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那白大褂……當然不是真的白大褂咬牙罵了一聲,用力敲了敲病房的門。
“快走……你!”
門開了,那白大褂催促了一下從裡頭走出來的人,但是掃了一眼那人,臉色卻又變了。那根本不是之前和他一起來的女人,因爲眼前這女人穿着的根本不是護士服,而是病人服!
白大褂大驚,第一時間拔出了電棒伸向了那女人,但還沒有碰到那女人,就被那女人一記十分巧妙的擒拿奪下了電棒,而後,店裡強勁的電棒觸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給電暈了過去。
“喲!不錯嘛!小爺我陪你守夜了。”杜康衝了出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那白大褂,朝妮妮說道。
妮妮朝他得意地撇撇嘴,把電棒扔他手裡,又指了指裡頭,道:“裡頭還有一個呢!”
隨着杜康過來的,還有幾個警員,剩下的事情,當然是不需要杜康和妮妮再做了,幾個人聯手,當即就把那一男一女給拷上了,而後帶出了醫院,很快,警笛聲呼嘯,揚長而去。
此時,醫院內,病人家屬招待所。
陳鐵柱兩夫妻睡在外面的房間,打呼聲此起彼伏,這兩人經過了一天的顛簸才趕到醫院,又照看了茉莉一天,此時早就累了,睡得很沉。
腳步聲在樓道里響起,那人走的很慢,腳步聲在這萬籟俱靜的深夜裡,顯得非常地突兀和陰沉。
那人走到樓道盡頭就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像是一道影子一樣靠牆站着。過了半晌之後,杜康和妮妮上樓,兩人還是習慣性地一邊走着一邊鬥嘴,不多時,到了房間門前,敲門。
陳鐵柱迷迷糊糊地應了一句爬起來開門,見是杜康和妮妮,他認識這兩人,但有點意外,納悶地道:“大半夜的,咋啦?”
“沒啥事兒,她大哥,我們來接你妹子回病房。她咋樣了?”
“妹子挺好的啊!剛我和她嫂子陪她說話,手指頭還動彈過咧!”
“這是好消息,她很快就會醒了。”妮妮說着,和杜康進了房間,沒過一會兒,把病牀推了出來,進入電梯。
兩人沒讓陳鐵柱夫妻跟着,電梯一到樓下,剛要出來,幾個男人卻是冷不防衝了出來,拎着砍刀撲向了杜康和妮妮。
“我擦!”
杜康見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即把剛推出一般的病牀又推回到了電梯裡,然後迎向了那些刀手,也擋住了電梯門口。
“你作死啊!”
妮妮跺腳,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也衝了個出去,和杜康一起對付那幾個刀手,一時之間,雙方纏鬥在了一起,而在他們的身後,電梯門又徐徐地合上了,朝着樓上升去。
電梯升到了最高的樓層,打開了,一道身影就站在門口,那人走了進去,電梯門在他身後徐徐地合上了,電梯裡安靜得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許仲文盯着茉莉,茉莉戴着氧氣罩,睡得十分安詳。
“你真該死。”
許仲文幽幽地吐出一句,而後從西裝內口袋裡,摸出了一根針筒。
“如果你乖乖聽話,你就不會死。”
“如果你在我要你死的時候你就去死,你也不會再受現在的罪,所以啊,去死吧,都去死!”
許仲文像是在對牀上的茉莉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而在說話的同時,他手裡的針筒也一點點地靠近向了茉莉。
他雙眼瞳孔微微地收縮,只要針尖再往前一點,就能扎進那瓶維持茉莉生命的點滴瓶裡,真正結束茉莉的性命。許仲文的嘴角露出了魔鬼一樣的猙獰笑意,恐怖到了極點。他雖然還穿着高檔而又精緻的西裝外套,但是他的心智已經徹底地扭曲了,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冷血的魔鬼。
“誰死誰活,都不是你說了算的。”
一道身影,極爲突兀地從病牀的底部竄了出來,抓住了許仲文的手,站在了他的面前,凜然和他對視。
“又是你!”
許仲文雙眼精芒爆閃,死死地盯着眼前這突然出現的人,很意外,但很快便像是釋然了一樣,冷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哪裡都有你。張平,到底是爲什麼呢,爲什麼你那麼喜歡和我們許家作對,和我作對?”許仲文沒有掙扎,只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更加強烈了。
“像你這種自私到了極點的人,永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張平手指用力,許仲文頓時吃痛,針管從他手裡脫落,他用力甩開了張平的手,退到了電梯門前,呼吸聲變得十分地低沉,充滿了憤怒。
“我自私?我爲了我的家族,努力掙錢,只是想得到我父母的信任,讓他們稱讚我一句而已!可是他們呢?他們纔是真正的自私!他們早早地把我送到了國外,說得好聽是在鍛鍊我,不過是怕我和我那個廢物弟弟爭財產!”
