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急趕過去,她很久纔給我開門,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 “叔叔......” 我的話未完,朱苒苒就接了過去,“還在審查,只能等消息。” “我也不知道會搞成這樣,如果早知道,我真的不會求他辦這件事。” 這是我的心裡話,我不會爲了賺錢不擇手段,真的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 “別說了,不怪你。” 苒苒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憂鬱,她查看了很多新聞報導,有人做個統計,但凡被叫去審查的,十個有九個就沒回來過,那些高官每天要面對太多太多誘惑,扛得住一時,扛不住一世,人心肉長,沒人能抵住金錢的魅惑。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楞在旁邊咬着下脣,“阿姨去省城找誰?” “我大伯。” “他是做什麼的?” “朱邵華。省裡的秘書長。” “這麼厲害,他這種級別應該位列省委常委吧?比一般的副省長都厲害。” 我嘆息一聲,看來之前從廣勝那聽到的傳言是真的,朱國華在省城還真是有大關係。 “我也不懂,反正蠻厲害的。” 苒苒一個接一個的吃着果仁,長舒口氣,“真不知道爸爸在裡面怎麼樣了,會不會捱打啊。” “不會的,就是正常的問話嘛,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情不自禁的拉了拉苒苒的手,冰涼一片,用力握住,“別擔心,有我在。” 我也不知自己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此時的苒苒已經沒了依靠,金奇理她而去,爸爸危在旦夕,媽媽也去了外地,只有她自己孤零零的在諾大的家中,她感覺害怕,緊張,太怕再失去另一個最重要的男人。 我也不
知道此刻該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只清楚,不該讓她一個人煎熬下去,我必須陪她堅守到最後一刻。 苒苒看了我眼,抿着下脣,將決堤的淚生生嚥了回去,然後歪下腦袋靠在了我的肩頭,就這樣,我倆坐在沙發上看着黑屏的電視機,靜靜待了整個黃昏。 夜幕慢慢降臨,室內變的昏暗,“去開燈嗎?” “不用了,家裡死氣沉沉的,就這樣吧。” 苒苒似乎只想這樣靠在我身邊,等時光慢慢流過,等曙光輪迴,等希望再來。 我將臉一歪,貼在了她的臉邊,兩人的呼吸都串在了一起,屋裡靜的可怕,我摟住她的身子。 苒苒並未拒絕,卻突然啓脣說道,“最壞的結局是什麼?” “別想那些了,叔叔肯定沒事的。” “告訴我。” “開除公職,根據數額和影響惡劣性判刑,家產沒收。” “謝謝你陪着我。” 苒苒埋在我的懷裡,開始一點點的流淚,我明顯感覺自己的針織衫在慢慢變溼,“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兩個最重要的男人都要離我而去。” “你能不能樂觀一點?什麼定論都沒有,爲什麼要一味的嚇唬自己。” 我調高了聲調,斥責道。 “我自己家的事,自己會不清楚嗎?我爸這麼多年了,在那個位置上多少人垂涎,多少人變着法的賄賂,大環境擺在這,你想清廉都沒門。” 苒苒說道。 我心裡自然比苒苒清楚,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但凡事得往好處想,就算最後進去了,作爲女兒的她也得好好活着,不能一再消沉下去,看她現在的狀態,真替她捏把汗。 是不是每個習慣了養尊處優的姑娘都無法再
適應勒緊腰帶的日子呢? “吃點東西吧?” 我動了動身子,想去廚房給苒苒弄點吃的,老這麼坐着也不是事啊,事情出了得想辦法解決,該做啥做啥,跟傻X似的等着,有啥用。 “吃不下去。” “吃不下去也得吃。” 我起身奔去廚房,給苒苒弄了個西紅柿雞蛋湯,紅燒茄子,木耳炒山藥,蒸的米飯,冰箱裡還有肉罐頭,半小時就都準備好了。 我站在餐廳擺好碗筷,“來吃飯吧。” 客廳裡沒動靜,走近一看,苒苒已經睡着了。 她的手機屏幕亮着,應該是來了條短信,我拿起看了眼,“苒苒,媽媽今晚不回去,你自己注意休息,鎖好門。” 苒苒的身子倚靠在沙發上,我將她的拖鞋脫去,整個人打橫放倒,讓她平躺在沙發上。 從臥室裡找來薄被,給她蓋好,我自顧去吃點了飯,走也沒法走,只能坐在陽臺上的太師椅上喝起了茶。 上好的大紅袍沁好,一杯杯的喝着,看着手機上的新聞,心裡也是亂糟糟的。 給父母打了個電話,他們明天就回來了,在海南玩的很不錯,一個勁的給我講猴島上的趣事,還說就是吃的不好,米飯跟豬飼料似的,但總體來說很愉快,掛掉電話後,我又給錢峰打了過去,“你不是號稱神行太保,想查的事沒有查不出嗎?給你個機會。” “你說,陽哥,你交代的事,我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我對你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 “行了,行了,別廢話。” 我打斷他,說道,“給我查查是誰實名舉報的朱國華。這件事你別擴散,自己知道就行了,查到了直接給我打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