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攔腰抱起亞菲,以一種瘋了般的速度將她抱出山洞,在洞外等候的阿謙等人只見到鍾離夜絕美的紫瞳中不再是一片平靜,而是隱約浮現出一種毀天滅地的殺氣,一向刻意隱藏起來的氣息,隨之散出,周身散出迫人的氣息,將四周的一切都被凍結,冷漠抿起的脣角。
夜少,生氣了。
阿謙和子默還有顏樺紛紛退開步伐,不敢湊近,幾乎不敢呼吸,第一次感受到,他,竟然生氣了。
這個世界的巔峰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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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起來,那該多可怕。
鍾離夜抱着亞菲的手,剋制不住的顫抖,心裡第一次升起一種恐慌感,這樣沒有生氣的亞菲,他怕,他真的怕。
阿謙第一個從鍾離夜的氣息回過神。
從他跟在夜少的身邊,夜少就一直以淡漠冷清的的姿態存在着,更沒有見過他有露出任何有明顯波動的情緒,唯一的一次便是上次在天台所見,可是沒想到這次更甚,夜少每次的情緒波動都是因爲那個女人。
沒想到那個舒亞菲,對夜少的影響力竟然如此大。
可是,阿謙的心開始一點點的往下沉。
舒亞菲,會變成夜少致命的弱點。
這,不該被允許。
走出樹林,道路上停着一輛直升機,鍾離夜抱着亞菲,冷漠的掃了一眼那幾輛空無一人的機車,才抿脣坐進直升機內。
那些人,該死!必須死!
回到海廈別墅,喬以烈和安尼早已在等候。
鍾離夜抱着昏睡過去的亞菲走進別墅內,小勝抱着豆豆,看到亞菲不省人事的模樣,急的一下子哭了出來,“姐姐。”
喬以烈立刻着急的站起身,“夜,亞菲怎麼了。”
鍾離夜一顆心都在亞菲身上,卻看都不看他一眼,抱着亞菲徑自走進二樓房間。
安尼見狀,也提上緊急醫藥箱緊跟上。
身後的喬以烈也緊緊跟上。
一時間,房間裡站滿了人。
所有人看着牀上昏睡的蒼白人,面露擔心。
顏樺擔心的同時又有一絲疑惑。
亞菲只是肩膀中彈,怎麼會昏過去,而且還虛弱成這樣?
想起早上見到亞菲時,她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顏樺眉間一皺,心情頓時一揪。
究竟,是怎麼回事?
鍾離夜臉色微沉,白皙的手指,攥成一團,青筋隱隱暴起。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着亞菲的睡顏,心,又是一陣撕扯般的痛。
安尼先是重新包紮了亞菲肩膀的傷口,繼而上身前傾,手指輕輕扒開亞菲的眼皮,秀眉淺淺一皺,繼而,他回過頭,微笑,禮貌的問道,“夜少,你們可不可以先離開一下。”
“她有沒有事。”整個過程中,鍾離夜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沙啞的嗓音更冷。
安尼不確定的搖搖頭,“目前看來,是沒事,但是她卻沉睡不醒,有點奇怪,我需要在詳細檢查一下。”
鍾離夜側過頭,看着牀上沒有一點轉醒跡象的女人,蹙緊了眉頭,俊容緊繃着,眸中有着一絲難以抑制的悲傷,再次開頭,低沉的聲音有絲威嚴的霸氣,“她不能有事。”
第一次聽到他這麼強勢的口吻,安尼微微愣住,隨即點頭,許諾,“她不會有事。”
鍾離夜心口微微一鬆,手卻依然緊攥成拳,戀戀不捨的將目光收回,才走出房間。
書房裡。
阿謙,子默還有顏樺都恭敬的垂下頭,不敢看向眼前的看似平靜心裡早已風起雲涌的的男人。
“夜少,是我沒有安排妥當,讓痕君的人有機可趁。”阿謙的語氣中有着自責。
鍾離夜一貫清冷的紫眸此刻如深淵深不見底,一閃而過的犀利,渾身散出的冷然氣息令人膽顫,四周的空氣都被着無形的壓迫氣息所凝結住。
阿謙等人心頭一顫。
顏樺暗地裡抹汗,這樣的少爺,好可怕。
“一個不留。”沒有任何的情緒的聲音說出的命令,讓人不得不臣服。
“是,那痕君呢?”阿謙小心翼翼的問出。
鍾離夜睿智的眸一閃,指尖微動,似乎在盤算着什麼,半晌,他不輕不重的道出,“死。”
無論是誰,敢動他的女人,下場只有一個。
而阿謙幾人心卻一驚。
痕君的野心,大家心知肚明,以前不管痕君做出多過分的事,就像今天這種暗殺襲擊,也是經常出現的事,夜少都是放縱到底,可如今,只因爲亞菲受傷的事,就要處置痕君。
他們這邊無話可說,但是家族那邊,怎麼會允許,肯定會起糾紛。
夜少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嗎!
