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通過半掩的房門透射進一抹燈光將整個房間裡的大致輪廓給給映射出來,片刻之後,唐健的雙眼適應了房間中的黑暗,只見在一個嬌小玲瓏的身軀正捲縮靠在牀邊的牆上,依稀可以看到小護士的身軀在微微顫動着,黑暗中傳來小護士抑制不住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唐健苦笑一聲,輕步走進了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門,剎那間,整個房間陷入了徹底的黑暗,唐健摸索着着房間的電燈開關,突然,紀馨涵帶着一絲哭聲說道:“不要開燈。”
唐健的手頓時僵在半空,接着又聽到紀馨涵補充了一句:“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哭泣的樣子。”
唐健順着牆根摸索到牀邊的巨大落地窗前,掀開半邊窗簾,頓時,月色銀華如同潮水般涌進房間,給整個房間鍍上了一層聖潔的瑩白色。通過透射進來的月光,唐健坐到了紀馨涵的身邊。
此時的紀馨涵裸露着一雙玉足,雙手抱膝,將小腦袋深深的埋在雙膝之間,不讓唐健看到她哭泣的樣子,她微躬的身軀在月華之下輕輕顫抖着,就像無盡曠野中銀色月華之下隨風輕舞的白色小花,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唐健輕聲道:“你不擡起頭來,怎麼吃飯啊?”
“我不餓,不想吃。”紀馨涵埋着頭,低聲應道。
“傻丫頭,不吃飯怎麼行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唐健輕輕拍着紀馨涵的肩膀,感受着她抽泣時肩膀的微微顫抖。
“三哥,我真的不吃,我想睡覺,你讓我一個靜一會兒行不?”紀馨涵依然垂首,輕聲啜泣道,只是輕輕的將唐健落在他柔肩上的手抖落,並靠牆角靠了靠,不想和唐健靠的太近。
唐健的心沒來由的一緊,像被人單手緊緊握住一般,唐健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唐健也是第一次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孩在抽泣的時候會讓人如此心痛,雖然僅僅是短暫的一緊,卻是通入心扉的疼痛,讓人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唐健從牀上起身,蹲在紀馨涵的面前,唐健現在所能看到的只有紀馨涵抱着的膝蓋,仍舊看不到她的臉龐,雖然看不清紀馨涵的臉龐,但唐健能夠想象的到,紀馨涵此時的眼中一定是噙滿了淚水,滿臉淚痕,臉上掛着一抹令人心痛的苦澀。
“真的不吃?”唐健柔聲問道。
“嗯,呃……”唐健聽不清紀馨涵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麼,只看到她的雙肩在左右搖擺,顯然依然是拒絕了唐健的好言相勸。
唐健苦笑一聲,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紀馨涵的肩膀,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或許,我們之間的相遇相識只是一個美麗的錯誤,我的生命註定孤獨,你是一個如同天山雪蓮般高潔而可愛的女孩,是我褻瀆了內心最純潔的感情,呵,你應該有自己的幸福,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早點睡吧!”
說完,唐健臉上瀰漫着一抹苦澀,將飯盒輕輕放在牀沿邊,緩緩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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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唐健忽然感覺到紀馨涵那稍顯冰冷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回頭一看,只見紀馨涵依然垂首在雙膝間,時間在那一刻像是暫停了一般,就像是鐘擺停止了擺動。
紀馨涵擡起頭,淚眼婆娑的望着天際那輪皎潔的明月,背向唐健輕輕而言,說了一句讓唐健銘記終生的話——如果遇上你是一種錯,我寧願一錯再錯,哪怕最後跌入滿布岩漿的萬丈深淵,我只願在沉淪毀滅的那一瞬深深回眸,將你偉岸的背影定格在我記憶的最後一刻(應該是某首詩的句子,唐健不知道出自哪個詩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