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出去點上一支菸,若是說他看着郭德凱是個癮君子,是個猥瑣的小人,那麼對於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男人,那就是一條趴在糞坑中的蛆蟲,比起郭德凱還要不堪一些。
“兄弟,這可是我一早上排來的號,五百塊,絕對不貴的,你要知道,燕京附屬醫院可是我們燕京數一數二的大醫院,來這裡掛號看病的人不計其數,若是你家人急着看病,這可是最好的捷徑。”
這個男人湊到張恆身前,手裡捏着一張掛號單,儘量愚弄着他那張跟臘腸狗一樣的嘴臉,眉開眼笑,說不出的奸詐。
票販子,這是一個在任何公衆場合都不會缺少的角色,也是這個社會裡氾濫的最齷蹉的羣體,他們的卑鄙不被人所接受,卻拉幫結夥,也使人敢怒而不敢言。
這種人往往都有後臺,當然,這種後臺不一定是在燕京能夠上的了檯面的,卻最起碼也是醫院骨幹,手裡有點特權讓他們愚弄,靠着這種缺德行業賺取一些外快。
張恆搖搖頭,懶得跟這種人接觸。第一吳浩已經手術完成,他沒有必要爲了這東西跟票販子,這些黃牛接觸,若是不然,他可能還真就花錢買了,畢竟誰也不會拿生命開玩笑。
第二就是他打心底厭惡這種行業,張恆不記得自己父母是誰,這也是他一個孤兒的可悲,但小時候在福利院,他還是清楚記得那個撫養他們那個可憐女人是如何被危難的痛苦流涕,只爲了在醫院給一個孩子掛號。
“別走啊,兄弟,看病這種事情可不能耽擱,我手裡也就這一張了,你看我這大半天還沒吃飯,你買了我去休息,對大家都有好處。”
這個男人叫做黃偉濤,名字很霸氣,長相跟行徑卻是小氣猥瑣了了一些。他看着張恆從醫院出來,就湊上來,想要把手裡的這張掛號單賣出去。
“我還有事,你找別人吧!”張恆有些厭煩,眉頭已經皺起來,不
願過多糾纏。
“兄弟,賣給我吧,這兄弟不要,我着急!”
此時一個三十多歲,脖子上掛着一條粗製濫造的金屬鏈條,大刺刺擠進來,看了張恆一眼,然後準備去買這黃牛手裡的票。
黃牛做出幾分危難樣子,看看張恆,再看看那個漢子,伸手扯着張恆衣服,不準備讓張恆離開,對那個三十多歲漢子道:“兄弟,先來後到,我看這位兄弟能夠用得着,這樣,等我裡面兄弟出來,我再給弄一張,如何?”
那個漢子有些不悅看看張恆,沒好氣道:“兄弟,你買不買,不買我就要了,別在這裡站着茅坑不拉屎!”
張恆心裡冷笑,明擺着這就是他們一夥的,估計是把手裡排來的號碼賣出去,過來做託,這種人張恆沒少見過,以前在國外就見過很多,只是人家比他們手段高明多了,穿的也不是如此不倫不類,更加讓人相信。
“你買好了,我用不着!”張恆毫不介意聳聳肩膀,然後伸手把票販子的手拿開,準備離開。
三十歲漢子看着張恆不買,跟黃偉濤相視一眼,然後突然出手,奔着張恆口袋裡的錢包抓過去,看來是賣票不成,準備直接動手搶劫。
張恆面色一冷,大手猛然排出去,後發先至,在對方沒來得及反應,一巴掌打在對方臉上,直接把三十多歲看着打倒在地,反手抓住票販子突然襲來的拳頭,狠狠一扭。
“疼!疼……”票販子吃疼轉身,嘴裡嚎叫。
“別來惹我!”張恆一腳把票販子踹出去,然後看着兩人跌在地上,轉身離去。
張恆沒走幾步,突然聽到醫院門口傳來一聲女人尖叫,然後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衝着一個匆匆竄出人羣的背影大喊:“抓小偷啊,抓小偷,他偷了我給孩子的救命錢,抓小偷!”
張恆轉身,看着那道人影已經竄出老遠,再看地上女人五十多歲,兩鬢花
白,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去抓小偷,卻被一個青年一腳絆倒,摔得滿臉是血,卻依舊死命要去追小偷。
“小子!看什麼呢?你今天得罪了我們三合會,有你好看的!”黃偉濤從地上爬起來,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刀,對着張恆腰間扎去,“去死!”
張恆收回目光,大手再次一把鉗制住對方手腕,狠狠一擰,直接擰斷,不等黃偉濤慘叫,已經一腳踹在他的臉上,踢掉他滿嘴大牙,然後跟皮球一樣滾出去。
三十多歲漢子本來還想要攻擊張恆,但看着自己同伴分分鐘被放倒,一時畏懼,不敢上前,只是目光憎恨盯着張恆。
“剛纔偷東西的那個人是你們的同夥?”張恆看着那個小偷在醫院大門口上了一輛轎車,然後揚長而去,轉頭問三十多歲漢子。
三十多歲漢子沒想到此時張恆會問這個問題,看了一眼地上翻白眼的同伴,畏懼退後一步,搖頭道:“不是!我們不認識!”
張恆深深看了這個男人一眼,看的這個男人又後退一步,感覺到張恆的危險。
張恆沒有理會他們,徑直朝着沒有追上小偷,坐在醫院大門口痛哭流涕的婦人走過去,聽着這個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張恆心裡有些揪心。
“大嬸,你還好吧?”張恆蹲在地上那位婦人身前,看着婦人蒼老臉上悲愴絕望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婦人看了張恆一眼,眼中淚水不住的下流,指着醫院外面街道上車水馬龍道:“剛纔有個小偷偷了我給孩子籌來救命錢,現在錢沒了,我的孩子該怎麼辦?嗚嗚……”
張恆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醫院院子裡冷眼看着他們的年輕人,臉上帶着幾分嘲諷與得意,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大嬸,你等我一下,我幫你把錢找回來。”張恆最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塞進大嬸手裡,奔着那個已經擠進醫院裡的青年追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