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顫巍巍的來到自己的大班臺處,從最底下的一個被鎖住的抽屜裡取出一捆捆整齊的華夏幣,細細一數之下,竟然有三十多萬,竟然比上次老四拿出賠給唐健的要多的多。
其實這些錢,是老四爲今天的約戰準備的。
雖然那些道上的兄弟是看在交情上幫老四助陣,要不了什麼出場費,不過,在約戰完了之後,老四還是得請過來幫忙的兄弟吃吃飯,洗洗桑拿什麼的,這些錢都是爲這些準備的,可見老四爲了這次約戰是下足了本。
然而,約戰還沒打開就輸了,這些錢只得全部便宜了唐健。
章波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現金,看的是兩眼發直,坐在沙發椅上的唐健卻沒有這麼好糊弄,唐健譏笑道:“老四,你不要告訴我你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就這麼點積蓄?”
老四身子一僵,知道是瞞不過唐健,只得解釋道:“稍……稍等一下……其他的錢不在這裡,我現在就給你去拿!”
在老八和章波驚訝的目光中,老四來到靠牆的一面梵高的高仿油畫前,老八當初看到這幅油畫的時候,以爲老四是附庸風雅,搞的一副不懂欣賞的油畫來充門面,沒想到竟然是別有乾坤。
果然,老四來到油畫面前,摁了一下隱藏在油畫右下腳的一根紅色按鈕,隨即,整幅油畫緩緩升起,一個一米見方的銀色保險箱露了出來,老四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用手指印證了一下指紋,隨即,一個密碼鍵盤出現,在摁了一串冗長的密碼後,“滴”的一聲,整個保險箱緩緩打開。
當章波看清保險箱裡東西時,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小小的保險箱裡擺放着十幾根足足有大拇指粗的金條,還有堆積成小山一般的整捆紙幣,在保險箱的一角,隨意擺放幾個硃紅色的小本子,顯然都是老四名下的房產。
老八同樣是驚呆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老四的收藏,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老四就把他的所有積蓄都放在酒吧裡的這個辦公室裡。
片刻之後,老四將保險箱裡的所有財產一點一點的全搬到大班臺上,此時,老四的心在滴血,這可都是他這些年以來全部的積蓄啊!
唐健嘴角一揚,露出一絲微笑,問道:“就這麼多?”
“真的,就這多,我所有的財產全在這兒了!”老四趕緊解釋道,生怕唐健不相信。
事實上,這些的確都是老四這些年所有的財產,老四因爲其中有些錢不是很乾淨,存在銀行裡有風險,所以他專門買了一個高科技的密碼箱,將他所有的財產都放在了裡面,那些金條都是他用現金購買的,收藏坐等升值。
唐健上前點了點,現金加上金條,估計也就兩百萬左右,唐健翻了翻那幾個房產本,有爵士酒吧房產證,還有兩處住宅房產,唐健打開其中的一個房產證一看,立即眼前一亮,笑問道:“你還有紫荊花園的房產啊,嘖嘖,四百多平的三層湖景別墅,才賣一百萬,哪裡買的,這麼便宜?”
對於紫荊花園,唐健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紫荊花園距離紫苑小區不遠,兩者都是高檔小區,而且紫荊花園的房價不比紫苑小區低多少,看着房產證上的日期,是老四去年才入手的。
根據唐健所知道的,最近一年盛南市的房價波動不大,再參照紫苑小區的房間,唐健知道,紫荊花園像這種獨棟的三層別墅,均價至少要一萬五一平,也就是說,那棟別墅的市值至少得五六百萬,以一百萬的價格買市值五六百萬的房子,確實是夠便宜,夠少見的!
“這個……”老四猶豫了很久,最後在唐健的一番好言寬慰下,老四終於和盤托出。
原來這種這棟別墅是一個做海產生意的商人的,剛好那個商人得罪了老四,老四糾集人手狠狠教訓了那個商人一番,在教訓過程中,老四得知這個做海產的商人在紫荊花園有一套房產,在威逼利誘之下,老四強迫商人將這套房產低價轉賣給自己。
這時,亮子興沖沖的跑進來,手裡拿着一個酒瓶,笑道:“三哥,你還沒有搞定麼?弟兄們都等你出來喝酒呢!”
“一會兒就好,你叫弟兄們玩的開心一點。”唐健擺了擺手,亮子興奮的怪叫一聲,再次殺回酒場。
唐健看了看老四,再次溫和的笑道:“好了,我是一個實在的人,不喜歡趕盡殺絕,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嘛!這房子和現金以及金條我先拿走了,算是你給我的賠償,哥幾個先樂呵樂呵,走,章波!”