沒多久,安尼才從房間裡走出來。
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些疑惑,奇怪,那個女人的臉色如此差,身體虛弱的不像話,但是他剛剛在那個女人的體內並沒有發現什麼,一切如常。
眉間有些微皺,他輕點下頜,“夜少,她醒了。”
鍾離夜心口一動,二話不說,步伐有些凌亂,匆匆的走進房間。
站在門外的幾個人極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不去打擾。
亞菲安靜的靠在牀頭上,渾身無力,聽到門口的聲響,微微的側過頭。
看到走進來的男人,心卻無端的慌亂起來,明明只是幾天沒見到他,卻感覺隔了一世紀,目光貪戀的鎖住那道猶如幻夢中走出來的清雅身影。
依舊是顛倒衆生的容貌,淡漠的目光中有着掩蓋不住的清高,眉間一片冷漠,好像要把所有塵世隔絕開的冰冷。
可是那樣清冷如玉的他,卻在見到亞菲投來的目光時,薄脣微微一勾,頓時,身邊所有的一切只是他的陪襯。
自然好聞的清香從鼻端輕輕拂過,那種熟悉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底。
不知不覺的,亞菲的脣也跟着輕輕的勾起。
但是不知爲何,她的心突然感受到一陣疼痛。
一切思緒回到現實,一切真相浮現腦中,她的眉,微皺。
鍾離夜坐在牀旁,手輕柔的將她頭顱輕輕的抱在懷中,撫着她的長髮,溫柔的嗓音帶着一絲恐慌,“菲兒,不要嚇我了,好不好。”
這樣溫柔的口吻,讓亞菲的心幾乎化成一團。
下意識的,她想要點頭,好。
可是,總部裡發生的事,一一又閃現在腦中,心揪痛起來。
她脣冷冷的抿着,使了渾身的勁,推開他。
一直帶着依賴的眸此刻帶着犀利的目光,疏冷的看着他,沉聲,“鍾離夜。”
這樣陌生的她,讓鍾離夜有那麼一瞬間,不知所措,眉不悅的擰起,“菲兒。”
亞菲卻輕輕的勾脣,嘴角的笑卻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好不好?”
鍾離夜抿着脣,
紫眸微眯,不知道爲何,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等鍾離夜回答,亞菲已伸手從口袋裡拿出那枚戒指。
沒有了寶石的遮掩,戒指的真面目以一種尊貴霸氣的姿態暴露在空氣中。
鍾離夜眸光一閃,倏爾恢復平靜,目光靜靜的鎖定着亞菲的容顏,不發一言。
亞菲笑的更深,可是眼底卻明顯有着一抹傷痛,她低聲,帶着自嘲的說道,“冥家族,你是冥家族的人,我,一直,以爲,沒想到,一切都是局,你爲了目的接,近,我,都是,假象,都是陰謀,我只是,被利用的,棋子。”心口的痛放肆的叫囂着,撕扯着,亞菲開始語無倫次。
鍾離夜卻倏爾將亞菲緊緊擁進懷裡,似要鑲在自己的體內,那樣霸道的力道,讓亞菲一愣。
鍾離夜斂下眸光,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緊,眸光變換了幾許,堅定的說出,“沒有。一切都不是假象,你不要亂想。”
“是嗎。”亞菲自嘲一笑,低低的問,“那麼,L-Tears呢。”
鍾離夜的身子一僵,抱着她的手,漸漸鬆開,與她對視着,眸中有着神秘蠱惑的韻味,無形之中牢牢的牽制着亞菲的心。
“L-Tears,落到誰手上,都會惹來殺身之禍。”他蹙眉。
亞菲擡起眼瞼,一字一句,“那你何必拿假的來糊弄我,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何必弄出一戲。我討厭欺騙,這跟利用有什麼區別。”
鍾離夜眉間緊皺,卻抿着脣,不發一言。
如果沒有那一出,他和她怎麼會有交集,如果他直接把L-Tears帶走,她不會接近他,也不會有機會來靠近他,那麼,怎麼會有現在的一切。
如果剛開始不是按照他的步驟走,一切都將變樣。
是,他是設了局,他就是想改變天命,他的最終目的不過就是她的心。
何來欺騙?
她只是被動的與他糾纏着。
何來利用?
事情是如他以願發展了,那又怎樣呢。
他要的只不過是她。
只是她而已。
他的話向來不多,更不懂的解釋什麼,但是看着她堅定的眉眼,心一動,脣微動,低聲,有絲無奈,“菲兒,我對你,從來沒有利用。”
有生以來,第一次解釋,儘管區區幾個字,卻勝於承諾。
亞菲垂下眸,剛受過病毒之苦,身體有些無力,心不知爲何,也開始累了,“那麼,何必隱瞞你的身份,你的一切,你不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勇氣。”賭下去。只是後面三個字,卻留在齒間,倔強的不肯說出。
鍾離夜的目光卻突然變得幽深,半晌,他低嘆了一聲,“告訴你身份,你還會愛上我嗎。”
亞菲微愕。
是啊,如果一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她,還會愛上鍾離夜嗎。
那個,無人超越的家族,傳說中的存在。
冥家族的人,冷情無心,似人命如屢蟻。
對世人來說,那個地方,是真正的地獄。
既強悍又可怕。
她如果知道,她會逃離的遠遠的,她不會去接觸冥家族的人,她更不會有當時義無反顧的決心來愛他。
可是現在想起來又有什麼用,一切都成定局。
她愛都愛了。
能怎麼辦呢。
她的沉默不語,鍾離夜心底都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