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是懷着無比茫然去世的,至死都不相信葉心傷會背叛她的教導,成爲國家的罪人。
事實上,葉心傷也沒有讓老人失望,現在他終於拿到了官方正式承認他清白的信函,可二嬸卻已經不在了。
忽然間,葉心傷有了種‘自育養而親不在’的悲傷,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一個大男人家哭的是稀里嘩啦。
沈銀冰慢慢放下了架着的腿,坐姿中規中矩:二嬸的死,和她有着很大的關係。
也就是葉心傷的性格偏軟罷了,要是換上廖無肆、鐵屠那種心硬的傢伙,纔不會管她那些藉口,早就用最殘忍的手段,讓她飄飄似仙的玩完了。
此時葉心傷正在伏地大哭,她實在沒臉繼續擺出一副淡淡然的樣子。
高飛默不作聲,只是悶頭吸菸,覺得葉心傷哭的差不多了後,才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我覺得二嬸她老人家在地下,也不想你哭太久的。”
“那我就不哭了。”
葉心傷擡起頭,狠狠擦了把淚水,起身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
等他端起水杯把水一飲而盡後,高飛給他點上了一顆煙:“你還打算回原單位報道嗎?”
葉心傷果斷搖頭:“不會了,從二嬸死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會再回原單位了。”
“嗯,事實上這些年你爲國家做的也夠多了。”
高飛倒是沒有干涉葉心傷的選擇,問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沈銀冰接話了:“我已經給他安排好了,貪狼部的左護法。”
不等葉心傷倆人說什麼,沈銀冰又語氣誠摯的說:“高飛,葉心傷,我希望你們兩個人都能留在我身邊,幫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高飛看也沒看她,淡淡的道:“是啊,我們是不會再對你失望了,因爲我們從來都沒有對你抱有任何的希望。”
“高飛,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沈銀冰咬牙,騰身而起正要雙手掐腰指責高飛不該這樣和女狼主說話時,一個白影攸地飛來,狠狠抽在她臉上。
那是一顆煙,高飛砸過來的。
這顆香菸就像一根木棍,狠狠砸在她臉上後,沈總把白淨的臉上,馬上就多了條紅痕。
撲克都能被高手刺進樹皮,香菸能把人臉蛋砸到血痕,也是很正常的。
“你!”
沈銀冰腦袋一陣暈眩,身子晃了晃摔倒在了沙發上。
“男人說話你少插嘴,別擺出一副你是老大的嘴臉,其實你屁都算不上。”
高飛仍舊沒有看她,說出的話卻像鞭子,狠狠抽在她痛感神經最敏銳的地方。
葉心傷也沒看沈銀冰,大哭一場後,心中積攢的陰霾散了很多,再次擦了擦眼角後說:“我先回家給二嬸上墳,就像你方纔所說的,給她把這封信燒了,讓她知道我沒有讓她失望。然後,我想去香港。”
香港,秦紫陽在那兒。
秦紫陽回心轉意後,葉心傷不再在意她以前放過的錯誤,只想和她好好守在一起。
秦紫陽的過去,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對於葉心傷來說無疑是種遺憾,但某人曾經說過,有遺憾的人生纔是完美的,那就完美一次吧。
提到秦紫陽,高飛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表態:“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毫無保留的支持你。”
“謝了。”
葉心傷拍了拍高飛的肩膀,站起身說:“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
高飛跟着站起來。
“送到門口就行。”
葉心傷笑了下,快步走出了辦公室,走進電梯時,頭也不回的對站在門口的高飛擺了下右手--走廊中,再次變得空蕩蕩起來,就猶如高飛此時的心情。
葉心傷到走,都沒有看沈銀冰一眼,更沒有和她說過一個字。
高飛有些茫然的狀態,讓沈總心中更加不悅,撫着火辣辣的臉頰,冷笑道:“哼哼,如果你也想走的話,我絕不會挽留你。”
“誰說我要走?”
高飛轉身時,已經是一副嬉皮笑臉的神色,走到沙發上擡手,食指挑起沈銀冰的下巴,眼睛迷成了一條線:“古人云,既來之,則安之。雖然你已經從清純女子蛻變成了蛇蠍美女,任何人接觸你都逃不掉死亡的下場,不過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留,一萬年太久,有朝夕足矣。”
“少和我文縐縐的說這些噁心話。”
沈銀冰打開高飛的手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高大少,你真決定要在牡丹花下死了?”
“我還有的選擇嗎?”
高飛緊挨着她坐了下來,順勢把她攬在懷中,右手毫不客氣的在她身上游走了起來,笑聲很賤:“說實在的,能夠把貪狼七百年來的第一位女狼主壓在身下,這對絕大多數男人來說,可是死也求不來的好事。唉,以前我對你爲什麼就沒有這麼強大的征服願望呢?看來人們說的不錯,男人有時候追求的不是女人的美貌,而是那種把強大壓在身下的爽感。”
“你要是再不拿開你的鬼爪子,信不信我會讓你嚐到後悔的滋味?”