“爲什麼?我纔是許家的長子,爲什麼他們那麼偏心,他們不止把我的聽話和努力看成理所當然,還把我掙到的錢交給我那個廢物弟弟揮霍,還要我不停地替他收拾爛攤子!到底是誰自私?”
“我受夠了!受夠了你們這些人的假仁假義,受夠了你們的自私,受夠了你們用噁心的嘴臉擋我的路,干涉我的人生!”
“我要你們全都死,你們這些真正自私的蠢貨!”
許仲文咆哮了起來,變得歇斯底里,臉上的表情,充滿暴露出了他內心的扭曲。
張平皺眉,暗自搖頭,他研究過心理學,從許仲文這話,他聽得出來,這人是一個從童年起就生活在家庭陰影下,導致心態早早失衡,長大了之後,越發不可收拾,鑽了牛角尖,最後演變成爲了無法扭轉的病態。
他原本生活在一個十分優越的家庭,可能是因爲父母過高的期望或者是太過嚴苛的要求,造成了心理上的逆反,再加上了和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許仲武的比較,讓他更加無法釋然,所有的不良心態累積到了最後,讓他變成了一個表面上風度翩翩,實施上內心卻是陰暗無比的可憐蟲。
他有今天,有外界的因素,但是更多的,卻也是他自己,畢竟,決定一個人心態和人生走向的,終究還是自己。
這個人,的確是可恨,但確實也足夠可憐。
“不許這樣看我,我討厭別人看我!你有什麼資格這樣看我?”
許仲文又咆哮了起來,似乎是從張平的身上感受到了憐憫的情緒。他猛地從身上摸出了一把手槍,指着張平扣動了扳機。
砰!
電梯裡想起一聲巨響,但是下一瞬間,許仲文頹然倒地,手槍已經被張平奪在了手裡。
張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摁了電梯按鈕,回到樓下。
杜康和妮妮已經打退了那幾個刀手,就守在電梯門口等着,看到張平,再看到那倒在地上的許仲文,都是長出了一口氣,知道今晚的這一場大戲到了這裡,總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幾個警員趕了過來,接管現場。張平和前來的劉猛交流了幾句之後,便和杜康還有妮妮把茉莉重新推回到樓上的重症病房。
今晚的這一場衝突,除了他們三個人,就只有警方的幾個人知道。雙方配合,才最終制造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老大,果然是神機妙算。”杜康朝張平豎起一根大拇指。
張平擺擺手,沒接他遞過來的煙,只是靠坐在茉莉病房裡的客廳沙發上,閉目養神。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九成都在他的意料之內,換句話說,是他一手導演了這一切。
茉莉很快就會醒過來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煙霧彈。白天和灰狼的談判,是爲了把灰狼拉到自己這一邊,好掌握許仲文的舉動,因爲,許仲文想要殺茉莉,自己一個人肯定是辦不成的,只能找灰狼幫忙,而只要灰狼站在自己這邊,那許仲文就不再是威脅了。
當然,這其實還要幸虧了灰狼沒有蠢到家,在接近午夜的時候,他終於想通了其中的輕重,最後選擇了和他張平站在一邊,背叛了許仲文。
又或許是,灰狼也從許仲文那裡感覺到了不安全,認定了再和許仲文再合作下去,不會有好結果,這纔對許仲文陽奉陰違,一邊按照許仲文的意思安排手下暗殺茉莉,一邊卻也和張平打配合,在許仲文面前演了一出無間道的好戲。
無論如何,許仲文完了,其實他原本可以不用這麼做的,因爲沒有人知道茉莉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而且,只要他能再冷靜一點,繼續緊咬着宏圖不放,他完全可以達到報復韓嫣和張平的目的。又或者,如果他再耐心一點,尋找更強大的人物下手,而不是自己失去理智,親自上陣,結果都可能不會是現在這樣。
張平搖搖頭,不再多想,長出了一口氣之後,暫時把腦子放空了,而不知不覺,竟然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天亮。張平發現自己就躺在沙發上,身上蓋着毛毯。他掀開毛毯,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便見陳鐵柱夫妻正坐在茉莉的病牀前,正在對着茉莉說話,臉上,竟然還帶着喜慶的笑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