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五環一棟破舊的樓前,車停下了,麗蓉已經把房東叫來了。房東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她領着這些人登上頂樓。
打開門,房間裡顯得亂哄哄的,牀和桌椅板凳都有,這讓王健覺得挺滿意,畢竟如果傢俱都買新的,要花不少錢。
“房租還有商量嗎?”王健點上煙問。
“這個可真沒商量了,”房東顯得挺誠實,擺出一副房租價格已經到了最低的架勢,“不瞞你說,不少外地人想租這個房子,我信不過他們才一直沒租出去。”
“哪有一口價的,”傘兵說,“湊個整吧,月租六千。”
“那可不行。”
“這樣吧,”王健說,“我們一次交三個月的房租,就按月租六千算吧。”
房東故意想了想,對王健說,“得,那就按你說的算,咱們籤個協議吧。”
麗蓉很快簽了協議,王健給房東數出一萬八千塊錢來交給了她。
買賣坦誠了,雙方對立情緒也沒有了,房東像是老朋友一樣說:“我跟你們說吧,要是租給外地人,這房子早租出去了。上次租給了外地人,他們快到期的時候把暖氣片都拆了賣了,然後就都跑了,可把人氣死了!”
“對我們你就放心吧,我們沒那事兒。”王健說。
“那感情好了!你們待着吧,我走了。”房東說完走了。
王健又挨個房間看了一遍:“咱們收拾一下吧,以後這就是咱們的家了。”
於是大家七手八腳地齊動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把房間大致收拾好了,然後又一起出來回到致遠租的房子裡。
輪流着洗玩澡後,大家正準備開始興致勃勃地一起打麻將,王健突然發現傘兵脖子上的項鍊不見了,就問傘兵是不是把項鍊賣了。
“是,”傘兵說,“這幾天手緊,又不是啥好玩意,賣就賣了。”
王健嘆口氣:“沒關係哥們,過幾天爭取讓你買個更大的。”
傘兵拿出賣項鍊的八千塊錢,自己留下兩千,把剩下的遞給王健:“這個錢你先拿着辦事兒吧。”
王健推了回去:“不用,你先拿着吧,我手頭的錢還夠用。”
“不夠的話就先用我這個。”傘兵說。
大家開始打麻將,十二點時,王健催促着小毛頭回家了,然後他又玩到凌晨一點多,才起身回雨婷的住處去。
現在各種事情進行的都很順利,王健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以致一邊開車一邊還輕唱了起來。
到了雨婷家的樓下,王健遠遠地便看到雨婷正和一個男人在爭辯着什麼,他狐疑着把車靠邊停下,下車來到雨婷身邊。
見王健來了,雨婷便對那個男人說:“看到了吧,這是我男朋友。”
那個看上去像是三十幾歲的男人看到王健,便恨恨地轉身走了。
“誰呀?”王健問。
“我原來認識的一個人,一直追我。”
王健笑了:“那說明你有魅力啊。”
“切,”雨婷挽着王健的手臂上樓說,“姐對他沒興趣。”
雨婷洗澡後出來,見王健在唱歌,就說:“嘿你今天怎麼了?遇到什麼高興事兒了?還唱上了。”
王健一把把雨婷拉到牀上:“哎,哥們這幾天可能能掙到一筆錢,到時候哥們就能還你錢了,手裡也就有錢了。”
“看把你美的,掙到多少錢啊?”67.356
“怎麼着也得有十幾萬吧。”
“你跟致遠他們分那十幾萬?”
“不是,是每個人能分到十幾萬。”
“哇,行啊!”
“什麼叫行啊?你把那個‘啊’去了好不好?趕緊給哥們點根菸,慶祝一下。”
雨婷拿來煙,兩個人都點上:“哎,你們怎麼掙到的錢?”
“幫人要賬,具體的事兒你最好別知道,否則對你不利。”
“什麼事兒呀就對我不利?”
“唉,你在社會上也混了幾年了,不該知道你最好別知道,這還不明白嗎?”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得得得,那我不問了。”
翌日下午雨婷去上班以後,王健又跟致遠他們回到住處一起研究開牌廳的事時,小毛頭來了。
“嘿,你丫這兩天來的越來越勤了。”致遠說。
“那是,”傘兵說,“人家小毛頭現在也是股東了。”
“就是嘛,別拿着武大郎不當神仙。”小毛頭說着坐到沙發上,大模大樣地抽上了煙。
“呦呦呦!”致遠瞪大眼說,“瞧你丫還擺上譜了!”致遠說完哈哈大笑。
王健和傘兵也忍不住笑了,王健說讓小毛頭晚上把佳佳叫來,要請他喝酒。
“請她丫幹嘛?一個女流之輩。”小毛頭不屑地說。
“讓你叫你就叫,哥們的話你也不聽了?”王健說。
“是是是,那兄弟晚上把她叫出來。”小毛頭服軟了。
“說點正事吧,”王健點上煙說,“開牌廳必須得請公安的人吧,要不肯定開不下去。”
“這個你放心吧,”致遠說,“麗蓉一個同學的爸爸是牌廳那地方的派出所所長,今天晚上麗蓉說請她那個同學和她爸爸,估計能搞定了。”
“這麼巧?”王健驚喜地說。
“是,就這麼巧,看來該着咱們開這個牌廳。”
“用不用先送點禮啊?”
