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警察都撤退了,戒嚴已經結束,交通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在不遠處指揮交通的交警外,並沒有發現什麼太顯眼的人。”
李國訓急匆匆的走到了沈銀冰身邊,低聲向他彙報了外面的情況。
一直在考慮那八個字意思的沈銀冰,這纔回過神來:“哦,我知道了。”
“沈總,接下來該怎麼辦,是走,還是……”
李國訓猶豫了片刻,低聲請示。
傻瓜也能看出,婚禮到現在爲止已經結束了:新郎高雅遭到毀容,早就已經灰溜溜的閃人了,沈總的某些目的也已經達到,是該到了撤退的時候了。
“我的婚禮還沒有舉行完,怎麼可能要走呢?”
沈銀冰滿臉奇怪的神色,反問李國訓。
李國訓一呆,隨即脫口問道:“可是來賓都已經離開,現場一片狼藉,最重要的是新、新郎已經走了。”
“受邀來賓離開,可以再請進來,現場一片狼籍,用不了多久就能清掃乾淨。至於新郎……”
沈銀冰說到這兒後,臉上浮上了幸福的笑容,看着高飛輕聲說:“難道你不知道,他纔是我真正的新郎麼?”
“沈總,你要跟高飛舉行婚禮?”
李國訓的腦子反應有些慢,又呆了片刻後,才意識到沈銀冰不是在開玩笑。
沈銀冰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下巴微微一仰,看着大廳玻璃門外,笑殷殷的說:“去吧,去通知新郎那些手下,請他們務必在下午兩點之前,都換上最正式的衣服,前來參加他們老闆的婚禮。”
高老闆要結婚了!
跟沈銀冰結婚,就在稻花香大酒店!
只要願意去參加婚禮的人,請在下午兩點之前,趕到稻花香大酒店,見證高老闆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高飛要在今天下午兩點,跟沈銀冰在稻花香大酒店舉辦結婚儀式的消息,就像喀拉娜颱風那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就通過電話等通訊方式,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了。
沒有請柬,參加婚禮的人只需一個理由,那就是自認是高飛的親朋好友,或者是被信任的下屬。
天涯集團德城分廠的老總張濤,算不算?
眼看就要九點了,分廠的辦公大樓會議室內,張濤正在召開的一場緊急會議。
今天早上,集團保安,與小山村(距離德城企業最近的一個村子,集團佔地百分之八十來自小山村)的上百村民,發生了激烈的衝突,三個保安受傷,事後張濤立即召開會議,商定處理此事的辦法。
事件說起來很簡單,小山村的幾個混子村民,凌晨時分入廠區倉庫行竊,被保安當場抓主——企業保安又不是有嚴格執法紀律的警員,在抓主小偷後,先給他們一頓胖揍,然後再根據其偷盜情節是否嚴重,再決定該怎麼懲罰。
不過天亮後,不等保安處上報老總,小山村的村民們就氣勢洶洶的來要人了。
忠於職守的保安當然不放,於是雙方從激烈的爭吵,逐步轉變成了動武。
保安雖然佔理,可小山村的村民卻以爲自己是地頭蛇,村裡壞孩子偶爾來天涯集團偷點東西,也是很正常的嘛,反正集團財大氣粗,又是佔了村裡的地,就算是佔住道義,也沒必要非得把孩子往死裡整嘛。
張濤剛一上班,就開始處理這件事。
她初來乍到沒多久,雖然當場是由大老闆親自送來上任的,但威信還沒有豎起來,尤其是在副總張光儀的心裡,她更是憑藉有幾分姿色被大老闆欣賞,才爬到這個位置的。
張光儀就是小山村人,天涯集團還沒有過來建廠時,他就算是本村的上流人士了,有個在市區當領導的堂哥,四年前時,他在村外創辦了一個水果加工廠。
只是很讓他煩惱的是,水果加工廠開業一年後,受大環境影響,效益越來越差,最後到了不得不停產的地步。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堂哥出馬了,給他介紹了來自省城一個大老闆,要收購他的場子,該行做化妝品。
鑑於水果加工廠的地理位置,佔地面積大小,都很適合天涯集團建廠的條件,只要能成功收購,就免了重新批地等麻煩事,所以爲了能夠儘快的建廠,天涯集團那位大老闆,給張光儀開出了豐厚的條件,而且還聘請他爲企業副總。
天涯集團德城分廠的創建,一下子讓張光儀‘起死回生’了,在其中狠狠賺了一筆還不說,還撈了個旱澇保豐收的副總職位。
張光儀跟那些沒多少見識的村民不一樣,他是早就聽說過天涯集團大名的,知道這是一家陽光企業,前途無量。
應該說,張光儀還是很有幾分工作能力的。
在天涯集團德城分廠創建,並正常生產的這段時間內,他也爲企業做了很大的貢獻,同時也讓他的副總位置更加牢靠。
後來,陳果果入住德城分成,成了老總。
在看到陳果果的第一眼,張光儀就覺得他這輩子白活了——有大把的鈔票怎麼樣?外面有十幾個小青人,那又怎麼樣?
