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大鬧股東大會,甚至還搞出毆打董事長的火爆場面,早已經讓蕭鵬飛成了“名人”,所以當他提出要和單忠信單董事長見面的時候,立刻就受到了保安的刁難,反覆問他有沒有預約,要是沒有預約的話那就真的對不起了,因爲單董事長的日程安排的很滿,沒有時間和蕭鵬飛見面。
正要發作之時,一個前臺小妹幫蕭鵬飛解了圍:“蕭鵬飛蕭先生是本公司的股東,就算是單董事長也會對他客氣的很,我這就幫蕭先生聯繫董事長辦公室的秘書……”
蕭鵬飛對這個前臺小妹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忽然察覺這個前臺小妹有些眼熟。仔細一想,上一次在股東大會上曾經見過的,她好像是姓王或者是姓汪,當時只是客套了兩句而已,所以沒有來得及問清楚。但是有一點蕭鵬飛卻記的很清楚:這位王小姐或者是汪小姐,當時的身份是董事長的秘書。
董秘雖然只負責王豔紅本人一些瑣碎的事情,算不上位高權重,也算是相當不錯的職位的了。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連王豔紅都下來了,單忠信當然會提拔自己的親信。所以,昔日的董秘直接了被一擄到底成了前臺小妹。
和董事長辦公室聯繫一下,昔日的董秘現在的前臺小妹很客氣的對蕭鵬飛說道:“蕭先生,順着這個電梯上到二十八樓,左手邊走到底就是董事長辦公室了……”
“謝謝。”
來到二十八樓的董事長辦公室,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推門而進了。
見到蕭鵬飛到來,單忠信滿面微笑的從老闆椅上站起來相迎:“蕭先生大駕光臨……”
“別可我說這個沒有用的客套話了,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早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哪裡哪裡,”似乎永遠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滿面春風的單忠信笑呵呵的說道:“雖然你我之間有點小小的不愉快,但蕭先生是本公司的股東之一,說起來還算我的東家呢,我怎麼敢罵東家呢?喝點什麼?剛剛從巴西帶過來的咖啡,地道的很,要不要來一杯?”
“我不吃你這一套,”蕭鵬飛從來就沒有喜怒不形於色的心機,所有的情感都顯現在臉上,毫不客氣的說道:“姓單的,你應該能猜到我是來做什麼的吧?”
單忠信很隨意的笑了笑:“如果我所料不錯,蕭先生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召開臨時股東大會的吧?”
“對,既然你已經知道,那我就不廢話了。”
“我再順便猜一猜,蕭先生肯定已經見過我的另一個東家,也就你的愛人王豔紅王女士了。而且王豔紅肯定已經取消了給我的授權,並且重新任命蕭先生您爲她的全權代表。”該做的事情單忠信已經做完了,他這個董事長的身份是經過股東大會投票表決確認過的,所以一點都不在乎王豔紅是不是取消了授權的行爲:“我猜對了嗎?”
“不用猜也是這麼回事。”象個街頭的小混混兒一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的角上,翹着二郎腿晃來晃去:“要不
要看看我的授權證明文件?”
“不用看了,我相信蕭先生不會在這種事情作假,當然你也做不了假。”
“既然如此,剛好省了我的口水,我以王豔紅全權代表的身份提議,再次召開臨時股東大會。”
“沒有問題,王女士雖然和我的經營理念存在一些小小的分歧,但她始終是本公司的大股東,而且她持有的股份絕對超過了十分之一,有權利要求召開臨時股東大會。”
這些都是法律賦予的權利,單忠信無法阻止。
當蕭鵬飛從桌子上跳下來的時候,單忠信似乎有些緊張,唯恐蕭鵬飛再次動粗,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
“你別怕,我今天不和你動手,”盯着眼前的單忠信,有些不解的問道:“有個事兒我一直都搞不明白,在這個公司裡頭,你也算是一人之下的大人物了,王總又是那麼的信任你,你幹嘛還落井下石做出那種生兒子沒有pi眼的事情來?難道說你就是那種天生的賤人?要是不辦點卑鄙無恥的事情就渾身上下不舒服?”