沈銀冰按住那隻衣服下面順着她光滑皮膚向下滑去的手,臉兒緋紅,說話的語氣卻相當陰森。
“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
高飛縮回手,鬆開了她。
沈銀冰整理了一下亂了的衣衫,向旁邊挪動了一下,看着他說:“高飛,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從這一刻起,俺就是你的人了,你想讓俺做什麼,說什麼,俺都不會反抗。”
高飛笑殷殷看着沈銀冰,只是眼底深處,爲什麼沒有絲毫的笑意?
沈銀冰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緩緩的說:“我想知道的是,你和紅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高飛的眼角,迅速跳了一下。
說別人,也許他還不會在意,但在提到已經死去的紅姐,他卻無法再保持嬉笑怒罵的神態,因爲那個小女人算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他絕不會因爲面子啊,男人尊嚴都狗屁東西,就否認和紅姐的關係,所以就反問道:“相信你已經猜到我和紅姐是什麼關係了,現在她人已經不在了,還有必要再問嗎?”
“你這個混蛋,你真做了畜生不如的醜事了!”
沈銀冰大怒,擡手就狠狠給了高飛一耳光。
在她看來,她是高飛的女人,紅姐又是她的後母,那麼也是高飛的丈母孃。
當女婿的,竟然和丈母孃之間有了那層骯髒關係,這對沈總來說絕對是無以爲加的恥辱,現在別說是抽高飛耳光了,就是殺了他也不解恨。
高飛沒有躲沈銀冰的這一耳光,因爲他不想躲,因爲紅姐。
在紅姐死後,他就很後悔和那個小女人有了那層關係,覺得是褻瀆了她。
不過這不代表着他被沈銀冰抽一巴掌後,就腆着臉的受了,直接一個耳光就抽了回去。
“你敢打我?”
沈銀冰愣了:這**害了她後母,還敢打她,真是豈有此理!
愣了瞬間後,沈銀冰就暴怒,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十指纖纖的就向高飛臉上亂撓,嘴裡嘶聲罵着:“你個混蛋,還有臉打我,你還是個人嗎你?”
高飛擡手就抓主她兩隻手,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膝蓋上,不顧她的亂踢蹬,右手高高舉起,狠狠抽在她彈興很足的皮股上,一點都沒惜力:啪!
一巴掌一巴掌狠狠抽某女的皮股,一邊惡狠狠的罵道:“我和紅姐那樣關你屁事!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事?我告訴你,如果紅姐沒有留在嶺南,我會用八擡大轎把她娶回家!別以爲她嫁給蘇北山,就成了你後媽,她對你那個死鬼老爹來說,只是一個擺設而已!在蘇北山死前,你們父女倆,又何時把她當做親人來看的?”
“你個混蛋,不愧是最大的混蛋,說出來的話都這樣混蛋的要命!”
沈銀冰依舊掙扎着,不顧皮膚上火辣辣的疼痛,嘶聲叫罵着:“鬆開我,鬆開我,要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現在是狼主,我一個命令下去,就會讓你全家--哎喲,你鬆開我,好疼,嗚嗚,好疼。”
真正的高飛已經回來了,安歸王又去了哪裡?
是生,還是已經死了?
蘇青做爲陳果果安排在沈銀冰身邊的棋子,以後該怎麼辦?
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蘇青迫切想知道的,所以在秘書辦公室內失神的想了會後,就決定去問問高飛。
人一旦沒有了做事的目的,就會茫然起來的。
蘇青打開辦公室的門,才發現總裁辦公室的門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彙集了十幾個人,都是公司各部門的職員,手裡抱着一些文件,大家都一副做賊樣子的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辦公室內傳出的動靜。
其實,就算是不貼在門板上,只要站在走廊中,就能從虛掩着的門縫中,聽到沈總的哭叫聲,和皮股被抽的響聲傳出來。
“高飛在毆打沈總?啊?沈總在求饒?嚇,他們這是在玩什麼呢?”
蘇青一愣之下接着明白了過來,狠狠瞪着那些人,壓低聲音問道:“怎麼,要不要開門看看?”
“啊,不了,不了,蘇秘書,我只是想請沈總……”
大家慌忙舉起手裡的資料,表示自己只是無意中聽到這些聲音的。
“我再次重申一遍,大家最好遠離這兒,要不然我會如實向沈總彙報的。”
蘇青冷笑着,低聲說道。
“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其實我們什麼也沒聽到,更沒有來過。”
見蘇青有放他們一馬的意思後,大家心中鬆了口氣,趕緊用最快的速度閃人了:都說高飛是沈總唯一喜歡的男人,果然不假,要不然怎麼會在被打皮股時,喊疼求饒的聲音,都那樣讓人心裡癢癢?
“還是算了吧,這時候進去委實不合適。”
蘇青喃喃說了句,轉身回到了自己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