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得煽了錢峰二十多個耳光,兩個臉頰都特麼血腫了,然後又開始踩他的頭髮,掐他的胳膊,我在一旁一直拉着架,但涼音媽就像個發瘋的母獸,誰都攔不住。 好吧,錢峰只能認命了。 爭執中,涼音被她媽一把推在了地上,她大叫一聲,我們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回眸一看,涼音的腿下流出了很多血。 完了。 女護士和涼音媽着急撲倒在地,雙手去扶涼音,卻被她一手推開了,她坐在地上又哭了起來,“都別管我,讓我死去好了。” 是啊,涼音是被她媽親手推流產的,孩子就這樣被摔在了血泊中。 我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直奔婦科樓層。 我的腦中患過一絲絲的幻影,或許是太緊張了,我害怕真的出事,電梯剛開門,我就迫不及待衝了出去,將涼音放穩在手術室的病牀後我靠在牆上,大口喘息着。 她媽和她姨媽隨即跑來,錢峰渾身血跡斑駁,跑樓梯爬到的這十二層,頭一次發現他體力這麼好,衝到手術室門口,緊緊握着門把,一頭悶在了門上,“音子!音子!挺住!” 那一刻,他是多想衝進去,跟音子並肩在一起,陪着她,挺過去。 涼音媽也被拒之門外,她再次發瘋,一把扯住錢峰,擡手就煽,我看不過眼,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阿姨,夠了,別折騰了,音子就在裡面手術,能不能安穩一點?這樣會吵到醫生的。” 涼音媽臉色都烏了,她大口喘息着,強嚥下一口氣,“朝陽,我女兒,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就躺在裡面,她才十七歲啊!音子!音子!” 她蜷縮在地上,靠着牆,雙手抱着膝,無助的哭着。 是啊,她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關鍵是面對這種噩耗,她真的不知該怎麼做,打錢峰,並非她的本意,那只是一種發泄,一種發自內心保
護女兒的慾望。 涼音這幾年,青春期後就變了,從過去的靦腆,不愛說話,變得愛笑,愛打扮,虛榮。結實了那幫富二代,就開始每天瞎跑瞎玩,涼音媽預感要出大事,纔在危急時刻把孩子交給了我,但很多事,可能就是註定的,人不經歷一次,是無法沉重記住的。 剛開始錢峰跟涼音搞在一塊,我就知道,當時總覺得他倆都是小孩,玩玩過了癮也就散了,只是點了錢峰幾次,讓他別瞎弄,也沒給錢峰下死命令,結果就搞成了這樣。 這時,鄧鴦那邊的護士跑過來,說道,“病人情況危急,急需X型血,但血庫不夠了。” 錢峰聽後着急說道,“我是X型,輸我的。” “需要大量的,你一個人是不行的。” “沒關係,抽光都沒事。” 錢峰拉着護士就往樓下跑,看着他疾馳而去的背影,我突然覺得此刻的錢峰長大了,背影寬厚的許多。 過了一會,涼音手術室出來了一個護士,她摘下口罩,說道,“你們家屬真是的,也不小心點,幸虧這是在醫院,搶救及時,不然就出大事了。” “沒事了嗎?我孩子沒事了嗎?” “恩,沒什麼事,孩子是保不住了,大家休息幾天就好了。” 很快,涼音就被推出了手術室,送去了病房,此時的她還處在全身麻醉的昏迷中,護士給她測了體溫,又在身上綁了一個測血壓、心跳的儀器,鼻孔了塞了氧氣管,一切數據都很平穩,沒什麼事。 涼音媽這才長舒一口氣,“真嚇死我了,音子要是出點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表姐,都怪那個臭小子,一定不能饒了他。” 涼音姨媽又開始扇風,我這次簡直聽不下去了,湊過去嚷道,“夠了,你一遍遍的起什麼哄,跟你有什麼關係?還嫌事不夠大,是嗎?事情已經出了,他們年輕人自
己去解決,誰年輕時沒犯過幾次渾啊?爲什麼那麼逼孩子,涼音跟他也是你情我願的事,出了這事,我們都很難過,但日子總得過,得饒人處且饒人,涼音還很小,這事就別咋呼了,日子還長着,這年頭誰還在乎那點事,以後要是影響她找對象,我負責。行了吧?” 我的話很難聽,但話糙理不糙,當家長的替孩子叫屈,那是應該的,但她當媽的說什麼都行,你一個表姨,有必要一遍遍的在那扇風嗎? 她被我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幾次張嘴都憋了回去。 涼音媽也不敢說什麼,她清楚我的實力,跟她說好聽的,那是給她面子,尊她是個長輩,她剛剛那麼欺負我的人,我都沒說什麼,錯了就是錯了,什麼事都可以來商量,但沒必要跟瘋子一樣無理取鬧。 看着涼音慢慢甦醒過來,一切正常,我問候了幾句就下樓了。 畢竟鄧鴦那邊更危險。 果然,錢峰這個二傻子,給鄧鴦抽了1800ML的血,正常人抽500ML都可能犯暈,他一下抽這些,完全是在作死。 到最後,他幾乎都是按着護士的胳膊給他抽的,他把一切都獻給了鄧鴦,即便自己出事,也希望鄧鴦能活過來。 我下來的時候,錢峰已經昏迷了,正帶着氧氣瓶恢復。 三個人當事人全躺了。 老天有眼,錢峰的付出沒有付諸東流,很快,鄧鴦就醒了過來。 雖然非常虛弱,臉色蒼白,但起碼保住了命,差一點她就要跟這個世界拜拜了,是錢峰捨命救了她。 我長嘆一聲,“愛,真的好有魔力,讓人情不自禁的把心扉打開,從陌生人到相識相知相伴,而此刻,我想錢峰、鄧鴦、涼音,都該大徹大悟,明白了這愛的意義和真諦。” 而此刻的我,腦海中突然泛過了柳穎的身姿,情不自禁拿起電話,撥給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