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桌子邊兒,總擔心狐狸精在池琛身邊會出什麼事。( 從前那狐狸不美也就算了,現在這麼漂亮……我不擔心纔怪。也不知道她們這六天都幹什麼去了,我明明記得上次看見他們都還沒變身。
可我現在這個身份。又不能去看。
只想着等着黃澤修出來時,讓黃澤修再跟我說說……
火爆天王的身體直接被我拋到走廊上,本以爲有蘇小白的事兒,我不會有什麼,卻不想,遇上個愣頭青——
“叩叩叩。”房門被扣響,我還以爲是黃澤修,但他估計不會敲門……
走出去門外對着我的卻是黑洞洞的槍口——
“舉起手來!”
“抱頭!”
“蹲下!”
好傢伙,門外,一羣警察。
警察對上機密局?
這倒是有趣。
距離池琛醒來還有很長段時間。可我不想跟他們浪費功夫,直接拿出機密局的身份牌遞過去,哪想那爲首的胡茬臉兒看都沒看就把證收入透明的袋子中,仍舊揮手道:“拷上帶走!”我掃了一眼那邊兒地上火爆天王處已經被畫了一圈白線,看樣子是要抓我。其實。若不是那火爆天王要殺溫娘子,我斷然不會直接下殺手。
被警察抓,倒是意料之外。
現在,讓我去求助池琛是萬萬不可能。
他睡了。
郭林趙冷也不在。
“好,走。”
對上黑洞洞的槍口,我乖乖跟上去了。
不過,手裡頭卻是拿了個小鐵絲。手銬拷上後,我就在後頭,搗鼓着,解開了。這種東西,對付下三濫的小毛賊有用。對我來說,是小兒科。
前頭,那愣頭青在電話裡邀功請賞——
“沒錯,局長。是的!火爆天王被殺了,殺他的兇手也抓到了。”
“嗯……”
“這就帶回去了。”
那得意的語氣,叫我心裡無奈。
我聽力還算好,聽着電話那邊兒的局長道:“火爆天王也算是永安的刺頭,你查清楚殺他的人身份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他只有一個人。”這胡茬臉報告着,又想起什麼似得,拿出自己手裡的牌子——
“對了,他說自己是機密局的……”
“什麼?”那邊兒局長大驚,“立刻!放人!立刻!馬上!道歉!”
電話裡的聲音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此刻,只覺得好笑。
“局長……”胡茬臉還沒反應過來,局長直接怒道:“我讓你放人!這件事不歸咱們警局管,你跨界了!聽到沒!”
“是……是……”
胡茬臉也沒想到發這麼大脾氣,兒這邊兒我早已自己打開手銬。直接擺脫開了兩個掐着我的人。
“不用了。你們可以走了。”
手銬丟在地上,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他不敢對我怎樣了。
後頭道歉聲此起彼伏,我走回去,關了門。
又是一片清淨。
掃了一眼時間,距離池琛醒來還有20多小時。
我打算去牀上睡覺,卻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看我,而窗戶口開着一條縫。
我故意沒關上,卻每每當我看過去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往返幾次後,索性我就在窗戶下守株待兔,然後……終於抓着了!卻是——貓面具一張。然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面前這張臉,不斷地變幻,速度飛快,變臉的我只認識閻羅。
“閻羅?”
“不……我……你……你認得閻君?你不認得我?”千面聲音一如既往的乾巴巴,透着陌生還有激動,“你……你叫什麼?”
磕磕巴巴的,我被他那張不斷變換的臉嚇到。
這語氣的確是閻羅模仿不來的。
我看着手中的千面招財貓面具,現在的千面真是名副其實的千面了。
一秒鐘,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經變了好幾張臉,說實話……有些可怕。
好在眼珠子沒變顏色,就黑溜溜眼睛激動看我。
閻羅說他已經將千面改造了。
顯然是已經忘記我的。
可現在看來……
是閻羅出現問題了嗎?千面竟還找我。
“你說話啊。”
千面似乎愛說話了,雖然聲音還是那麼幹巴巴。
“我……不能告訴你。”
我權衡着,終歸還是不能得罪閻羅,把面具遞給他:“你還是走吧,以後別來了。”
“不行,我看不見你,這裡會不舒服。”千面竟然指着心口說道。我微微一怔,他繼續道:“這幾天你很忙,我就沒有打擾。你一個人,我想和你說話。”
我不知道着可憐的傢伙,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改造。
但我只能遠離。
千面盯着我的眼眸,突然笑了。那千變萬化的臉也跟着笑,。
“我叫千面,我有無數張臉。你喜歡哪個,我就給你哪個。”
“你看看,你喜歡什麼樣的?”