“不用,等掙到錢再說,那時候再送也不晚。”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光派出所還不行吧?”傘兵說,“分局的治安科也得打點一下吧?”
“那就沒完了,”致遠說,“分局治安科的打點完了還有刑警隊的,以後找機會再說吧,別咱們掙點錢還不夠送他們的。”
王健點點頭:“先把錢掙到手再說,以後再慢慢挨個打點吧。對了,錢夠用的嗎?”
“夠,”致遠說,“你就別管了。”
“別不夠用的,請人家不能太寒酸了,”王健說“我給你拿幾千吧。”
致遠伸手阻止了:“真不用,你就別管了。”
“咱們得買兩個自動麻將桌,再買點做飯的傢伙吧,以後就在牌廳開伙,”王健說,“這樣又省錢又吃得好。”
“對,”致遠說,“咱們現在就行動,晚上就可以開伙了。不是跟你們吹,哥們做的四喜丸子絕對是一流,今天晚上就讓你們嚐嚐哥們做的四喜丸子,保你們吃了第一次想第二次!”
“咱也行,”傘兵說,“咱也有絕活,能做東北的名菜。”
“是豬肉燉粉條吧?”小毛頭笑了。
“還有炒拉皮,做出來保證你們愛吃。”
“ok!”王健打個響指,“現在就開始行動,還得順便定做個牌廳的牌子,走吧。”
幾個人出去忙了一下午,不光買了各種炊具,還採購了很多菜,然後就開始做飯。傍晚時分,小毛頭給佳佳打電話,王健也給雨婷打電話,讓她們來吃飯。
佳佳和雨婷幾乎是同時來的,她們驚訝地看着着桌子上豐盛的菜,雨婷說:“行啊,我看你們都有資格做該個家庭婦男了。”
致遠說:“這剛哪到哪啊,哥們的拿手菜還沒上來呢。”
“你的是什麼拿手菜啊?”雨婷問。
“四喜丸子,絕對一流的。”
“得,那就等着吃你的四喜丸子了。”
這時,致遠來電話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急忙讓大家別出聲,然後接通了電話。
“喂。”
“喂,致遠嗎?”
“是,趙廠長你好!”
“你好你好!哎呀,我這還得謝謝兄弟你們啊!周總已經把錢給我打過來了。”
“那不是太好了嗎!我們的——”
“我肯定不能忘了你們啊!我已經把你們的錢提出來了,現在就可以給你了。”
“噢,那謝謝您了!”致遠拼命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狂喜,“我們到哪去找您?”
“你們現在在哪呢?”
“我們在南五環呢。”
“這個——,這樣吧,你們到牛街的四川飯店來吧,我順便請請你們。”
“成,那我們馬上過去,一會見。”
“好,一會見。”
致遠放下電話,舉手拼命大喊起來:“啊——!!!!錢來啦——!!!”
傘兵也忍不住作出勝利的手勢:“耶!!”
“哎,這次別忘了兄弟那份啊。”小毛頭趕緊說。
“放心吧!”王健狠狠拍一下小毛頭的肩膀,“跑不了你的!”
“不在這吃了,吃席去啦!”致遠說着就去關火。
“什麼呀你們這是?”雨婷一時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王健一把把雨婷抱起來:“發財啦!咱們發財啦!”
“到底什麼事啊?”雨婷問。
“就是幫人要賬的那個錢,成功了,咱們得到六十萬啊!”王健興奮地說。
“啊?錢到了啊!”雨婷不由得杏眼圓睜,佳佳也驚訝得合不攏嘴了。
“行了行了,”致遠迫不及待地說,“趕緊,四川飯店!”
在車上,致遠忍不住給麗蓉打電話:“喂,麗蓉,吃上了吧……噢,也沒什麼事兒,一會兒你別吃太飽了,留點地方……你就別管了,吃完飯馬上給我打電話……成,那就這樣。”
“致遠什麼意思?”王健說,“一會兒讓麗蓉跟小娟也過來呀?”
