾眼，拿起水舀在上面淋滿水，打開切石機，認準一處直接壓了下去。
毛料表皮碰上高速運轉下的切片，那聲音聽起來簡直就是種折磨，曾藝受不了跑到了外面，秦齡好像聽慣了連耳朵都沒捂，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切開的毛料。
至於孫汐，卻很平靜，一臉的淡然，而那個攤主則是笑盈盈的看着，反正自己料子已經賣出去了，自己也就是看個熱鬧而已。
很快，一側的表皮切掉，等到石粉和水汽消散之後，內裡的狀況終於呈現在了衆人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