千面說着,臉的速度變慢了些,最後甚至是停下來了,很俊俏的一張臉:“這樣行不行?”
沒等我說話,他又變幻一張:“還是這樣。”
“這樣!”
千面連連給我變幻出數張俊俏的傾國傾城的臉,說實話……和魃不相上下。
“或者這樣?”
面對無數俊美的容顏,ょょ我竟然不知道怎麼開口時,好在後頭的叩門聲拯救了我。
“叩叩叩。”
是趙冷的暗號。
千面睜大眼看着我身後,豔絕的面上劃過失落。
“你朋友們來了。”
我當然知道是我的朋友們來了。
面前的千面又開始變臉,速度飛快——
“那我走了,等你什麼時候一個人我再出來……”
說罷人戴了面具“嗖嗖”的跳遠了……
“叩叩叩。”
又是三聲。我快步走過去,門開的時候,郭林趙冷,貓兒蘇羽,都在。
風塵僕僕,顯然是一路趕路而來。
池琛說錯了,他並非一無所有。
這些人對他都是真心的。
“小姐。”趙冷臉色還白着,郭林趕緊扶進來,貓兒蘇羽也進來。
都坐下了,趕緊趕慢的倒水喝茶休息……
好一陣安頓後,才消停。
一個在牀上躺着,一個在沙發上……
一個在窗戶邊,還有……貓兒。
“有些話,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貓兒看着我,我……沒有拒絕。
陽臺。貓兒問我,“大人,是被狐狸看着休息的嗎。”陽臺,我點了一根菸,隨着夕陽西下吐出煙霧。在我“嗯”了一聲後,貓兒低下頭,“嗯,那我就放心了。”
我沒作聲,因爲我不放心……
卻不料貓兒繼續道:“我找你想說的是,我一直知道他的心。”
“嗯?”
我詫異,貓兒夕陽下的臉渡着一層柔和的光,“寒少,你覺得你瞭解大人嗎。”我上次就和貓在山上吵過,這次不想再吵,別開臉,她卻是繼續道——
“大人忍辱負重數多少年我不知道,因爲我是普通的凡人,算算,我也只跟他數十載。”
“我曾聽父輩說過,他的身份及其神秘。”
“大人說錯了,我對大人,不是喜歡,更是崇拜,引以爲神祗。”
“數十載相處,我已經弄明白了,大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
貓兒說完後,看着我震驚道無以復加的表情,一點都不意外。巨陣邊弟。
她十分認真道:“大人是個喜歡把所有話都埋在心裡,一切都自己扛的人。”
“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痛,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說。”
“我知道的已經都說完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貓兒幾句話完全把我說懵了。
“你等等。”我擰眉看她。
“你的意思,是池琛也是死人?池……不,大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我轉了口,跟着一起喊了大人。
貓兒頷首,“是的,所以,一旦有人對他好,他立刻就一頭撲進去。”
貓兒說完,我心裡突然間覺得很古怪。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我萬萬沒想到,池琛竟然是個……
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難怪他後來如此牴觸。
“我懂了。”
其實,以前我也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
但好歹我有奶奶和徐祖堯,雖然那是騙我。起碼我有個地方窩着。
池琛卻是拋開了罌粟門的舊部下。
想到池琛那時跟我說——
“如果你離開,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算是他最大的表白了吧。
儘管他轉臉就不說了……
子突然酸了。
池琛,他是認真的。兒面前貓兒看着我一字一頓道:“寒霜,你聽好,我這次回來,不爲他,是爲你。我有幾句話,必須親口告訴你……”
我含淚看着貓兒,“你說。”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是真的沒想到,池琛居然會是這樣的過去,貓兒亦是含了淚,她靠近我,道:“我想對你說,如果大人真的喜歡你,此生請不要放開他的手,永遠和他在一起。他無所不能,一定有辦法讓你……永生,”
“也一定會……”
下面的話,我沒聽清了。
我低頭,看着自己肚子上的窟窿,一陣陣的劇痛傳來,那是匕首。~筆
我錯愕看着貓兒的臉,已經看不清楚了。
後頭,卻是傳來了貓兒的聲音——
“鄭小姐,你在裡面嗎……”
不……
面前的……不是貓兒!
那她……是誰!
面前的假貓兒手一鬆,直接從陽臺跳下去了……