如果能獲得陳總這樣的女人青睞,人生纔不會有遺憾!
而且經過張光儀的仔細觀察,陳總好像竟然沒有男朋友,最多就是天涯集團大老闆的地下小青人罷了。
男人在遇到讓他動心的美色後,心態總會發生事後連他自己都感覺匪夷所思的變化——哪怕明明猜出陳果果是大老闆的地下小青人,可張光儀還是決定,要對她展開最男人的追求。
話說張光儀年輕時就長的很帥氣,四十歲後更像一瓶經過歲月沉澱的美酒,渾身都散發着迷人的男人魅力,再加上又是千萬富翁,所以經常能收到單位那些不安分小婦女的暗送秋波……
更何況,張光儀的堂哥張光生,因爲引進天涯集團相貌,在最短時間內就大幅度拉動了當地的GDP,也從一般副市長,升爲常務了。
本人多金有魅力,又有很大的後臺,這些都是張光儀要追求陳果果的主要條件。
爲此,他都準備要離婚了——只要能追上陳總那樣的美人兒,誰還捨不得家裡那個沒啥品位的黃臉婆?
張光儀想的很不錯,從自身、他人、助力等條件上反覆分析,確定自己有能打動陳總的本錢後,在今年春節剛過不久的一個午後,他拿着一支藍色妖姬,走進了陳總的辦公室內。
那一天距離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了八個多月。
但張光儀覺得,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天的感受:在他變戲法似的,從背後亮出那朵藍色妖姬,臉上浮上最最真摯、動人的神色時,陳果果是怎麼對待他的。
陳果果什麼都沒有說,在看到他亮出那朵藍色妖姬後,只是看着他一臉似笑非笑的,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咖啡杯。
據說,陳總所用咖啡杯,是從英國進口的不鏽鋼杯子,相信拿它砸在某人腦袋上,肯定能把人腦袋打破,而杯子啥事也沒有。
但就這樣一個不鏽鋼杯子,卻在陳果果那雙白、嫩迷人的小手看似很隨意的揉搓中……扁了。
張光儀就算是再傻,也能從陳果果這個動作中,看出什麼,冷汗立馬下雨般的淌下,屁都沒敢放一個,恭恭敬敬的彎腰施禮後,轉身就走。
他在走出辦公室門口時,陳總終於說話了:下不爲例。
從那之後,張光儀就沒敢再打過陳果果的主意,老老實實的工作,直到她忽然離開後,張副總才感覺到壓在身上的那座大山消失了,總算是輕鬆下來。
人一輕鬆,思想就會活躍:陳果果走了,爲德城分廠立下汗馬功勞的張光儀,當然會眼饞分廠老總這個職位。
消息傳來的當天,張光儀就積極行動了起來,找到了堂哥,希望他能幫自己在大老闆面前美言幾句。
只是讓張光儀很失望的是,堂哥在獲悉他登門拜訪的來意後,竟然只告訴他說:做人,不可太貪了,維持現狀就很不錯了,好好表現,以後會有出頭之日的。
對堂哥的回覆,張光儀自然很不服氣,尤其是在他想方設法走別的門路時,張濤竟然搶先一步,成爲了德城分廠的老總。
張濤——一個大專畢業,畢業後曾經幹過包括禮儀小姐、餐廳大堂經理在內的,許多不起眼工作的女孩子,有什麼資格能成爲分廠老總?
可是,張濤上任那天,是傳說中的大老闆親自送來的(張光儀此前接觸的大老闆,其實是老王,他不知道老王只是落日餐廳的老總,還以爲老王是陳果果的男人,這還是他去拜訪堂哥時,才知道的),張光儀就算一萬個不甘心,也只能含笑相迎。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口服心不服。
這句話說的就是張光儀。
依着他的工作能力,在單位中的威信,背後的堂哥支持,還有誰能比他更適合當德城分廠的老總?
真搞不懂大老闆,是怎麼選中張濤這種菜鳥來當老總的。
其實當初高飛在挑選德城分廠的老總人選時,並不是太注重工作能力,最看重的卻是夠不夠忠心。
儘管張光儀也隱隱‘猜出’,張濤很可能是大老闆的小青人——不過他還是心懷不忿,覺得有把握逼她走人:就算她是大老闆的小青人,可要是沒有掌控分廠的能力,那結果也肯定是灰溜溜的走人吧?
於是乎,在張濤上任的短短一個月內,張光儀就在暗中給她出了很多難題,更是瞭解到銷售副總馬文麗的男朋友成風,跟張濤有着不小的過節,就抽機會約他外出仔細聊了聊,出於各自的利益(關係到金錢,跟尊嚴),一拍即合。
今天凌晨這次偷盜事件,就是張光儀暗中籌劃的,偷盜三人組的小頭目,就是他本家的侄子張陽。
張陽被抓捕,遭到保安‘毒打’繼而招惹小山村村民的嚴重不滿,在他堂弟張光有的帶領下,糾集上百村民來鬧事這一切,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筆(有些沒狀態,見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