章波從別處找來一個紙袋,將所有的現金和金條全部手一股腦收了起來,房產證被唐健塞進口袋裡收了起來。
老四聞言,頹然無力的倒坐在地板上,神情頹廢,一副一蹶不振的樣子。
這些財產是老四這麼多年以來,辛辛苦苦積攢的積蓄,就這樣被唐健全部是收走,就只留在酒吧和另外幾處小房產。
沒有了財產,老四將沒有錢給自己的手下發工資,爵士酒吧大部分都是供自己的人消遣,利潤有限,那幾處房產的房租更是沒辦法支付老四現在的日常開支,唐健這麼做,根本就是斷了老四的生路。
就這樣,整個辦公室裡的財務被唐健洗劫一空,辦公室裡就只剩下癱坐在地上瞪着無神雙眼在發呆的老四,還有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老八。
辦公室外面的酒吧裡,傳來了整天的歡呼聲,唐健的手下們在老四的爵士酒吧裡免費的開懷暢飲,一直到兩個多小時後,亮子等人一個個喝的東倒西歪,在唐健的帶領下才陸續離開,留下一片狼藉。
待唐健他們走後,老四的手下們陸續都走了進來,圍在雙目無神的老四面前,個個默不作聲,只要不是傻瓜,一看就知道老四現在是什麼處境,都被人打到老巢來了,辦公室的保險箱空空如也,現在老四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窮人。
壞事傳千里,早上的約戰情形,在場所有老四的手下都已經聽過,在道上混的,講究的是個面子,早上的老四可謂是所有的面子都丟盡了,連那些來支援老四的道上朋友都不理老四了。
被一個剛竄起來的新人給幹趴下了,經過這件事情之後,老四在道上的威信絕對是大打折扣,在道上說話都沒以前管用,更何況,老四所有的財產幾乎爲零,連給手下的“茶水費”都沒有!
衆打手們圍着老四靜靜的不說話,好一會兒之後,“哐啷”一聲,一個打手扔掉了手中的西瓜刀,說道:“四哥,我不想跟你幹了。”
“四哥,我也不幹了。”另一個手下也扔掉了手中的傢伙,低着頭說道。
“四哥,我們也不相干了!”不一會兒,陸續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傢伙,紛紛開始表態。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一個個原來跟着老四混的打手全部都放下了手中的傢伙,然後一個又一個默然離開,各奔東西去了。
每當有一個人表明自己的態度後,老四的眼角就猛烈的抽動一下,後面越來越多的人放下傢伙,老四也就開始變得麻木,到後面只是一直冷笑,再也沒有了其他表情。
直到整個爵士酒吧裡就剩下老八和老四外,已經空無一人。
爵士酒吧第一次顯得如此空曠,如此寂寥,往日繁榮無比的地方今天第一次冷場了,地板上滿布喝空的酒瓶,桌椅散亂不堪,無不顯示着現在的人走茶涼。
待人都走盡後,老四才慢慢站起身來,老八趕緊上前扶住老四,讓老四坐在他曾經坐過無數次的大班臺後的沙發椅上,曾經在這個辦公室裡的沙發椅子上,老四對着手下衆多的小弟發號施令,和盛南市其他道上大佬會面,在上面不可一世的吞雲吐霧,可謂是榮光無限。
可以這麼說,這個沙發椅就象徵着老四在道上的地位。
然而,此時的老四坐在他的沙發椅子上,卻顯得異常的寂寥落魄,辦公室內外凌亂不堪,老四的臉色慘白,眼神無光,像被人抽調了靈魂一般。
靠坐在沙發椅子上,老四給自己點燃一根菸,彷彿又回到了往日的輝煌,然而,這些僅僅只是老四對過去的追憶而已。
“呵呵……“老四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走了,都走了!這羣混蛋,這些見風使舵的混蛋!看到老子落魄一個個都跑了,媽的,總有一天老子會東山再起的!”
老四擡起頭看,正好看到了一直站在門口的老八,老四欣慰的一笑:“幸好你還在,不愧這些年以來我對你的栽培,老八,放心吧!過不了多久,我刀疤老四會重新站起來的。”
老八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四哥,對不起,我還有家要養,所以……”
老四聞言,臉色一變,倏爾仰天大笑:“哈哈,連你也這樣?哈哈,果然啊,這世道……這他麼的就是狗屁的現實!滾!你也給我滾!老子不需要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小人!”,說到最後,老四變得歇斯底里起來,雙手猛力的捶打桌子,甚至抓起桌面上的雕塑往老八的身上扔去。
“哐啷”一聲,老八輕易的躲過了老四憤怒的一擊,老八微微欠了欠身,滿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隨後便消失在了長長的走廊中,消失在了老四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