“夠嗆,”致遠說,“實在不行我就買幾斤螃蟹回去,麗蓉最喜歡吃螃蟹了。”
“哈哈,”王健說,“這回讓麗蓉吃夠了,爭取把要來的賬都吃進去。”
“那倒不至於,”致遠說,“不過這回能讓麗蓉好好解解饞了。”
“看把你美的。”雨婷覺得很開心也挺搞笑。
“那是,”王健說,“今天你也別去上班了,好好慶祝一下吧。”
雨婷同意了:“成,今天是得好好慶祝一下。”
到了四川飯店,周總和他的秘書已經到了,大家一起來到二樓的單間裡,客氣了一番,還是周總點的菜。周總自然也不會小氣,看他點的菜,這一頓飯沒有幾千塊錢是下不來的。
席間,王健跟周總說以後再有要賬的事兒別忘了跟自己說,周總一口答應了。
飯後,周總讓秘書去買單,然後給了致遠一個銀行卡,告訴他裡面有六十萬。
告別了周總,大家一起出了飯店,雖然此時銀行已經關門了,但大家還是來到取款機前取出了五萬,在場的人每人一萬。大家無不興高采烈,尤其是小毛頭和佳佳,簡直興奮得忘乎所以了。致遠又取出來兩萬,說是給麗蓉和小娟的。
取完錢,大家又商量着一起去唱歌。
在歌廳的ktv裡,洗刷刷這首歌成了大家的最愛,都不厭其煩地輪流着唱這首歌: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
嘻唰唰,嘻唰唰,one,two,three,go!
…冷啊冷…疼啊疼…哼啊哼我的心,
哦…等啊等…夢啊夢…瘋拌請你。
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閃閃紅星裡面的記載,
變成此時對白。
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
偷了我的給我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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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啊傷…晃啊晃…裝啊裝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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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天天猜愛……夜夜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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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還不覺得盡興時,便開始手舞足蹈,把迪廳裡的那些東西都搬到了這裡來了。
王健尤其覺得佳佳挺好玩,她的舞姿沒有致遠和傘兵那般嫺熟,但也還說得過去,只是她稍顯生澀的模樣讓王健覺得非常好笑,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麗蓉和小娟終於來了,她們大聲喊叫着,幾個瘋狂跳舞的人才停了下來,致遠隨手關掉了音響。
“你們要瘋啊?怎麼了這是?”麗蓉差異地問道。
傘兵不由分說抱起小娟就是一通狂轉,致遠也抱起麗蓉轉了起來。
“發財嘍!發財嘍!”傘兵和致遠一起喊着。
“嘿嘿嘿!看見什麼了就發財了?”小娟說。
傘兵衝着致遠一揮手:“上貨!”
致遠馬上拿出兩萬塊錢,給麗蓉和小娟每人一萬。
“啊?什麼錢呀這是?”麗蓉不解地問。
致遠興奮地抱住她:“老婆,這是要賬得來的。”
“這麼多啊?不少!”
“我——靠!”什麼叫不少啊?”致遠說。
“這不過是滄海那麼一小慄。”王健說。
“這是九牛一小毛。”致遠說。
“這是冰山那麼一小角。”傘兵也說。
“那你們得到多少錢啊?”
小毛頭用手比劃着,嚷着:“六十萬!”
“啊?!六十萬?!那不真發財了!”
“誰也沒說是假的呀。”致遠說。“老婆,這回你就敞開了吃螃蟹吧,咱們吃得起啦!”
“哎,健哥,”小毛頭拉着王健的袖子說,“是不是分我跟佳佳這兩萬九沒我的了?”
“你說呢?”王健說,“不是說好了嗎?分你兩萬,這兩萬不算,還有你兩萬。”
“嘿!那可真發財了啊!”小毛頭也抱着佳佳轉了起來。
“來來來,接着唱歌喝酒。”致遠說着又放起了“洗刷刷”,除了王健,大家又開始邊唱邊跳起來: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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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得差不多了,致遠又和王建和傘兵划起拳來,自然是誰輸了誰被罰酒。
喝酒又喝到幾乎不勝酒力時,致遠又建議大家一起唱歌,並說讓大家跟他一起唱:太君,土八路把我的槍給搶跑了。
於是大家像神經病一樣一起不停地高唱起來:太君,土八路把我的槍給搶跑了!太君,土八路把我的槍給搶跑了!太君,土八路把我的槍給搶跑了……
一邊唱一邊笑,佳佳第一個笑得站不住了。
此時的王健和傘兵、致遠早已經忘記了在看守所裡時的無奈和苦惱,也忘記了被毛四兒刀砍時刺骨的疼痛,得到鉅額金錢的快樂讓他們真的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