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沈一在局子裡面表現的是何等瀟灑,何等無敵。可是當見到來給他送飯的何藍一雙眼睛紅彤彤的時候,沈一還是忍不住的心酸。何藍今天見到他的時候,已經不似昨天一樣像個淚人,反而是強裝着笑容,拿出特地找了個好館子讓師傅炒的菜,讓沈一趕緊吃。
吃着飯菜,沈一不禁感覺到莫名的有些心酸,而何藍則是從一旁的保溫杯裡面給沈一倒了一杯茶,笑吟吟的說道:“沈一,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如果他們要是判你死刑,我就上告,春城不行,我就去省裡,省裡不行,我就去中央,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不死,哪怕是進了監獄,十年二十年,我都能等。”
正裝作沒心沒肺狼吞虎嚥的沈一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低着頭,沒有去看何藍的表情。
沉默了許久,沈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擡起頭,看了眼深情款款注視着自己的何藍,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伸手握住了何藍的手,緊緊的。
……
何藍離開之後,坐在號子裡面的沈一沒感覺到自己是一個仗劍天涯的俠客,反而有些失落,擡起頭看了看小窗子,怒罵的一聲,草他媽。
剛好這時一個警察過來將沈一帶到了審訊室,一個副局長,兩個隊長匯聚一堂,要對沈一來一場三堂會審,將一切的黑幕全都栽贓到沈一的身上,沈一過來坐好,副局長示意兩個隊長。
兩個隊長就義正言辭,拍桌子吼道:“沈一,你還不承認嗎,你以前吸毒,有暴力傾向,如果你在不自己認罪的話,我們就要請醫生鑑定你是否有暴力傾向與精神病。”
沈一擡起頭冷眼瞥着這兩個跳樑小醜,冷冷的說道:“我就是醫生,你們三個人,剛剛泄完陽氣,臉色蒼白,現在又坐在這裡狐假虎威,穿着一身狗皮,來冒充人,不嫌害臊。”
“你……”其中一個隊長頓時語塞,不知所措。剛纔他的確是請副局長跟另一個隊長一起去阿紅洗浴裡面按摩來着,但是怎麼被這傢伙看出來了。
副局長看了看吃癟的隊長,笑了笑擺了擺手道:“沈大夫啊,這樣吧,我說,你聽着,別說話就好。你看啊,你現在有精神病,也有暴力傾向,而且還吸大麻,所以我們等一下要請一個醫生,來給你做一個堅定,然後就進入司法程序了,暴力襲警,毆打受害人致殘,這兩條罪,都是可以讓你吃槍子的,所以呢,不管你承不承認,都沒有關係。”
說到這兒,副局長臉上露出了一個陰霾的笑容,吐了一個菸圈說道:“證據,就好像是一塊畫板,而我手中卻拿着一根鉛筆,你的人生,我來繪畫。”
菸圈慢慢散開,飛上了屋頂,副局長那驕傲的表情,就好像是上帝對人類的審判一樣。
忽然,一直隱忍不發的沈一砰的一聲掙斷手銬枷鎖,直接跑過去,一把擒住了副局長的脖子,將他頂在牆上,旁邊兩個人剛想拿出手槍,就被沈一一個後襬腿給踹倒了。
沈一正無處發泄何藍帶給他的悲傷呢,這副局長就這麼送上門來了,沈一看着因爲喘不上來氣而面色鐵青的副局長,目光冰冷的說:“你的人生,在我的五指之間,只要我一用力,你手中的鉛筆,會不會就成爲我手中的畫筆。”
副局長眸子裡面閃現出一絲害怕,現在他是真的恐懼了,沈一一隻手就能將他給舉起來,這一把掐死自己,真不是難事兒。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審訊室的房門又被踹開了,楚蓉帶着幾個西裝革履的傢伙出現到門口,看到這一幕,沈一直接手一鬆,就將這傢伙給丟了下來,而這個副局長則趕緊揉了揉脖子,咳嗽了兩聲,大喊道:“這傢伙襲警了,襲警了。”
楚蓉走了進來,白了他一眼,轉身對身後兩個西裝革履的傢伙說道:“他就是沈一。”
兩個人看了看,然後直接將沈一帶走,留下驚恐不已的副局長跟兩個臉色蒼白的隊長,而楚蓉轉過身來,看了看這三個人,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說道:“這下爽了吧。”
說完,驕傲的踩着高跟鞋就離開了審訊室。
穿高跟鞋的女警,傷不起啊。
……
沈一被兩個人鬱悶的帶到了機場,看到春城機場這四個字,沈一心想這事兒大發了,尼瑪這要被押送到哪兒啊。可是剛到機場,沈一就看到了自己救下的那個可愛小囡囡,以及抱着囡囡的母親。
囡囡看到沈一從車上走下來,儘管沈一鬍子拉碴的,囡囡還是伸着小手說:“叔叔,沈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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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抱過粉雕玉琢的小囡囡,經過回春造化功的治療,囡囡原本肚子瘴氣也好了,又恢復了以往的光彩。