單忠信養氣的功夫絕對是修煉到家了,被蕭鵬飛拐彎抹角的臭罵了兩句之後,卻一點都不惱怒,臉上依舊掛着非常得體的笑容,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似的:“蕭先生不用使激將法,這一招對我沒用。”
“按說你也算是個人物了,王總把董事長這麼重要的位置都給你了,你怎麼還不辦人事呢?別告訴我你是爲了錢,據我所知,你這個傢伙雖然卑鄙無恥,卻不是愛財如命的笨蛋。”
“看來蕭先生還挺了解我的嘛,這也是王總告訴你的吧?”單忠信給自己弄一杯白開水,淺淺的抿了一口:“王總對我的瞭解很深吶,她說的很對,我不是那種貪財的人,同時,我也不在乎這個董事長的位置。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對這個公司的感情比王總更深……”
“別把自己說的那麼清高,你要真對這家公司好,就不會弄出落井下石趁人之危搶班奪權的破事兒。”
“搶班奪權?嘿嘿,在蕭先生的心目中,或許我就是篡奪大位的王莽之流了。不過我不這麼認爲,因爲我只是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而已。”
“放狗屁,這家公司是你的嗎?不是你的你拿個屁的回呀?”
凡大奸大惡之徒,必大智大勇之輩,單忠信就是這種人當中的典型。
“海達集團本來就是我的,準確是說是王豔紅篡奪了我的位置,現在我只不過是拿回了自己的東西而已。”
“胡說八道,公司要真是你的,爲什麼王豔紅是最大股東而你不是?”
說到這裡,單忠信臉上那副平靜如水的表情終於起了一絲波瀾:“二十一年之前,兩個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共同創辦了這家企業,歷經無數風雨,遭受無數磨難,公司終於發展壯大。在這二十多年的時光裡,這兩個好朋友嘔心瀝血同甘共苦……蕭先生也是白手起家的創業者,應該明白這其中的艱難和快樂吧?”
“我
懂,你說的那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是你自己吧?”
“是的。”
“那另外一個是誰?”
“是王豔紅的前夫。”
“……”
“我們兩個從小做起,一點一點看着公司越來越好越來越大,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次跌倒,這個公司是我們兩個人全部的青春和心血。”說着說着,單忠信就開始變得激動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漸漸高亢。好像不是在敘述陳年往事,而是在宣泄憋悶在了二十多年的情感一般:“公司大了,我們也老了。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公司的另外一個創始人,我的那個好朋友卻弄出了桃色事件,居然和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丫頭搞上了。”
“當時我曾經反覆勸說,但是我的那個好朋友卻聽不進去,終於在付出很大的代價之後和原配夫人離了婚,並且娶了這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的名字我就不必說出來了吧?”
“是王豔紅?”
“當然是她!”單忠信微微低着頭,似乎是在追憶着什麼:”婚後沒有過多久,我的那個好朋友就因爲一次意外喪命了。就在我沉浸在失去摯友的悲痛當中的時候,王豔紅卻拿出了一整套的相關文件,繼承了她前夫的一切。“
“王豔紅繼承前夫的財產,這有什麼不對嗎?”
“當時我沒有懷疑什麼,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這裡頭有蹊蹺……不過我這個人很有原則,既然我已經承認了那些文件,就絕對不會自食其言的反悔。”單忠信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甚至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樣子:“王豔紅這個人,年輕氣盛就不說了。最要命的是她根本就是個外行,偏偏還要指揮我們這些內行。爲了大局着想,我也就忍了,並且盡心盡力的支撐着這個公司。”
“若是王豔紅只是如此,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念着昔日好友的情面,絕對不會虧待了她這個未亡人。想不到的是,王豔紅雖然不懂經營,卻最善於暗中算計,在不動聲色之間一點一點的蠶食我的權限,一點一點的擠壓的我的股份。這些幼稚可笑的伎倆根本就瞞不過我的眼睛,只不過我不想讓公司內訌,所以才處處忍着她讓着她,直到她覺得我沒有能力再威脅到她的地位,纔開始讓我管理公司,其實就是把我當成總管太監而已,而她自己卻把自己當成了不可一世的女皇。”
王豔紅的財富和地位來自於她的前夫,蕭鵬飛早就知道,卻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多勾心鬥角的故事,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這個愚蠢而又貪戀錢財和地位的女人,對於公司的貢獻絕對是零……不,絕對是負數。”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單忠信稍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做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無論公司大小,蕭先生也是創始人,應該可以理解我對公司的感情吧?”
蕭鵬飛當然可以理解這種感情:看着一手創辦的公司一點點的成長壯大,就好像是守着精心哺育的孩子,哪怕是自己委屈一點,也不會傷害到這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