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封鎖醫院嗎?我們可以最快速度聯絡芝加哥市長申請封鎖權。”歌莉婭掏出了手機。
“不,不用,這樣打草驚蛇會讓他驚懼於我們的能量。”施耐德阻止了她,踏過警戒線走進了病房,鐵灰色的眼眸冷峻的掃過每一個房間的細節,最終在踱步之間,他停在了房間角落的窗簾前。
歌莉婭和萊德看見施耐德站的位置下意識的伸手摸到了風衣下的配槍上,這間病房的位置向陽所以窗簾選用了厚實的印花厚布窗簾,垂落及地寬大無比的窗簾後藏一個人總該夠了吧?難道兇手真的自信到了這種地步,又或者之前的Chicago P.D業務能力吃屎到了連現場躲着的犯人都發現不了的地步?
施耐德面無表情的掀開了窗簾,在後面並沒有藏着一個嗜血的殺人兇手,他視線所觸的地方正躺着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
那正是安德魯的腦袋。
“是被踢到這裡來的。”施耐德回頭看了一眼屍體的位置,又擡頭望了一眼粘血的天花板:“兇手在把他斬首後,一腳把頭顱當球一樣踹到了這個角落,脖頸噴射的血液掩蓋掉了滾動的血跡,Chicago P.D的人沒有太敢動我們的現場所以沒有發現它在這裡。”
歌莉婭和萊德眼中的憤怒幾乎化作了實質,一個執行部的專員無論是在死前還是死後都不應該得到這種對待,兇手在殺掉安德魯後對其表達出了無比的輕蔑!
“這是好事,先生們。”施耐德放下了窗簾遮住了那顆頭顱好似意喻着給予安息,他擡首冷眸掠過兩人:“這種輕蔑正意味着我們的敵人並不清楚我們真正的手腕和力量,所以今夜過後就算我們不封鎖這家醫院他也不會選擇倉皇逃串,而是要等到自己心滿意足地親手剝下獵物的臉皮時,他纔會選擇動身離開這裡找尋下一個目標。”
“部長,我們該怎麼做?”歌莉婭低聲問,她的手指在微微發抖,不是恐懼而是壓抑不住憤怒。
“儘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對執行部的專員表達了輕蔑,所以這種人很適合公開處刑。”施耐德說:“通知學院本部,就說大一的戰爭實踐課可以提前開始了。”
“戰爭實踐課?”萊德和歌莉婭都愣住了。
“你們似乎有很大的疑惑,難道你們在大一的時候沒有上過戰爭實踐課麼?”施耐德掃了兩人一眼平淡地問。
“不...不是,只是這次任務目標是否太危險了一些?安德魯算得上是資深專員,可面對兇手他甚至只來得及開一槍,而且大概率還打空了...”萊德試圖勸阻施耐德拿兇手給大一新生練手的危險想法。
“不,不是打空了。”施耐德打斷了萊德的話,他雙眸盯住天花板:“看上面。”
萊德和歌莉婭下意識擡頭,兩人出色的視力在認真審視施耐德所凝視的地方時,驚異地發現在天花板上居然留有一個漆黑的彈孔。
“他不是打空了,而是在死前只來得及對空放一槍。”施耐德低頭看着無頭屍體淡淡地說:“在踏進屋子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死定了,躲閃、逃跑、釋放言靈都是無用功,他清楚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不是救下自己的命,而是救下屋子裡那個女孩的命。”
“所以他把唯一能開出的一槍用來鳴槍示警,放棄了自保從而吸引來了巡夜的保安,救下了病房裡那個女孩的命,不然兇手在殺了他之後大有時間剝下女孩的臉再逃離這裡。”施耐德微垂目光。
萊德和歌莉婭深吸了口氣後,發出了沉重的喘息,他們似乎能感受到這間如同屠宰場一樣的病房裡地上這個男人留下的最後覺悟。
“既然如此就更不該讓大一攝入其中了,在安德魯追蹤時執行部預估對方爲‘B’級混血種,但就現在來看敵人很有可能到達了‘A’級的水準,這次任務應該全權由執行部專員處理,讓大一的新生插手太過於危險了!”歌莉婭低聲說。
“不,就這樣決定了,我說過,這次的任務目標適合公開處刑。”施耐德冷冷地說,歌莉婭還想說什麼,但瞥見了執行部部長眼中擇人而噬的銳意後最終選擇了沉默。
“部長,四樓303號病房的遇害者似乎清醒一些了。”這時,在耳麥中有專員在頻道里彙報。
“馬上來。”施耐德按住耳麥沉聲回道。
萊德從屍體旁站起了身,歌莉婭側身讓開了出門的路,施耐德跨越了無頭屍體走向了門外,在一隻腳跨出門前忽然問:“有誰知道他的故鄉在哪裡嗎?”
“安德魯嗎?”歌莉婭頓了一下回頭看向地上的屍首輕聲回答:“我記得是在洪都拉斯,那裡依山傍水,有珊瑚礁,鯨鯊、海馬,算是個春暖花開的地方。”
施耐德聽後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沉默着離開了病房。
離開了歌莉婭和安德魯,施耐德穿過走廊從電梯上到了四樓,四樓上不少病房的燈是點亮着的,原本早該熟睡的病人們似乎被之前芝加哥警署帶來的喧鬧吵醒了,紛紛議論紛紛着探頭探腦地看向走廊的盡頭,電梯裡下來的施耐德並沒有引起關注,偶爾有人瞥他一眼只會以爲拖着氧氣瓶小車的他是個普通的病人。
施耐德一路穿過人羣來到了走廊盡頭,在那裡幾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守在一間病房的門口,在看見他之後紛紛垂首讓開了路,走廊裡一直關注着這邊的病人們也錯愕地看着比起是探員更像是重病病患的施耐德躍過了那些冷峻的黑超。
“人就在裡面嗎?”施耐德站在門前冷冷地問。
“是的,她已經稍微恢復一些鎮定了。”守門的專員點頭。
施耐德頷首推開了病房的門,他擡首看向裡面的病牀,在看見牀上坐着的女孩的瞬間,這位鐵血的執行部部長很明顯愣住了那麼一剎那。
因爲在這一瞬間,施耐德大概明白了爲何那個犯人會如此執着的不惜冒險也要留下活口只等着下次光臨,那鐵灰色的眼眸中倒影出的足以讓整個醫院夜晚的晦暗爲之一亮的美麗面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錯的,就憑這個女孩,血臉殺手一定還會回來的。
但那時執行部必然就會讓他用生命來償還對秘黨權威挑釁以及對死者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