囡囡的媽媽看了看沈一,笑了笑說:“我們要回家了,囡囡離開之前想見你一面,這才讓他們帶你過來一趟,你等一下就可以回家了,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會涉及到你的人身安全了。”
沈一善意的笑了笑,道:“是我應該道歉纔對,如果不是因爲我,囡囡也不會被人下毒了。”
囡囡媽媽笑了笑,跟沈一又說了一些話,見飛機要起飛了,就留給沈一一個聯繫方式,讓沈一遇到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她,然後就登機了,讓那兩個人重新送沈一回市區。
沈一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
……
而此時,在春城市公安局裡面,副局長王振強可是鬧翻天了,他被犯人給打了,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啊,可是這犯人竟然被帶走了,而且局裡面還沒人知道那兩個人是什麼人,這下王振強可要跳腳罵人了啊。
將那些幹警們全給罵了一頓之後,王振強怒氣衝衝的衝進了局長楚牧的辦公室,當着面就責問道:“老楚,你女兒也太不像話了吧,怎麼能讓那些人帶走這麼重要的犯人呢,你不知道齊副市長下的命令?”
楚牧看了看王振強,笑着道:“來來來,你先坐下來。”
王振強罵罵咧咧的坐下來之後,楚牧這才笑着道:“你知道剛纔那兩個人,是什麼人?”
“我管他是天王老子,敢放走我的犯人,我就讓他吃不了兜着走。”王振強罵道。
楚牧呵呵的笑了笑,說:“那兩個人,是國安局裡面的,釋放沈一的證明,是省裡面簽發的,上面還有省公安部長的簽名。”
一下子,王振強的表情木楞了,楚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行了,放你半天假,好好休整一下,明天再來上班。”
王振強木木愣愣的出了局長辦公室,等到出來之後,這纔想起這兩天自己的所作所爲,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後怕,思慮了一下趕緊拿出電話打給副市長齊東昇,可是接到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王振強二話不說就趕緊離開局裡,去打探消息去了。
而此時,齊東昇坐在兩個省高檢下來的兩個人面前,渾身顫慄。
……
這些人的下場,似乎跟沈一的確已經沒有關係了。
沈一被那兩個人送到了市區後,翻遍了所有的褲兜,找到了一百多塊錢,尋思一下先去洗了個澡,然後又去颳了個鬍子,這纔回到家裡。
用自己的鑰匙打開房門,悄悄的走了進來,就看到了何藍臉色蒼白的趴在沙發上,垂淚欲滴。沈一看着何藍的背影,心裡面一陣心疼,走上前去,抱住了何藍,何藍大吃一驚,轉過身卻看到了沈一,一下子大吃一驚。
下意識就脫口而出道:“你怎麼出來了?”
沈一看了看何藍驚訝的面孔,將事情給說了一下,說那個小囡囡家裡估計不普通,然後自己就被人家安排一下放了出來。
何藍一下子歡天喜地,抱住了沈一開心的叫了起來,然後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的呲牙咧嘴,這才又緊緊的抱住了沈一。
兩人膩味了一會兒,沈一推開何藍,看着何藍的眼睛,第一次認真的對何藍說道:“你傻不傻?不問我的出身,不問我的家世,甚至不在乎我有沒有錢,就讓我騙到了手,我出了事情之後卻還不離不棄,不一腳將我踹走,還要去告狀,去省裡,去中央,我進監獄了,你還要等,等我十年,等我二十年,一個女人的一生之中,有幾個二十年,有幾個十年,你現在二十多歲的年紀,是你一生中最絢爛的時候,你卻要用來等我,你說你傻不傻。我沈一儘管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是我卻不是一個混蛋,陳世美那樣的人我做不來,如果非要說,我就是西門慶,儘管爲人不端正,也很好色,但是我從來不會讓我的女人因爲我而失去一些什麼,除了她們的貞操。”
何藍緊緊的抱住了沈一,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捶了沈一一下,罵了一聲:“混蛋。”
在何藍這二十七年風平浪靜的人生當中,失去了貞操,就等於失去了一切,而讓她失去貞操的那個男人,就得到了她的一切。她就是沈一口中的傻女人,如果沈一救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而且因此要吃槍子,那麼她就會拼命的去告狀,去省城,去中央,如果沈一判了二十年,那麼她就會用人生中最奢侈,最美好的二十年,去等待。
瘋瘋癲癲癡癡傻傻的何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